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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爱情—总是移行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为了那可遇不可求的缘,

灯火阑珊处,

我已等待了千年.

千年的繁花终于落成

一叶美丽的谎言.

落在雨打芭蕉的夜里,

任人诵念.

诵念了千遍万遍,

却无人知晓.

那一次募然回首啊,

是开放了千年,

千年都没有结果的心愿.

回到公寓的馨梦换上宽松的棉质T-shirt,配上一条短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头发。她一直认为所有的洗发水都是美丽而暧昧的,而洗过的发丝上也总是会有浅浅的花瓣的清香气息,要不怎麽会有人写下“一只红艳露凝香”这样娇媚的句子?

而吴茗也早已在冲澡之后准时打开了QQ,与‘玄冰’有聊无聊的攀谈起来。轻柔的雨丝依旧悄悄粘在了玻璃窗上,汇成一弯弯细流。

馨梦侧倚在窗前静静地落寞道:“雨的个性,注定天无缘放晴。”看着那些一掠而过的面容,永远新鲜。新鲜的东西从来不会多作停留,因此她深深的理解作为过客的必要。

馨梦心里的寂寞更切近于紫色,幽微、深远、空荡,无论你怎麽感觉它,还是觉得它带着神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们本来属于偶然的生命,注定被几乎所有人遗忘也注定被某些人记得。”吴茗点拨似的自语道。

“那个和你抢CD的‘坏小子’肯定是记得你咯!”馨梦忍不住调侃道。

吴茗听到馨梦的调侃,忍不住眉眼一挑,挥了挥拳头,“别再让我遇到那个‘坏小子’,否则???哼!”

“万一那‘坏小子’就是你的‘玄冰’呢?”馨梦继续调侃道。

“直觉告诉我,那‘坏小子’才不会是我的‘玄冰’。我可不希望我的‘玄冰’那麽分裂:网络上那麽率真,那麽激情洋溢。可回到了现实生活里,他就未必如此,甚至变成另外一个人,让人觉得虚伪。”吴茗一边熟练的打着字,一边似有似无的自语着。

“隔着毫无方向的一个空间,每个人都有理由虚伪。”馨梦也似是而非的答道。

“爱情美梦枕?莫名其妙……。”说着吴茗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馨梦被吸引到了电脑桌前,吴茗指着电脑屏幕慢慢收敛起笑容,“他说这个枕头需要二分之一的蛇床子,据说它有催眠的作用,八分之一的薰衣草,有助于安眠;八分之一的迷迭香叶,有助于记住梦的内容;八分之一的百里香,防止做噩梦;八分之一的玫瑰花瓣,这是爱的梦境必需品。同时,需要每天许一个愿,枕头缝好的那一天,爱情就会开花结果了。在这个过程里,你需要每天带一张笑脸生活,不管你快乐不快乐。”

“枕着一个大‘香囊’怎么可能睡得着嘛,还要每天要傻兮兮地笑?”吴茗在电脑上敲出了自己的疑问。

“万物需要阳光,生活需要笑脸,这还用问,傻瓜。”他回答地没心没肺。

“要怎麽笑?”吴茗又问。

“早晨对着镜子笑,上班对着水杯笑,中午对着饭盒笑,晚上要对着月亮笑。”说完,他在这句话后面打了N张笑脸。那一刻,吴茗莫名其妙地对着电脑屏幕微笑了。很奇怪,心情居然好得想唱歌。

馨梦笑了笑,又想起了今天与“英俊侧影”在咖啡屋和跆拳道馆发生的一幕幕。禁不住自斟道:“当我与他的眼神相对的时候,他仿佛看见我内心深处莫名的忧郁,而向我投来倾听的目光。”

“塔罗牌的预言是很准的,以你对他的描述我敢断定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一个把自己埋的很深的人……就像你一样。”吴茗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有我小说里男主角的影子,而且咖啡屋的相遇简直就是我小说里男女主角相遇情境的翻版。”馨梦痴痴地说道。

“那个‘英俊侧影’?一天之中你遇到了他两次,看来你们还有挺缘的呢。况且他又那么喜欢你的小说,是你的忠实读者。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注定。’所以下次再遇到的话,一定要把握机会表白哟!”吴茗笑侃着嘱咐道。

“表白?估计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吧!”馨梦若有所思的感慨着。

“捷足先登?”吴茗被搞的莫名其妙。

馨梦便讲述了她在落寒的衬衫领口上发现唇印的事,吴茗若有所悟的劝慰道:“这个唇印果然很‘棘手’,不过这也证明了“英俊侧影”的男性魅力,所以你要做好在爱之迷城中攻城夺爱的准备了。至于那个‘爱心绅士’嘛,为了成全你和落寒,我就只好‘夺人所爱’了,哪怕是以放弃‘玄冰’为代价。即便是作最坏的打算,你也有‘爱心绅士’做‘候补’啊!”

馨梦把抱枕调皮地砸向了吴茗,她们就一直这样心无城府地相互支撑,生活中情感一点点的渗透到彼此的生命里,像两株依存在一起的植物,没有他物的扶持,她们照样可以生活的很美好,因为这些带着些精彩的平淡。只是,不经意间忽略了爱情。

窗外的雨雾仿佛美丽了一季鲜活的风景,鲜活了一段深邃的岁月,深邃了一个朦胧的眼神,朦胧了一种羞涩的情韵……。

此时的“英俊侧影”早就在冲掉一天的疲惫之后,如释重负的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无意间瞥到了阿聪的手机上那张在咖啡屋抓拍到的他和馨梦与小狗‘亲吻’的照片,不禁回想起他与馨梦那尴尬而又暧昧的境遇,便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端详起来。

终于明白,能为他沐浴洗涤岁月的伤情和心头痛楚的是怎样的目光。

只见照片上他和她的脸挨得很近,额头几乎微抵着,目光相对,会心微笑。他的神情如暖暖的春风,她的神情如漾漾的春水。

“当时你在想什麽?”从浴室出来的阿聪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趁他不备抢过手机问道。

“当时那麽尴尬,哪还顾得上多想什麽。”他淡然的说道。话音刚落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不禁调侃的反问道,“咦,我还没问你怎么想起偷拍我,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你们看起来还蛮搭的。”阿聪端详着照片略带调侃的斟酌道。

“不过是张照片。”落寒有些急,“我和她至多算是点头之交、两面之缘。不信,你可以去调查。”说罢便欲抢回被阿聪拿在手里的手机,阿聪却故意躲闪,“有些东西连你自己都没发现,我又能够去调查什麽?”

