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被徐倾城用枪顶着背,便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对电话那头扭扭捏捏地说:“朱爷,你好坏!”而电话那头,朱永辉也是调情的语调,尽是一些肉麻的话。
徐倾城一阵恶心,蹙眉道:“跟他说,你也要去!”
王欣于是对朱永辉说:“朱爷,我也要去RB你带我去吧!”朱永辉说不行,他就撒娇,接着说:“我就要嘛!人家这辈子还没出过洋,难得有机会,朱爷就带我去嘛!”徐倾城想,自己即便小时候也不曾这样。这个王欣,还真是块活宝。朱永辉似乎很喜欢王欣撒娇,到了后来,居然就答应了。
徐倾城于是押着王欣走出了这幢房子。王欣本想收拾一些东西,徐倾城却对他说:“你还真以为要去RB吗?”王欣只得把行李放下,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在出大门的时候,他趁徐倾城去拦一辆黄包车的时候,拔腿就跑。他想,这是在马路,又是公共租界,只要枪声一响,立刻就会招来巡捕。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当身边一阵劲风掠过之后,徐倾城忽然就拦在了面前,腹部被踹了一脚,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你干嘛打我?”他娘娘腔地说着,爬了起来,却不敢抬头看徐倾城。
徐倾城道:“你跑我就打你。这是第一次,也但愿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不合作,赏你的就是一颗子弹。”王欣一声不吭,灰头土脸地跟着徐倾城上了黄包车,一路前往浦东码头。
徐倾城本打算先去把剑花找回来,多一个帮手,以防不虞。但转念又想,这样耗费时间,万一朱永辉等不及,可能会先走。她又想,朱永辉要去RB会不会是受到了RB人的挟持?
到了浦东码头,徐倾城发现,只有货船停泊在岸边,并没有客船。堆积的货物栋一处、西一处,工人们正忙着搬运。朱永辉从一间屋子出来,另外还有五个RB浪人跟着。其中四个穿着黑色道袍,应该是浪人;另一人,身披斗篷,蒙着面纱,一双美丽的眼睛发出蛇一样的幽光。对于此人,徐倾城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仓井丽子。正所谓冤家路窄,没想到老仇人会在此碰面!
朱永辉举枪指着徐倾城,问王欣道:“你带她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杀你的呀!”仓井丽子冷冷地说道。
王欣断定这时必能摆脱徐倾城,便大喊着“朱爷救我”,奔向了朱永辉。他与朱永辉之间只有七八米的距离,只要跑得快,几秒之内就能扑到朱永辉的怀抱。可行到半途,仓井丽子便快速取下背上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拉栓、扣扳机,几乎一气呵成,子弹在清晨的阳光下划破宁静的空气,嗖地一声刺穿了王欣的心脏。朱永辉最初见她端枪,还道是对付徐倾城,而徐倾城也的确握紧了手枪,向一旁的货物退避。但听到枪声的时候,朱永辉才知道,她要杀的是王欣。
与此同时,徐倾城的两颗子弹也飞了过来。后拉枪机式步枪、全自动手枪,在50米的射程之内,手枪拥有绝对的速度优势。当仓井丽子还需要拉栓才能打第二枪的时候,徐倾城连开两枪,一颗子弹向左,第二颗子弹向右。这种安排,纯粹是出于一种欺骗性的技巧。因为人在遭遇威胁之时总会设法躲避。而无论向左还是向右,都会中枪。不过,仓井丽子毕竟是一流的狙击手,不可能被这种小把戏欺骗。但她的两个属下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人咽喉中弹身亡,另一人肺部中弹,虽然没死,可也疼得要命。
码头上的其他人听到枪声,顿时大乱。而朱永辉却眼睁睁看着王欣倒下,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总之一股力量驱动着他扑向仓井丽子,并爆发出一声喝骂:“臭婆娘,老子宰了你!”仓井丽子忙于对付徐倾城,没心思理他,所以只是向后曲线运动了几步,同时回应道:“他可能泄漏了我们的秘密,必须死!”接着又用日语交代一个手忑:“立刻带他上船!”自己则依然端着枪,目光透过瞄准镜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徐倾城躲在一堆木箱货物后边,瞥见朱永辉被一个浪人强行拽向东北方一艘货船,不及细想便开枪干掉了那个RB人。可就在她扣动扳机之后,才猛然觉察出,这其实是仓井丽子的一个阴谋。可惜晚了,一颗子弹飞来,打中了她握枪的手,弹头甚至穿过手掌,与枪托的金属外壳碰撞,擦出剧烈的火花。徐倾城一阵剧痛,勃朗宁手枪也掉在了地上。“狗娘养的!”她骂了一句粗话,万万想不到这个疯女人会拿同伴的性命做诱饵。她赶紧撕下一片衣襟裹伤,然后用左手抓枪,却已经感到危险近在咫尺。她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瞄准,转身就朝身后连开两枪。可打死的却又是一个RB浪人。
糟了,又中了那个疯女人的圈套!当徐倾城转身消除威胁的时候,她的侧面就完全暴露给个仓井丽子。那瞄准镜、那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她,凭借那个女人一流的射击水平,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她的头就会被6.5毫米的子弹打爆!但她绝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的。既然第五感提醒了她,她就要奋力一搏,一个鱼跃纵身向前扑倒,而差不多同时,枪声响起,她闭上了眼睛,两年多以来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唯独这次感到最凶险。也不知道,死神会不会将她的生命夺走?唉,自己尽力了!
却不料,在第一声枪响之后又响起了第二声。那第一颗子弹居然没打中她,甚至也没听到子弹飞来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白衫黑长裤的少女正手持98K蹲在自己身旁,不就是剑花吗?看来,那第一枪是剑花开的。由于她的到来,仓井丽子不得不迎战,于是开出了那第二抢。但这第二枪当然是没有打中了,否则剑花就不能来到徐倾城面前。“好样的!”徐倾城颔首道,内心充满了感激。
“咱俩合起来,干掉这个女魔头!”剑花很兴奋。
可徐倾城却站起了身,说道:“咱们俩以二敌一,她没有胜算,已经走了!”却见朱永辉乘坐的货船已经离开岸边,她吃了一惊,迅速追上去,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