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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31南飞

猫死了。

执念也就没了。

曹燕看着那个不知为何而紧张的少年,原本的忧郁舒缓了很多,宛如看到一只猫。

“别伤心了!那只是一个故事!”

流狼的的安慰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从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珠可以看出真诚。

曹燕知道那是一个故事,已经是一个故事,一个有结局的故事!

虽然现在想起依旧可以感受道那只小花猫的各种悲哀,可是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可能,一切都是那般的不可改变的自然,只有那读着童话长大的孩子才会痛心流泪于那不懈努力的去争取那不知终止的遥远的光明的无尽天真。

故事过了,一切都清醒了。

曹燕注视着这个一直不怎么懂得说话的同学,那颗只会算数的脑袋竟会这般清楚,那只是一个故事,自己原来一直生活在自己为自己构建的童话之中。只有那梦幻的美好被现实残酷的摧毁得粉碎不再可以自我恢复,将那一直躲于童话的隐伞下的小女孩赤裸裸的展现在那暴风雨之下,被淋的无处可逃的心被狠苦苦的拨开了虚伪的面纱,留出那无比碎弱的卑微,如黑暗之中的那一抹光,花尽所有的力气逃离,可是哪里才是尽头呢?

她想,她现在应该知道哪里才是终点了,因为她知道,那抹光不再飞掠,停住了,消逝了……

原来一直以来,她心中的那份执念并不是爱,而是她心中的扭曲,不肯去面对现实的逃避,不敢正视自己一切的恐惧!

那个小男孩抱着一个漂亮的小猫,对着她不断的微笑的挥着手……

曹燕轻轻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曹燕,并不是小花猫。

她再次流泪了!

告别那逝去的美梦,迎接新来的自己;辞去那为执念不死的天真,翻新长大的强大!

她感激这个瘦小的同学,不,那是她的恩人。她之前是多么的可恶,她有多少次在背后言语他的长短,并加以各种修辞夸大更显滑稽搞笑,来逞自己那时那刻的一时口快,来符合一群不知嘴脸的苍蝇,嗡嗡的飞鸣于个个早已腐烂的苹果、发霉浮青的饭菜、透着恶心气味的死老鼠的尸体之上,忘乎自已的吸取,来满足自己那可笑的饥饿,却不知,那空洞的肚肠根本就不会因为多吸取那点滴的恶心、那无限的腐臭而填空一丝一毫……

她感谢这个从不记仇的好朋友,她想和他说些心里话,她想和他做朋友。

“我们是朋友吗?”

曹燕注视着那个无比认真的人的双眸,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这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份友谊,心中的欢喜不能自已,她想和他说话,很多很多,藏在心里的话。

“你来学校的第一天我就遇见你了,那时你一个人,提着一个旧款的牛黄色行李箱,身上穿的明显是一个有年份的皮革,不住的引起那些家长陪同之下来学校报道的同学的指点与细语,可是你却从未理会过别人,傻傻的站在校门口,脸上露着无暇的微笑!”

流狼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来LJ中学,手里提的是父亲用了很多年的拖箱,身上穿的是父亲年轻时的衣服,他那是很自豪,因为他考上了LJ中学,邻居家的孩子只是到了次重点的学校,那时他带着母亲从衣柜的层层乱布之中翻找出的两千六百块钱,脑海里不断的响起父母的叮嘱,好好学习,那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给家里争光!

那时是多么的简单……

“你知道吗!那时我就注意上你了,可是并不是那种倾佩,而是你的怪异成为我空闲之余的话题笑点,以自己心中扭曲的变态正常来指点你的不一样,直到今天,我知道,你并不是怪异,你是过于正常而令我们感到自卑可笑小心眼去抨击你的高尚,对不起!”

流狼有点惊讶,大家都以为他很不一样,他也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知道一切,可是却没有怪过谁,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可是对于曹燕的鞠躬道歉还是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扶起,表示未曾在意过那些种种!

“你很坦荡,你是真人,可是在这个社会,很难有人可以这般,毕竟这是一个萧条的社会!”

流狼知道她在说什么,这或许是真实,他也曾想过,不过,他知道,这个世界很大,总会有地方可以容纳一个小小的他!

他知道,在学校他不受欢迎,他就是一个数学疯子,除了当初的数学满分给众人带来的哗声,可是到了最后,大伙连惊讶都没有了,反而会因为他的不得满分而议论纷纷!