阿聪煞有介事的说道:“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无中生有。她很适合你,你也很适合她。你之所以和她还没有故事,是因为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没准她就是你苦苦寻觅的林夕呢?”

“就凭着一张照片,怎麽知道她适合我?”‘英俊侧影’反驳道。

面对“英俊侧影”的‘狡辩’,阿聪静静地说“不要以为一张照片不算什麽,有时候一句话语,一个动作,一声叹息都足以暴露一切。”阿聪指着照片上的他和她,“你仔细看看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再仔细看看你的笑容,你的神情……你是喜欢她的,是不是?”

“英俊侧影”沉默了,阿聪的分析也并非没有道理。“你也觉得她身上有林夕的影子?”他忍不住问道。

阿聪一边玩弄着手机,一边淡然的说道:“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找你心心念念的林夕么?你对所有走近你的女孩,都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可是唯独对她,你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至于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无法更细致的分析,你也不要太违心的否定。即使你的眼神没有‘出卖’你,你的心灵感应也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吧!总之,这张貌似尴尬的照片背后,其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爱情潜质。”

“英俊侧影”听了阿聪的分析竟一时无语,陷入了沉思。

阿聪拍了拍“英俊侧影”的肩膀,“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偶然便是机缘,巧合便是伏笔。’照片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好好珍藏静待机缘吧!”说罢坐到书桌前玩起了电脑。

“英俊侧影”之所以会陷入深深的沉思,是因为他知道找到林夕是他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但上天却偏偏只留给他六个月的时间来寻找。而那份似隐似现的心灵感应是唯一能够帮他找到林夕的隐形纽带。

此时的“英俊侧影”正凝望着窗外朦胧的雨雾,一声轻叹后便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了这样一段话:穿越时空的阻隔,注定一场流年的殇;共赴两个人的雨季,独守一个人的痴情。

此时从椅子上高兴地跳起来的阿聪将“英俊侧影”从沉思中唤醒,“刚刚《思慕》杂志社人事部发来邮件,说咱们被录用啦!”

“英俊侧影”一边抚摸着蜷缩在身旁的KuBi,一边对手舞足蹈朝他走来的阿聪说道:“别太兴奋,咱们还得接受试用期的考验呢。”

阿聪顺势双手架起KuBi得意地说道:“以你对我的了解,我的摄影技术混过试用期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话音刚落,KuBi却不适时机的冲着阿聪打了个喷嚏。毫无防备的阿聪顿时被KuBi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整得无趣极了。

阿聪本想把KuBi放回沙发里,却不知怎么踩到了沙发旁滑板的一角。这下可怜的阿聪就遭了殃:滑板因为被踩起来而拍到了他的屁股,阿聪就惯性的摔到了沙发里,和他一起摔倒沙发里的KuBi本能的蹦到了两个沙发之间的小茶几上,踢落了茶几旁的纸巾盒,而纸巾盒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阿聪的额头上。

“英俊侧影”看到这连贯又巧合的一幕,忍不住打趣起来,“阿聪,你现在的情境很好的诠释了一个词——乐极生悲。”说完便抱着KuBi笑了起来。

阿聪蹒跚着从沙发里爬起来,两只手分别揉着额头和屁股,尴尬地笑道:“哎呦???这下我是深有体会啦!”

正当“英俊侧影”和阿聪沉浸在应聘到工作的喜悦里时,此时的苏慕雪也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她的爱情幻想中。

只见餐桌上的她并不急于动碗筷,却是一边回想着与“英俊侧影”的相遇,一边把弄着自己留在纸巾上的唇印而发呆。

“慕雪,你不动碗筷吃饭发什么呆呀?”苏辰轩呷了一口红酒忍不住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遇到的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慕雪仿若如梦初醒的回应道。

“呵呵,能够被我们慕雪这么挑剔的眼光看上的小伙,相信一定会是很优秀的人。”苏辰轩笑着说道。

“爸??????。”听到父亲的话,慕雪忍不住带着暗喜娇嗔起来。

“我今天在你阿忠叔的道馆里见到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其中一个很有我年轻时的影子。我挺看好他们的,所以已经让人事部通知他们明天到杂志社报到了。”苏辰轩吃了一口米饭淡然地说道。

“什么人竟然能够得到老爸如此的赏识?看来明天我得好好见识一下咯!”慕雪夹了一口青菜递到父亲的碗里笑着说道。

“慕雪,你真应该跟他们好好学学。将来把这个杂志社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苏辰轩语重心长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在想他,以至于碗里的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听到父亲的嘱托,慕雪起身来到父亲身旁深情地搂住了他的双肩,“爸,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的。”

苏辰轩轻柔而宠溺地拍了拍女儿,“那就好???爸爸相信你!”

暮雪笑着去拾起了刚才起身时不小心碰落的放在父亲身旁椅子上的一个文件夹,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英俊侧影”那附有照片的简历。她带着一份疑惑两份惊喜三分爱慕的语气脱口而出:“竟然是他!”

苏辰轩看到女儿的这番反应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认识么?”

慕雪略带羞涩的说道:“爸,他就是我今天遇到的那个让我心动的人。”

苏辰轩若有所悟地喝了一口红酒,“呵呵,看来这个小伙子和我们苏家还挺有缘分的嘛!”

