翌日。这时的雪小了些,天气是挺极端,却泯不了人心的热情,道路上积垫了一晚上的雪还没来的急向人们显耀,就已经被些高高低低的脚印毁的看不下去。
刚进集市,就被扑面的热气打湿了脸,很是热闹。络绎不绝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唯有一家人前聚起了好些人。
“屠哥,恭喜啊!”“是啊屠哥,小小这回可有出息了”“请乡亲么吃一顿吧!屠哥”
这个高的吓人的汉子叫何屠,一听名字就是五大三粗,这些前来道贺的人是因为何小小被提前拔选进了入伍名单,在斐元,能够参军入伍保家卫国,那可是莫大的殊荣。
何屠咧着大嘴,一边笑着一边应和着乡亲们,“哈哈哈,没问题!等小小走那天,我一定请乡亲们大吃一顿!”
一会儿,打发走了门前的人,何屠走回屋子,冲着正在帮忙打理东西的何小小说道“你这臭小子,总算让你爹我长了一回脸”
何小小挠了挠头,笑到“这算什么,等我到了帝都,进了军队,那时候您才长脸呢”
何屠哈哈一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拍了拍他的头,“行了,你这小子,好好干活”
宴家大院,宴钟猛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他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吃点东西的时候,一拍脑袋,“完了!怎么把入伍的事给忘了!”,胡乱套了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赶到昨天的地方后,哪还有一个人影,“完了,完了,这事算是泡汤了”
宴钟算是来像一阵风,走也是一阵轱辘跑,气喘吁吁的回到家中,来到了宴无书房前。
抬起手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推门进去,宴无正在帘子后看书。
“爹……”
宴无抬了抬手,宴钟明白,他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看到手势,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一个时辰就这么慢悠悠的滑了过去,宴钟在一旁坐的差点沉不住气。
终于,当宴无把书合上的时候,宴钟噌的就站了起来,还没等开口,宴无到是先说话了。
“你来,是为了入伍的事吧?”
宴钟先是点点头,但又莫名的张着嘴巴,想问宴无为什么知道,但又没说出来。
宴无抬起茶水喝了一口,“你娘怕累着你,所以让下人去打发了下这次来的军官,拔选你就不用去了,到时候你直接跟他们走就行。”
宴钟眉头一皱,“娘怎么这样……”
“你娘怎么了?”
“娘怎么能擅自做主帮我走后门……不行,我要去找她”
宴钟拔腿就想往外走。
“站住!”
“怎么了?”宴钟定住脚步回过身。
“你说你娘擅自做主没跟你说,那你昨晚擅自做主跑出去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宴钟头一低,“您知道啊……”
宴无放下茶杯,“你是当我傻,还是当宴家军是摆设,若是那么大个活人在家里来去自如都没人发现的话,岂不是翻了天!”
宴钟把头一扭“不就是打架而已,再说了,是他们先动手的”
“砰!”宴无一拍桌子,“你打架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天才一亮,人家就找上门来要讨个说法,要不是我拉下这张老脸,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他们还敢来讨说法?看来是被揍的还不够重啊”宴钟面色一沉说道。
“怎么,你难道还要打到人家里面去?”
宴钟此时心里也是窝的火,明明这事是自己占理,怎么说的好像是他去欺负别人一样。
“家规,我不用多说了吧,你大哥已经把你的那份给领了,这事虽然不是因你而起,但你也有责任,明日一早,跟我登门道歉。”
宴钟眼睛一瞪,“还要道歉?我不去!”
宴无横眉怒目,刚要说话,宴钟就接了上来“这事我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事是他们挑的,如果不服,我随时奉陪,要我道歉,不可能!”
“好,好,不道歉也行,你很能打是吧,这杯茶还有一勺的量,若是你能在我把它撒完之前抢到茶杯,我就不让你去。”宴无起身抬起茶杯说道。
“这样就行?”宴钟半信半疑的问到。
“你抢得到再说”
宴钟心里一乐,想到:爹不是故意给我机会呢嘛。
“那我可就来了啊!”
话音刚落,宴钟脚步就已经离开地面,只见书房里的帘子轻轻飘了一下宴钟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
宴无头也没抬,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一手抬着勺子,就在宴钟快来到眼前时,食指微抬,轻轻的敲了下去。只见勺子上那几滴茶水“当”的震动起来。
好像自己长了脚一样,爆射出去。
“哎哟!”
那突如其来的黑影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宴钟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脚处尽然被灼了一个洞,就像被火烧到一般,“滋~”隐约还听得到皮肤烧焦的声音。
宴钟的头上微微冒出了点汗,别看这么一点伤,宴无对他出手可从没轻过,毕竟实力就摆在那里。
“嗖!”宴钟也不是省油的灯,拍拍裤脚,脚底如抹了油般眨眼间滑到了书桌面前。
手还没伸出去,肩膀又被穿个洞,宴钟咬牙转步,闪现到了墙角,出现在了宴无身后,带起阵风向宴无冲去。
“啪!”
