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这哪里是你一个婆子能说的话!”周氏一个横眼看过去,那个穿金戴银的婆子赶忙闭嘴,堆起一脸的笑看着周氏。
周氏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人性本凉薄,沈千月那毛丫头想要笼络人心还欠些火候,这点小恩小惠的哪能让府里的女人记在心里?几日也就淡忘了,更何况她的形象已经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我想要对付她易如反掌。只是院子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样子我平日里太过宠着千月,也太苛待别的庶女了,这也难怪那些庶女对千月深深的敌意因为几件首饰给化解。”
“那七小姐……”
“打听到有没有人收到月笼沙跟珊瑚头面?”
那婆子直摇头:“老奴特意打听过了,没听说有哪位小姐受到这两样东西的。”
周氏闻言放心一笑:“就算她有点脑子也不过是眼皮子浅的,不足为患。”
那月笼沙跟珊瑚头面是很难得,只要稍微识货点的都不肯放弃,沈千月那小丫头最喜欢美也最喜欢出风头肯定不会放过。只要抓住她这点就不怕她能够翻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得知周氏得知自己将首饰送出去后不闻不问的态度,千月越发觉得自己赌对了,这个周氏果然没安好心!
“小姐,五小姐又派人送来糕点了。”
银铃欢快的说着。小姐命她跟银霜姐姐将那些首饰送给各房的姨娘跟小姐,那些姨娘小姐嘴上都说感小姐的恩,送来糕点,但都是只送一次,谁想到五小姐每天都会派人定时定点的送糕点给郁芳斋,一送就送了七天,光凭这点就知道五小姐是真的惦记上了小姐。
千月扫了一眼桂花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不期待能在古代见识到什么姐妹真情,但有人真心待她,她也欣慰,从这点上来看,沈千紫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是个可以深交的。
“去小厨房包上一包窝丝糖给你们五小姐送去。”
“是!”
银霜拉着小雀欢欢喜喜的去送糖。
这些日子过的风平浪静,众人也从开始对千月好感又转为冷漠,千月却不以为然,她当然不会指望那些拿了她好处的人对她感恩戴德,原本这也不过是分散周氏注意力的办法,哪能真玻璃心的觉得这些人受了她的好处就会对她态度改观,掏心掏肺?
倒是沈千凝得知她惦记的东西全都被沈千月送了出去,气闷不已。
那些本该是她嫡女的东西凭什么让她一个庶女做主!?一个不受爹爹宠的庶出女儿将来肯定是为人妾室的命!怎么偏让她在府里的风头压过她呢?
本想去找沈千月的茬,但被碧荷拦住,“我的小祖宗,你已经将七小姐的月笼沙跟珊瑚头面拿了去,现在因这件事情找她的麻烦,要是闹大了去,被夫人知道肯定会让你将珊瑚头面跟月笼沙还回去的!”
沈千凝咬碎一口银牙,她从沈千月那边拿回来月笼沙跟珊瑚头面的事情让知情的两个丫头都不许外传,自然无人知晓。
因为闹到娘面前去,她面子上不好看,月笼沙跟珊瑚头面也会给沈千月,也少不得娘一顿教训,说她不懂规堂堂嫡女有失体统,丢人现眼。
思来想去还是咽下这口气。
只是——
沈千月啊沈千月,在宫宴上你若是在抢我风头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了!
……
转眼就到了月末,到了入宫参加宫宴的日子。
千月特地起了个大早,平静的坐在梳妆镜前,任凭章嬷嬷给她梳发,再看这张脸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经过这差不多半个月的适应,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再望着这张与她小时候无异的脸,她也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的奇妙跟神秘。她仿佛沉迷在这场似幻似真的梦中,在她的梦里她不是巧舌如簧的律师,而是深宅中不谙世事又处于火海中的官家小姐,一个被外面传的貌若无盐,悍妒,性格张扬还因此被退了亲的庶出七小姐。
她没有因为自己是玄月而减轻对那些残害过她的人的仇恨。
相反,她已经将沈千月的遭遇当做是自己此生的前车之鉴,这一世,她的目的就是复仇!她要从偏路上走回来。
北晋国,民风淳朴但肯定不如二十一世纪开放,由于地势较为平缓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衣服首饰花样繁多,精致华贵。由于千月还未及笄所以打扮不宜太过奢华,章嬷嬷用细小的发辫将原本总两个角变成中规中的矩丱发,将头发依旧分为两大股,对称系结成二椎,再用华贵的紫玉丝绸系住,丝绸垂下,飘逸灵动十分可爱。
银霜还是有些忧心:“嬷嬷,今日是小姐进宫参加宫宴的日子,这么打扮……会不会太……”
千月挥了挥小手:“没事没事,我喜欢简单点的,带一头的金玉做什么?我又不是去选美。”
“选美?”
“呃,就是选秀。”
银铃咯咯的笑起来:“小姐真没羞,还没及笄就想着入宫选秀了呀!”
口误……
千月暗叹口误害死人,她下次可要谨言慎行了,如果被她们怀疑她不是沈千月可就麻烦了。她干脆不解释,闭上眼睛任由她们一阵调侃,直到章嬷嬷出来替千月做主,银霜跟银铃这才安分了下来。
平日里喜欢浓妆的千月因为受不了那太浓的脂粉味选择素颜,素颜的千月要比浓妆的千月更加水灵漂亮,看起来粉嫩嫩的,十分可口。
用了饭,等到天色暗了,她才带着丫鬟银霜跟银铃前往府门口跟大夫人周氏和嫡出的沈千凝汇合。
沈千凝早早就到了,看到沈千月一身不起眼的打扮,穿着她给她的衣服不禁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故意扯了扯身上这身月笼沙制成的裙子,扶了扶发鬓上的珊瑚头面得意的说道:“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果然上不了抬面,这身寒酸样进宫可别丢了咱们尚书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