慕雪一边整理着文件夹一边对父亲说道:“爸,我这个行政总监的身边一直缺个得力的助理。您既然这么欣赏他,那不如让他做我的助理吧。”

“嗯???不急于一时。他现在刚刚进入杂志社,等过了试用期的考验视情况而定。如果他的能力真的很出色,行政助理这个职位我会为他预留着的。”苏辰轩认真的分析道。

慕雪并没有急于反驳父亲,因为她知道以父亲的赏识和“英俊侧影”的能力,行政助理一职父亲已经在心里为他预留了。所以在整理好文件后,她便跟父亲亲昵地道了声晚安,喜滋滋的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做着只属于她和“英俊侧影”的美梦去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编织着一个梦,每个人也都住在自己小小的梦中……。

有时,机缘总爱惠顾那些有缘的人,正如阿聪那句被兑现了的话,此刻故事的场景已调换到了公交车站。

当车靠站时,吴茗和馨梦随着拥挤的人群坐上了开往单位方向的公交车。此时刚好有一位中年人下了车,吴茗抱着鱼缸刚想占住那个座位时,不想竟被一个戴墨镜的帅哥抢了先。

“喂,你在车厢里与一个女孩子抢座位,一点也不绅士。”吴茗趁其不备一把摘下他的墨镜,忍不住斥责道。

“又是你?!”吴茗和他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原来这个带墨镜的帅哥就是“英俊侧影”的‘死党’阿聪。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眼前的这对‘欢喜冤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掐架。

阿聪本能的做了一个指责的手势正欲反驳却转而温柔地回应道:“淑女妹妹,绅士哥哥把座位让给你了哦!”吴茗虽然有些莫名阿聪善变的情绪,但看在他俏皮的诚意上还是准备成全他的好意。正当她笑脸盈盈的准备落座时,阿聪却将一位四岁的小女孩在她之前揽上了座位。

“你……。”吴茗满眼都充斥着鄙视和怨气,顺势甩给他一句“算你厉害!”

阿聪却趁势反驳道:“你什么你,你在车厢里居然与一个小女孩抢座位,一点也不淑女。”

原来,就在吴茗与阿聪争夺座位时,途中刚好上来一位老婆婆带着一个大约四岁的小女孩。阿聪便把座位让给了那祖孙二人,小女孩甜甜一笑,“大哥哥真好!”阿聪正与吴茗面对面站着,听到小女孩的赞赏禁不住得意的瞅了瞅吴茗。

当然他并不在意吴茗对他的白眼,而是急切的寻找着上车时挤散的落寒。终于他的目光在拥挤的人群中搜索到了落寒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向落寒打招呼时,一个急刹车使车厢里的乘客们一时间失去了平衡。

由于惯性,阿聪向前一倾,手肘下意识地顶了下被吴茗抱在胸前的鱼缸,而鱼缸里的水因为阿聪的顶撞和惯性偏巧洒在了吴茗的胸前。尴尬之余,吴茗也顾不得阿聪的道歉慌忙掏出纸巾擦拭起来,阿聪见势,一把抢了过去,替她擦拭起来。

“哥哥欺负姐姐咯!”小女孩的话让阿聪顿觉尴尬不已。正欲解释,吴茗却已推开阿聪本能的朝着他飞出了凌厉的一掌。眼看吴茗这一掌就要重重地落在阿聪的脸上,阿聪顺势把吴茗怀里的鱼缸挡在了面前。吴茗这一记耳光只是顺着阿聪的耳根从鱼缸前飘了过去,但是阿聪的耳钉却被吴茗在无意间打落在了自己的鱼缸里。

与此同时,馨梦也因一时失去平衡将要跌倒,却被身后一双强有力的男性的手扳牢了她的双肩。只知道有一双男性的双臂本能的将她揽在怀中,他下意识地微笑的目光向馨梦投来—当两人的视线再次相遇时,笑意在他的唇边凝住了,馨梦惊讶的看着将自己温柔地揽在怀里的他——“英俊侧影”。

那张脸是个既平凡又精致的组合,活出了一种独特的味道,仿佛他的主人来自遥远的一方天地,那里也许有另一种美和价值。在那一刹那,她感到内心深处,被一种什麽东西触碰了一下,只觉得那一份浓浓的深情将自己包围,逐渐淹没。从未有过的软弱、从未有过的累,好想就此依偎,沉浸在那温暖的怀里不再独自支撑,但有一种陷痛在内心告诫自己。

这时,车门缓缓打开,馨梦出于羞涩本能的挣脱了那温暖的怀抱,吴茗也从阿聪的怀里抱回了鱼缸与馨梦踉跄且狼狈的来到了单位。

虽然刚才公交车上的那一幕又是和小说里相同的情节,但馨梦仍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那也许只是个奇妙的巧合罢了。此时的她要忙于应付今天杂志社的例会,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私下的事情。所以便和吴茗简单整理了下仪容直奔会议室而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抱着文件夹的馨梦她们就微低着头尴尬地说道:“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不怒自威地苏辰轩略带严肃的说道:“那就闲话少叙,赶紧开始你们的采访汇报吧!”

馨梦她们一边点头一边快速的走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电脑,准备将U盘里的采访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存有采访资料的U盘却不见了。馨梦一边假装整理文件,一边偷偷低声问吴茗:“U盘不见了,怎么办?”

“不见了?!该不会是刚才挤公交车给弄丢了吧!”吴茗悄悄对馨梦说道。

这时总编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俩还在准备什么?赶紧把U盘里的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吧!”

馨梦战战兢兢地说道:“U盘??????U盘??????。”就在她不知所措地紧急关头“英俊侧影”和阿聪带着U盘来到了会议室。

“U盘在这儿,跑得还挺快东西掉了都不知道。”‘英俊侧影’将U盘优雅地递到馨梦的面前,带着一份嗔怪,两份爱慕的语气淡然地说道。

显然“英俊侧影”的突然出现不觉间夺去了在场之人的所有视线,只见他温润如玉,笑容暖心,眼神直率,散发出既内敛又外向的迷人气质。

馨梦羞涩而又尴尬地接过了“英俊侧影”手里的U盘,只见他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如月色流溢,馨梦的心底禁不住升起一股暖意。

此时苏辰轩郑重其事地说道:“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我先介绍两位新同事和大家认识。一位是咱们杂志社的新任主编——钟落寒,另一位是咱们杂志社的海归摄影师——程子聪。希望大家能够很好的相互配合,共同为咱们杂志社的明天而努力!”

而阿聪和吴茗这对‘欢喜冤家’再次在这种环境下见到对方早已是面面相觑了。

慕雪打量着落寒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慕之情,待父亲话音一落便主动和落寒握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请多指教。”落寒温和地说道。

此时落寒礼貌性的和慕雪握了握手,暮雪却分明的感觉到了他的大方和儒雅,一种男性的魅力让慕雪倾心不已。

而此时的馨梦正惊讶于眼前的“英俊侧影”竟然有着和小说里男主角相同的名字——钟落寒。这不免让馨梦想起了当初,在为小说的男主角选择名字的时候,她特意为此写下的一首藏头诗:

钟梵已休初入定

情不极兮意难求

落日扁舟此路寻

寒涛背海喧还静

脑海中这首藏头诗不自觉地悄然闪过,看着面前这个沉稳儒雅的他,汇合着和他的一次次如小说情境般的相遇,这点滴汇聚起来的巧合让馨梦的心底掠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他既熟悉又陌生,既心动又黯然。

正当馨梦恍惚之际,苏辰轩又接着说道:“馨梦、吴茗看样子你们和落寒他们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很看好你们四位,希望你们能够通力配合,杂志社的精彩就靠你们啦!”