“哎哟!”
在这小小的书房,宴钟的速度本就施展不开,又还要小心打碎东西,又还要防着宴无不知从什么方向来的攻击。
“爹!住手吧!”宴钟气喘吁吁的的喊道。
宴无一笑,“怎么?这就是你的本事了吗?看来还真不是你厉害,原来是井同府的太差劲了”
宴钟扶直身子,”你刚才可没说要出手,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你偷袭“
宴无拿着杯子起身道“没说?对,我是没说,难道你跟井宏交手的时候,他对你说了?”
宴钟挠了挠脑袋,“这……”
“与人交战,虽不说要用全力,但相信对方不会伤害你,是最愚蠢的行为”
宴无丢过杯子,走出书房,“明日一早,跟我登门道歉”
宴钟接过一看,里面已滴水不剩。
宴家后花园,“姐!你找我”宴钟慢摇摇的走了进来。
亭子里坐着三人,宴齐欢,宴芪,还有那个丫鬟阿莲。
“哟,这么热闹啊,大哥你也在”
宴齐欢摆摆手,让他坐下,“听说,你早上跟爹交手了?”
宴钟翻了翻白眼,“是啊,爹对我这个小儿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劝其衣袖把手伸到宴芪面前,“姐你看,可疼死我了”
宴芪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皱着眉头心疼道“爹也真是下那么重的手,擦药了没?阿莲,快去把药包拿来”
宴钟放下衣袖,笑道“哈哈,没事姐,不用擦药,这点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阿莲,还不快去”阿莲应了一声,进了屋去。
宴钟凑到近前,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姐,你要真心疼我,那就帮我跟爹讨个公道”
宴芪一敲宴钟的脑袋,“你还敢说呢,要是昨晚你俩不去闹事,又怎会被爹训斥!”
宴齐欢摇了摇头,“这事儿不怪小钟,他也是为了过来帮我,井同府的没一个好东西,挑事的人竟然还有理了”
“就是!姐,你听到了吧,大哥都这样说了,可爹还非得要我们去道歉”
宴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太意气用事,永远都是一根筋,爹可是城主,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代表整个宴家,整个宴都城,有些时候难免要做出点牺牲的”
宴钟叹口气“这我也知道,可你说就这件事儿吧,他也太……,不说了!反正就是气人!”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做子女的是时候帮家里分担点事了”虽然宴齐欢是三人的大哥,但性子还是比较刚烈,动起手来也是一向雷厉风行。宴钟就更是眼高过眉,唯有宴芪是三人中性子最好的,也是最明事理的,而且女人的心里一般比较细腻,他俩在遇到事的时候都喜欢找宴芪拿主意。
“是啊,所以说明早就跟爹登门道歉吧……”宴齐欢起身说道。
“知道了……”宴钟翻了翻白眼。
宴芪点点头,“对了,你不是要参军,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不知道,娘自作主张帮我打通了关系,我只能服从命令咯”
宴芪伸手又敲了一下脑瓜,宴钟却没有躲开,任由宴芪继续骂道“不知好歹,娘还不是心疼你!”
“是是是……”
翌日,清晨。宴钟来到正堂,宴无跟宴齐欢已经到了,宴无面无表情走到近前,说到“走吧”
井同府,不算是宴都城的本地人家,它是属于各个地州府下面的分府,每一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府邸,负责帮助城市打理跟建设,所以地位可以说跟宴家平起平坐,但两家因为上面的关系却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井同府光看门面就很大,但比起宴家还是稍逊一筹,毕竟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大家心知肚明。
“府主,听说今天宴无要带他那个儿子来登门道歉,这可是羞辱他的好机会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低声跟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到。
男人微微一笑,说到“人家是客啊,我们怎能如此作为”
那人一听继续说到“府主,那小子可是打伤了少爷,我们不应该给他点教训?”
男人摇了摇头,“说对了,教训是该给,但不是我们给”
“您说的该不会是……?”
男人点点头,眼睛一咪,阴侧侧的说到“看好戏吧”
时间不长,宴无一行人来到井同府,侍卫早就接到了消息,看到宴无急忙笑脸迎了上去“宴城主来了,请进请进”
宴无也不看侍卫,直进走了进去。宴钟也是第一次来到井同府里面,手扯了扯宴齐欢的衣袖,凑到耳旁小声说道“这井同府还搞的挺好的,你看这花花草草”
宴齐欢哑笑一声,拍了拍宴钟的背,提醒他正经点。
宴钟也不放在心上,继续边走边看。
在侍卫的指引下,来到了井同府的正堂,入门就看见了正中坐着一位男人,很年轻,看起来比宴无小了好多,但年龄却相仿,这人就是井宏的爹,井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