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架,被捡了起来。
在一段不长的沉默之后。
起身时的晓文,动作很慢。
像忙碌了很久,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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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父亲,母亲,我,还有我弟弟。……”
晓文笑着,将相片递过来,一面指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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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
礼貌地,不吭声。
有意无意地配合着,看似将急转直下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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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很旧,黑白,是很久以前的。
长辈消瘦,尚值中年,却满脸褶皱。
稚气也还留在这姐弟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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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直着身板,褪色的军装朴素规整。
隐隐地,嘴角都有难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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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晓文,自然地露出了些许艳羡神色。
晓文只笑了笑,像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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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父亲就走了。……”
“母亲也回了老家,后来说是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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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的语调平淡,柔和得叫人没能将意识跟上。
“弟弟,参了军。”
“因伤提前退伍,回了XJ停顿了以后,晓文持相片的手就落放在膝盖上。
表情依旧,自然,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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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
低头,不知为什么没去看她。
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又小心掩饰着呼出来。
好久,都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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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时,晓文笑了。
“都凉了。……”
这才回头,看着舒展的表情,跟着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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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起身下楼,要再往茶壶里续水。
想起什么,便也跟着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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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护身符的细细红线,在颈后打了不止一个的结。
木头梯子正低声犯着嘀咕。
看不见的脚下,银饰的细碎,清亮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