待到社长郑重地介绍完毕之后,吴茗向阿聪扬起了高傲的下巴,而毫不示弱的阿聪则调皮地挑了挑眉回敬了吴茗。

就在馨梦迟疑之时,吴茗用手肘下意识地顶了顶馨梦的胳膊。如梦初醒地馨梦连忙接过社长的话说道:“社长您放心吧,我会跟钟主编好好配合的。”

落寒煞有介事地提议道:“想要有好的工作效率,

就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工作状态。否则都像馨编辑这样丢三落四,那咱们杂志社的工作效率可就事倍功半咯!”

落寒话音一落,大家都忍不住窃笑起来。虽然落寒在着意借由刚才的事件来批评馨梦,但他那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语让馨梦虽有尴尬但却乐于接受。吴茗为了帮馨梦摆脱尴尬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让大家保持一个好的工作状态吗?”

落寒转而一笑,说道:“问得好!我将用催眠的方式为大家讲述一个梦境,好让大家以最轻松愉悦的状态来工作。”说这话的时候,落寒的眼神始终游离在馨梦的身上,不曾离开。

大家一边怀着好奇之心,一边按着落寒的要求放松身心轻闭双目,不知不觉间都进入了梦境。

馨梦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看到一个公子每日都在研习抄写诗词。突然有一天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在月色中来到了他的书桌前,这个女子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借着月色翻看着公子抄写的诗集。公子认为这女子定是鬼魅便不予理睬,哪知这女子每晚必来。终于有一日公子忍不住问道,“来者何人?”女子闻听此言,先是指了指诗集中的一篇诗作,而后放下了遮住脸部的面纱。这脸上竟然无口,公子

大惊。

一得道高僧听闻此言,便来到公子的书桌前查

看,原来在公子抄写的诗集里,他发现了一个婵娟的娟字,只写了左边的女字旁和右边的月字旁,而唯独缺了月字旁上的口字。而后高僧告诉公子,知道你写错了字,这个字便化身为灵,告诉你写错了。公子接过高僧手里的诗集一看,果真如此。不禁有些惊愕但也恍然了悟??????。

当所有人开始谈论起自己被催眠的梦境时,馨梦发现只有她的梦境与别人不同。很快会议就在这种轻松地心情状态下结束,当大家都在互相谈论着梦境带给他们的轻松愉悦而各自散去时,此时的落寒正温柔地注视着她,慢慢走出了人群。身体里突然有股力量迫使馨梦紧跟了上去,而好奇地慕雪便悄悄地跟在了馨梦的背后。

话分两头,此时的阿聪和吴茗也一前一后的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嗨,没想到咱们还成了同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哟!‘Missnobody’(‘无名’小姐)”阿聪有聊无聊的和吴茗打起了招呼,并在最后一句英文上加重了语气,俨然是在调侃吴茗。

吴茗哪里肯就此示弱,便不紧不慢地回敬道:“彼此,彼此。‘MrChelonian’(‘海龟’先生)。”

气不过的阿聪刚想和吴茗斗嘴,这时总编走来对吴茗说道:“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关于杂志社下一个主题美编策划的方向想和你交换下意见。”

“好的,总编。一会我把手上的稿子交给钟主编审阅后,就去找您。”吴茗恭敬地说道。

转而总编敬佩的拍了拍阿聪的肩膀,“你的摄影作品挺不错的,以后和吴美编好好配合,咱们杂志社就靠你们啦!”

阿聪和吴茗谦逊而恭敬地异口同声道:“总编放心,我们会很努力的!”总编一边称赞两人的默契一边笑着离开了。

阿聪对吴茗说道:“虽然每次遇到你,我都那么倒霉。不过还好有幸运耳钉帮我趋吉避凶。”说着便下意识地去抚弄左耳的耳钉,却不想耳钉早已不见了。

“糟了,我的幸运耳钉不见了!怪不得遇到你总倒霉原来是幸运耳钉让我给弄丢了。”阿聪一边冲着吴茗嘀咕着,一边下意识地弯腰寻找着。

吴茗见状调侃的说道:“MrChelonian,那您就自求多福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话锋回转,明亮宽敞的天台上落寒正默默地凝望着远方,看着他那沉稳的背影,馨梦觉得仿佛是在欣赏一种风景。而此时的慕雪早已悄悄地躲在了空调机箱的后面。听到馨梦的脚步声,落寒下意识的一回头,他和馨梦四目相对。

落寒望着馨梦淡淡一笑,笑容温暖而真切。仿佛馨梦的到来是在他的猜测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

馨梦满心疑惑刚想开口,只见落寒悠然自若的反问道,“你一定觉得我们好像似曾相识却又彼此陌生,你更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梦境和别人的不同?”他的话音一落,馨梦的内心毫无防备的一惊,他竟然能猜出我的心事?想到这儿便故作镇定地问道:“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你的梦境就是字灵的故事。”落寒缓缓地讲道。

“字灵?文字的精灵?”馨梦按着字面的意思茫然的猜测道。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字灵就是文字所衍生出来的精灵。”落寒依旧凝视着她,那清澈、体贴、深情的眼神里,渗透着一点温柔、游移着一种孤寂、飘忽着一份爱慕。“而我???就是你的文字所衍生出来的精灵,那次雨天咖啡屋的相遇之后我就已经认定了你,而我的出现就是想告诉你,去完成那部你倾注了心血的爱情小说吧!”

落寒的话音未落,馨梦的心竟有一丝隐隐的悸痛,“你???真的是我的文字衍生出来的精灵?为什么你一说到字灵我就会莫名的心痛呢?”

落寒淡淡一笑,双手下意识地搭住馨梦的双肩,“傻丫头,我是你的文字创造出来的。你会心痛是因为你的文字和你的心已经融为了一体。字灵的生命是不受时间限制的,但是,一旦他的文字被搁置的太久抑或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那么他的生命也就不复存在了。”

落寒的目光缓缓地移到馨梦的眼睛里,两个人互相凝视的表情像是定格了似的镶在这一圈一圈朦胧的光晕里。有时候幸福来得太快太浓烈,也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此时的馨梦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只觉得心跳的好快。

此时躲在暗处的慕雪也同样觉得事情的发展让人难以置信,自己挚爱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下属有着如此离奇的故事。但很快她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她告诉自己:无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人是神亦或是灵,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唯一的重点是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不然老天又怎会让她在下雨之前的书店里先遇到了落寒。

只见馨梦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努力地在内心反复告诉自己:我不是在做梦。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落寒又一次猜到了她的心事,笃定而又淡然对她笑道:“对,正如你想的那样,你不是在做梦。”

馨梦无法抑制此时错愕的神情,本能的挣脱了他的双臂惶恐的问道:“你怎么会猜得出我的心事?”

落寒却不急于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将他的手臂温柔地揽住了馨梦的腰,就好似将她这支漂泊的风筝重新收回到自己的手中。继而又用那欲言又止的唇缓缓地贴近馨梦的耳畔,解谜似的口吻轻柔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我之间有很强的心灵感应呀!”

馨梦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柔乱的心绪,看着落寒温柔的目光感叹道:“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既突然又神秘,既笃实又甜蜜。”说着又下意识地挣脱了落寒的怀抱凝望着远处的虚空之处,眉宇之间却透出一丝淡淡地哀愁和无奈,“我不是不想去完成那部倾注了心血的小说,而是我??????。”馨梦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如何将丢失了灵感、只能搁浅在文字海滩上的自己,呈现于这个渴求她完成小说的文字精灵的面前。所以馨梦唯有裹着那点可怜的尴尬和无奈选择了悻悻而去。

望着馨梦愁闷远去的背影,落寒眼神中的忧郁愈发的深邃,幽幽地说道:“林夕???答应我,好吗?”其实还有一句“别让我带着遗憾离开。”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落寒咽了回去。尽管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从馨梦的身边消失,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文字的世界,但是现在他还无法让馨梦接受这个事实。

馨梦听到落寒的恳求,随即停下了脚步。一滴清泪从她的脸庞轻轻地滑落,“如果你相信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又何必纠结于问题的答案?”说完她的身影就渐行渐远消失在落寒的眼前。

落寒惆怅而落寞地转身,轻轻叹息的声音幽幽地飘散在苍穹,他的眼中蓄满了犹豫和迷惘。

此时慕雪心里的感觉又怎么只有一个嫉妒那么简单呢?欣喜,悲伤,幽怨,忿恨,这样一连串繁琐的情感在她的心里纵横交织。她如同落网的鱼儿一样被渔人兜在潮湿清冽的网中挣扎。而他就是那个撒网的人啊!钟落寒,落寒,他的名字如大颗大颗的雨珠一样敲进了慕雪的心里,多么疼呵!但疼过之后,要用多久的时间来温习它曾经初识的那份心动呢?

而这一切的情感都被凝聚到了慕雪对落寒的那份痴“爱”之中,但她却忘了——赋予这份爱的隐喻和移情的其实都源于根植在她心底的那份嫉妒。

馨梦走后,慕雪从空调机箱的后面悄悄走了出来。她痴迷地凝望着落寒的背影,正准备上前去亲近时阿聪手捧两瓶罐装饮料走了过来。原来找不到耳钉的阿聪打算借着给落寒和馨梦送饮品的机会,问问落寒是否知道他的耳钉丢在了何处。还没等阿聪开口招呼落寒,慕雪拿过阿聪手里的咖啡走到落寒的身旁温柔地说道:“请你喝杯咖啡,肯不肯赏光呀?”

落寒回头看到慕雪淡淡一笑,“谢谢!”正当他准备接过慕雪手里的咖啡时,阿聪走了过来调侃的说道:“柚子茶才是他的最爱!”说罢将手里的柚子茶潇洒地抛给了落寒。

落寒接住了柚子茶朝着慕雪腼腆的笑了笑,慕雪借势则尴尬地和他碰了一下杯。转而对阿聪略带责怪的悄声问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阿聪则无辜地回应道:“你也没问过我呀!再说刚才我正想说来着,可你已经把咖啡拿到落寒的面前了呃。”

慕雪听到阿聪的回应无奈的白了他一眼,阿聪则佯装无辜地撇了撇嘴。

此时的慕雪自知尴尬无趣,便借口离开了。就在路过馨梦办公室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原来馨梦去茶水间冲咖啡去了,吴茗在总编那里还没有回来。此时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慕雪知道虽然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和馨梦因为落寒而纠缠不清,但是她觉得很有必要将她和落寒的关系在馨梦这里定一下格。所以想到这儿,慕雪便径直走进了馨梦的办公室。

慕雪发现办公室里没人,便下意识地踱步到馨梦的电脑前瞟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慕雪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因为这一眼正好让慕雪看到了馨梦在网站上发表的小说界面,巧合的是这个小说的界面馨梦正在用自己的笔名登陆着。暮雪这才明白,原来落寒口中的‘林夕’就是馨梦的笔名。

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慕雪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熟练地进入了馨梦用笔名登陆的后台,在真实姓名这一栏将馨梦的名字换成了自己的名字便悄然离开了。走进电梯的慕雪忍不住问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但是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说,不,为了爱还可以更自私一点。

此时落寒和阿聪也已经从天台上回到了电梯里,阿聪对落寒说道:“落寒,我的幸运耳钉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啊?”

落寒喝了一口柚子茶,“该不会是坐公交车的时候,挤掉了吧?”

阿聪无奈地说道:“啊?那样的话估计就很难找到了。等等???挤公交?难道是掉在了那个‘女汉子’的鱼缸里!”想到这儿,阿聪禁不住傻笑了一下。

当他下意识的一回头却看到落寒满脸疑惑的瞅着他,阿聪便把自己在公交车上的遭遇和盘托出。谁料,落寒窃笑之余却替吴茗作起了辩护,“谁让你和人家抢座位,那半个耳光岂不是教训?”

“我和那个‘女汉子’抢座位?It’sonlyajoke!(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阿聪满脸委屈的调侃着。

“开玩笑?Itservesyouright!(你活该呀!)”落寒却趁势调侃起来。

阿聪见势赶紧转移话题,“别笑我啦,你和馨编辑谈的怎么样,她应该就是你要找的林夕了吧!”

落寒深深地啜了一口柚子茶,将他和馨梦在天台上的对话讲给了阿聪听。阿聪安慰似的拍了拍落寒的肩膀,“虽然她没承认自己是林夕,但是她也没有否认呀!所以你也不用太沮丧,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把事情慢慢消化一下嘛!”

落寒无语,点头应允。

阿聪接着痴痴地说道:“咱们的行政总监可真是个标准的美女呀!”

落寒笑道:“真的么?那在你眼里美女的标准是什么?”

阿聪悠然地说道:“所谓美女,不外乎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是也。”

落寒淡然的说道:“还少了最重要的一条。”

阿聪疑惑,“噢?还少哪一条?”

落寒幽然自若地答道:“以诗词为心。”

阿聪恍然大悟地补充道:“就像馨编辑那样。”

落寒报以阿聪赞同的一笑。

可此时的馨梦还在回想着落寒与她在天台上的对话,一不小心被刚冲好的热咖啡烫伤了手指。强烈的心灵感应让落寒感受到了馨梦的疼痛,胸口有点难受,好像心尖上被轻轻地掐了一下。落寒本能地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

待到两人回到了办公室,阿聪提醒落寒道:“你桌上吴茗的那篇稿子,总编说让你审核一下。”

落寒细审阅了之后说道:“没什么问题,可以交给吴茗发稿存档了。”

阿聪顺势接过吴茗的稿子眨了下眼睛,“那就让我跑一趟吧,顺便把我的幸运耳钉找回来。”

落寒叮嘱道:“咱们刚来这里工作,你可别故意激化矛盾哦!”

阿聪转而调皮的一笑,“放心吧,我才不想再惹那个‘女汉子’呢!”说罢扬长而去。

此时馨梦在水龙头下冲洗了被烫伤的手指后便擦拭起洒在桌子上的咖啡,而从总编那里回来路过茶水间的吴茗一边帮馨梦打扫着残局,一边听馨梦将天台上的事娓娓道来。阿聪礼貌性的敲了敲馨梦她们办公室的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他将稿件放到了吴茗的办公桌上,回头的一刹那果然在鱼缸里发现了他的幸运耳钉。就在阿聪将耳钉从鱼缸里拿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手肘碰到了电脑的鼠标。而吴茗和‘玄冰’QQ对话的界面就被弹了出来,阿聪一边看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喃喃自语道:“都说网恋太虚幻,这‘女汉子’正身陷泥潭呀!不如让我来耍耍他们吧。”

阿聪以吴茗的口吻回复‘玄冰’:一会街心公园见面吧!

‘玄冰’欣然应允。

然后阿聪将QQ恢复到之前的隐藏状态便退出了馨梦他们的办公室。不想正得意地偷笑并下意识地一回头,却被站在身后的吴茗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一个踉蹡。

阿聪定了定神说道:“艾玛???你咋走道也不出声呢,吓我一跳。”

吴茗一脸无辜,“我和馨梦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巧碰上而已。你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被吓到?”

阿聪回应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是受钟主编的委托把采访稿件交还给你,顺便告诉你稿件已经审核通过,可以发稿存档了。”

吴茗答道:“哦,这样啊,那就谢过啦!”

阿聪耸耸肩潇洒的与吴茗她们擦肩而过,待到走廊的拐角处阿聪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扬长而去。

吴茗看着阿聪的背影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坏小子’心地还是蛮善良的。

回到办公室里,她一边为需要存档的稿件资料建着档案,一边安慰馨梦道:“真没想到你和钟落寒竟然有着如此离奇又浪漫的故事,虽然你暂时没有了灵感,但是没准哪天这灵感就自己突现了呢?不管怎样他也是一番好意嘛!”

馨梦感慨似的自语道:“我不想回望过去也不愿憧憬未来,只想如若作为时间,流逝的时候不带走任何伤悲,也不留下任何遗憾。”

吴茗接过馨梦的话茬调侃道:“我的大作家,你慢慢感慨,我复印完了存档的稿件一会出去采访咯!”

“采访?怕是你又想借机会见网友了吧!”馨梦嗔笑着调侃道。

收到馨梦嗔笑调侃的讯息,吴茗放心而得意地奔向复印室去了。

正当馨梦准备退出登录的小说界面时,突然收到了小说网站的提示:个人资料的修改审核完毕。

馨梦疑惑地点开了个人资料的界面,在真实姓名的栏框里一个刺眼地名字顿时摄入了她的眼帘——苏慕雪。瞬间一股酸楚的感觉直冲鼻尖,泪水也迅速地冲出了眼眶,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包围了她,那一刻心里一片冰冷的馨梦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

正当馨梦准备把资料重新修改时,慕雪的电话打了过来,“馨梦,那部小说???”

还没等慕雪说完,馨梦便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慕雪淡淡地说道。

馨梦挂了电话如约来到了慕雪的办公室,只见坐在办公桌前的慕雪正在对着化妆镜薄施粉黛。此时暮雪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窥视到了馨梦难掩的怒气。

“你所谓的解释呢?!”馨梦依旧很强势。

“解释?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慕雪啪的一声收起化妆镜,双手撑在桌面上阴冷而霸气地说道。

“我自问进入杂志社以来,和同事相处的都很融洽。何时干涉到了你的利益?”馨梦疑惑而迷惘地反问道。

“你并没有干涉到我的利益,但是你干涉到了我的感情!”慕雪愤愤地说道。

馨梦被莫名地一惊还没等反驳,慕雪早已步步紧逼,“我不管你和落寒之间有什么离奇的故事,我也不屑于你对他的感觉。但是我要让你明白:是我先遇到他的,钟落寒是我苏慕雪的男人!”

馨梦被慕雪一步步踉跄着逼退着,最后重重地摔进了墙角的沙发里。恍惚间,一种莫名的痛苦已经从她的眼中蔓延开来,控制了她所有的表情。

还没等馨梦作出回应,慕雪便一把拉起馨梦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上。然后,听到慕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那都因为我太爱落寒了呀!”她凝望着馨梦,目光不在尖锐,反而有一种朦胧脆弱的感觉和渴求的意图在里面。

女人总喜欢同情痴情的女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情敌,这也许就是女人所谓的博爱吧。不等馨梦细想,她抬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踉跄着退后,把自己摔到了光可鉴人的走廊上,泪水从她的眼中涌了出来。而馨梦只能任由慕雪自导自演了一出挨打的戏,自己却只能傻傻地看着慕雪,身子僵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同事们都闻声而来,大家疑虑地看着馨梦和慕雪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怎么个情况?馨梦怎么敢和总监叫板?”

“看样子她以后在杂志社不好混了呃。”

正当馨梦手足无措百口莫辩时,落寒和阿聪也赶了过来。

阿聪诧异地看看慕雪,又看看馨梦:“馨编辑,你???你为什么要打人呢?”

我?打人?馨梦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震响,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慕雪见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攀住了落寒的手臂,抽泣着说:“落寒,我一直隐忍着馨梦的小说里抄袭着我的文字。刚才只是想和她商量,能否以我的署名在咱们的杂志上连载这部小说,以求让咱们杂志社借这部小说造出些声势。可能是我讲话时语气重了些,让馨梦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

慕雪话音一落,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落寒盯着馨梦,定定地问道:“馨梦,是这样的么?”

馨梦气得张口结舌,胸中郁结难舒,可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落寒终于不再看着馨梦,转头望着慕雪那红肿的面颊,眉头紧皱了起来。而此时依偎在落寒身旁的慕雪则用她那双漂亮冷淡的双眼,正对上馨梦那无辜而又清灵的眸子,优美的唇形淡淡地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馨梦,你怎么会这样?”落寒拧着眉望着馨梦说道。

馨梦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心头百味杂糅。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太复杂,心??????也好复杂。

此时的馨梦根本无力去面对和扭转这样的局面,所以她唯有本能地选择了逃避。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杂志社,她把自己抛在了离杂志社一街之隔的街心花园里。

她背靠着花坛冰凉的墙壁,感到汗水已经透过薄薄的外衣,沾到了墙壁上。闭着被咬破的嘴唇,她想要努力地把心绪调整好,但却希望时间就此停泊??????。

突然,一股清凉的气息冲破了令馨梦窒息的时空,一只拿着纸巾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嘴角,轻得好像他是在触碰一颗露珠。

眼前的迷蒙的世界终于慢慢地变得清晰了,馨梦下意识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落寒,而是前来街心花园里赴约的蒋涵宇。她的睫毛覆盖下来,一片失落的忧伤却被揭开,****着迎风而疼痛。

“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涵宇关切地问道。他一边帮馨梦擦拭着嘴角,一边暗自猜想:难道馨梦真的就是‘若水’,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在约好的地点出现?

馨梦顺势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谢谢你,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涵宇望着馨梦,柔声低问道:“你能走吗?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馨梦淡淡一笑,“谢谢!”一种女人无助时的柔弱之美深深地打动了涵宇的心。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刹那间的无助和柔弱,便可以激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望,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男人痴爱的理由。

短短的几步路,馨梦像走在云端之上,她早已没有心情再去想落寒和慕雪现在会是怎样。恍惚间,馨梦好像看到慕雪像一个中毒的芭比似的妖冶而性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馨梦仿佛觉得慕雪的脸苍白的如大理石雕像一般。可是还没等慕雪开口,馨梦的意识和思维已经从身体里剥离。

馨梦还是没有撑住,终于倒在了蒋涵宇的怀里。

“馨梦???你醒醒,‘若水’???‘若水’!”涵宇在尽力试图唤醒馨梦。

随后涵宇便和得知了情况急忙赶来的吴茗一起将馨梦送进了医院。急诊室外涵宇倚着墙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而吴茗则坐在旁边的座椅上暗自发呆。

她本来正惊讶于馨梦和涵宇有这样巧合的相遇,但当她听到涵宇对馨梦唤出的那一声‘若水’时,内心便是一惊,原来被自己唤作“爱心绅士”的蒋涵宇竟然就是自己的网恋对象——‘玄冰’!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一条迷失的鱼一样在沼泽里游啊游的,日光渐渐地淡去,淡去,她的视线里一片惨淡的蒙蒙灰色。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猜测竟然都被她和馨梦一语成谶。

此时杂志社里的落寒扶着慕雪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待到慕雪在沙发里坐定,落寒便随手折下了一瓣被慕雪养在办公室里的芦荟。慕雪不明所以便本能地责怪道:“你就算是对馨梦有诸多不满,也不应该拿我的芦荟撒气呀!”

落寒一边将芦荟汁挤进承托咖啡杯的碟子里,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我并没有对馨梦有什么不满,我想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第二,折下你的芦荟是为了用它的汁液帮你的脸消肿止痛。第三,你的化妆棉签呢?”

听到落寒的叙述,慕雪竟有些暗暗自喜,“噢,化妆棉签在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的化妆包里。”

落寒用化妆棉签沾着芦荟汁给慕雪敷脸,动作是那般的轻柔,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修饰一件珍宝,专注而用心。慕雪看着眼前的落寒感受着他的体贴,心中突然飘过一个念头,便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问道:“钟落寒,如果馨梦不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现,你是否会爱上我呢?”

正在慕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时,落寒却旁敲侧击地问道:“虽然我对馨编辑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觉得以她在杂志社的处事为人,应该还不至于此。”

没等落寒说完,慕雪便愤愤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都说了对她不了解,干嘛还要帮着她说话!”

落寒刚准备替馨梦辩解,只见阿聪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落寒,我刚接到吴茗的电话,她说馨梦???馨梦晕倒进了医院,让我帮她们向你请假。”

落寒心内一惊,手中的化妆棉签好似失去重力一般,跌落进了盛着芦荟汁的碟子里。他根本顾不上多想,匆忙间将盛着芦荟汁的碟子丢给了慕雪,“剩下的你自己来弄吧,但愿你没有冤枉馨梦。”

慕雪怔怔地看着落寒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一时间怒火中烧的她,随手就把盛着芦荟汁的碟子重重地摔了出去。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怒吼:馨梦,你为什么要让我嫉妒?!

而此时落寒正和阿聪一起心急如焚地向医院赶去。

此时医生给出了诊断结果: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刺激晕倒了,休息一下就能尽快恢复。但医生却也嘱咐道:“一般这样的情况,最好留院观察三天比较稳妥。”

吴茗和涵宇听到医生的叙述,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随后吴茗看着涵宇柔情的目光,“这次多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其实我??????。”

涵宇却无意识地打断了吴茗,“没什么,正巧碰上了嘛!你先在这里照顾着馨梦,我去办理入院手续。”

吴茗看着涵宇潇洒的背影,低声喃喃自语道:“其实我才是你的‘若水’啊!”

这时落寒和阿聪也已经闻讯赶来,刚巧与办理入院手续的涵宇擦肩而过。也许他们并不会想到,就在擦肩而过的几分钟之后,世事的巧合会让他们再次的相识,却也会把让彼此的身份由朋友转变为情敌。

病房里吴茗守在馨梦的床前,看着沉睡中的她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我才刚从复印室回来,你就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情。虽然那个阿聪讲个情况也是糊里糊涂的,但是苏慕雪她心机颇深又傲慢专横。你这个心地善良、凡事忍让的傻丫头,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正在这时落寒和阿聪推门而入,阿聪急切地对吴茗询问道:“馨编辑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吴茗安慰似的说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最近太累再加上刚刚又受了刺激所以就晕倒了。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吴茗的话,早已奔到床边凝视着馨梦的落寒,眼中柔情无限,那被揪起来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细心地吴茗看着如释重负的落寒忍不住问道:“钟主编,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

落寒淡然一笑,“噢,没事。可能是刚才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气息还没来及调匀吧。”其实那就是神秘的“心灵感应”在‘作祟’呢!

“入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此时的涵宇也已经应声走了进来。

看到涵宇的出现,落寒他们和涵宇彼此愣了几秒,随即转而一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通知我们一下,好为你接风洗尘呀!”阿聪拍了拍涵宇的肩说道。

涵宇笑道:“我恢复的很好,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阿忠叔和道馆多亏了你们!”说着便和落寒友好地顶了一下拳头。

一旁正准备相互介绍的吴茗,愣愣的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呀!”

涵宇顿了顿说道:“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很抗拒治疗。在道馆打工的落寒和阿聪就帮着阿忠叔通过视频鼓励着我,所以我们三个人就成了好兄弟咯!”

“不过,真没想到我们三兄弟会在这儿见面。”落寒接过涵宇的话茬说道。

“嗯嗯,我们是来探望同事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你。”阿聪补充道。

“难道只许你们是同事,不许我们是朋友?”涵宇笑着调侃了起来,“本来我们今天约好了在街心公园见面,谁知道一见面她就晕倒了??????。”就在涵宇话未说完、吴茗欲作解释之际,却被不知何时醒来的馨梦将水杯不慎打碎的声音打断了。

“啪——”的一声仿若此时落寒冰冷的心,无情的碎了一地。原来馨梦对他的拒绝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此生挚爱的人,原来那部小说只不过是她忘却的记忆,那让他情何以堪?

吴茗欣喜地去叫医生,阿聪悉心地将杯子的残渣碎片丢进了垃圾桶。涵宇则在床边关切地询问着。

只有落寒站在床前目光深沉地看着馨梦,好像要认真地看清她的每个表情,眼中满是询问的符号。

馨梦迫不及待地张口想解释什么,去无奈而又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她失语了——不能发声,不能说话,成了一个哑巴。

一股酸楚的感觉直冲鼻尖,泪水迅速地冲出眼眶,一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包围了馨梦。那一刻,她觉得心里一片冰冷。

而此时内心揉乱的落寒却没有读到馨梦心底的呐喊:不是这样的,落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只读到了馨梦的“欲言又止”,像是一种对自己内心想法的默认。他心底的温馨缓缓地冻结了,那是一种噬心蚀骨的冰凉。

此时的涵宇似乎已从落寒和馨梦细微的神情和动作中察觉到了什么,虽是不动声色但也与此同时坚定了他要挑战这场爱情争夺战的信念和决心。

阿聪则意识到:他无意间对吴茗的捉弄却阴差阳错地离间了落寒和馨梦的感情。也许是因为这个无聊的玩笑而内疚,也许是因为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杯子的碎片,总之他被碎片割伤了手指。

这时吴茗叫来了医生,却发现阿聪正捂着被割伤的手指痛的直咧嘴。

“阿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吴茗捧着阿聪受伤的手指关切地说道。

面对吴茗的体贴,阿聪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没事????没事,就是点小伤而已。”

“伤口明明挺深的,痛的直咧嘴还硬着头皮说没事。赶紧的??????我陪你去包扎一下吧!”吴茗一边嗔怪着阿聪,一边拽着他去包扎了。

医生简单地为馨梦做了些检查,脸上却掠过一丝愁容,“病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

还没等医生把话说完,落寒和涵宇就异口同声地询问道:“只是什么?”

当他们听到彼此异口同声地话语时竟下意识地微微一怔,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彼此对馨梦的那份超出了朋友介乎于恋人的体贴和关心。一场爱情争夺战已在两人的浅笑间悄然拉开了序幕。

“只是有些情况还需要跟你们嘱咐一下,先让病人好好休息吧!”医生说完便引领着落寒和涵宇离开了病房。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落寒他们从医生的口中印证了一个近乎残酷的事实——馨梦失语了!医生解释说,馨梦的声带和咽喉的器官并没有器质性的病变,病因完全都在心理上。

涵宇愕然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医生继续道:“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由于病人在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形下,突然受到难以承受的刺激而引起的应激反应。”

而此时一直眉头紧蹙地落寒揪心的问道:“那要怎样,她才会尽快地康复?”

医生皱了一下眉,“要尽可能多的陪伴开解她,舒缓她的心理情绪。又或者让她再承受一次同样程度的心理刺激,她就会慢慢好起来。否则的话??????。”

涵宇心里一惊,双手撑在桌上目光怔然而渴求地盯着医生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没等医生回答,身旁的落寒一字一句落寞地说道:“否则她将永远的维持现状。”

而此时不知何时悄然躲在门外的馨梦听到了医生的诊断,心酸、委屈、痛苦、无奈的泪水让她再也无法承托,就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这种心境下的馨梦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失语的这个事实,她强掩悲痛下意识地朝着医院的天台狂奔而去。

天台上,馨梦迎风而立双手做喇叭状撑在唇边,她拼尽全力的朝着阴霾的天空呐喊。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凌乱的发丝和耳边风声萧瑟的低喃。她突然觉得天空于她而言就像一个哑幕,无论她如何发泄和喧哗都鞭不出任何的声响。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怒吼:为什么上天要为我按下静音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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