他不再乎别人的议论,只是他在乎身边人、身边同学的眼光,他想过很多方法去改变囧况,可是因为自己的笨拙,每每总会适得其反,他想反驳,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语言不畅通,那样会越说越遭,之后也就只能逆来顺受,一切顺其自然,他一直记住父亲的那句话:守住初心,等一切雨过天晴之后,自然会真相大白!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紫薇,因为她有点清高……”

“你知道吗?我和钟意其实从小就是姐妹,一直到现在……”

“你相信缘分这东西吗?和你说哦,之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真的,很奇妙,总是会出人意料,就好像你和我……”

那晚,那个女孩宛若喝醉了酒的疯子,一直口若悬河的讲个不停,而旁边一直站着一个安静的流狼,无比认真的听着,出奇的两人都没有睡意,出奇是,一个人说,一个沉默,却可以融洽的交谈趁久!

最后天亮了,曹燕不再说话,上了那不算高的楼梯,由于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血液的难以流通带来的不适的同时,也令曹燕头脑昏晕了一下!

流狼连忙上前扶住,直到曹燕微笑的跨上了楼道,才放下那瘦小的手臂,注视着慢慢上楼的坚强的女孩,流狼心里也就释怀了,望着天边的白肚边的那一抹炽热,流狼也该启程了……

跨在清凉的青石道,默默地以‘六感’环视,没有去理会操场的寂寞,更没有在意光荣榜前的冷清,背后的高楼依旧肃静,直到踏出了校门的那一刻,他才流出了久违的不舍,几年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可是还是没有回头……

心在告别:

再见了,可爱的同学,一定要开心;再见了,心中的女孩,一定不要再哭泣;再见了,亲爱的刘班,一定要保重身体……

车站并不远,毕竟LJ中学位于LJ市的中心地带,而繁华的中心总是离不开交通的便利!

买好了车票,坐于候车厅等待着。

天有点暖和,早已有不少人占据着有利的位置,人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手里顾着自己的行李,那半眯着的眼睛从那狭隘的缝中不住的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许久,站台的喇叭终于响了,走自己这一趟车的人并不多,踏上那有些许破旧的小巴,颤抖的车子缓缓往前移动,那一间间商店快速的从小小的车窗略过,那一个个带着各种表情的面孔消失在汽车的油烟之后,流狼想起了那个手脚不便的父亲与他的那辆修过不知多少次的三轮自行车,真怕会在某个不小心的磕碰就会零散开来!

路途是颠簸的,只是那条坎坷的路让流狼感到亲切。

车上也载着六个人,毕竟不是节假日,不会有很多人会来回的浪费这不必要的消费。

一对老年夫妇坐于最前的靠司机的座位,一个年轻的女子坐于老人的后方,两个发型别致的中年人坐于走道的两边,霸道的霸占了四个位置,流狼则是坐于最后的一排,旁边坐着一个大个。

深冬的早晨,太阳爬的异常的漫长,只是血红渐染的天边,向人们宣召着黎明的到来。

在被生活奴隶的疲惫身心被逼迫的不得不早起,不得不搭上这一趟最早的班车,不得不在着颠簸的座椅上闭目养神,来更好的去迎接以下的生活!

司机在半闭着双目,嘴里叼着一根土烟,时不时的吞吐着浓烟,扭着屁股,摩擦着那一直没有好的痣苍,让那一直帮随的痛疼减弱,突然车子向左缓了一下,所有的人心也跟着紧绷了,只是司机并不以为是,从容淡定,熟练的打转了几下方向盘,班车再次喘着粗气的一直往前游着。

司机回首望了望后方的众人,除了戏虐的鄙视,压根没有安抚之意,明显是司机嫌着无趣的一片死气,特意而为的一出。

最前方的那对夫妇一直在喃喃着,可是一直是一些小情绪,从他们的脸颊中看得出他们的疲倦与怒意,只是那个穿的连衣的女人有点反应过大,直探头,张大的口却没有过多的出声,明显的没有多少次坐这种老旧班车的经验,不过和这一群乡巴佬理论吃亏,也就白了几眼就从提于手中的黑色包包里拿出那精致的手机,后方还留着一个缺了一个小口的苹果标志,流狼知道,那是现在最时尚的手机,叫做苹果。

手指在那屏幕上滑动,轻点了几下,还不时的对着那小东西自言自语!

流狼隔着很远,依旧可以看得到,知道那是一个可以和别人用语音聊天的软件,之前那跳动的企鹅他还不怎么会用,那个账号还是同学第一次去网吧帮他申请的呢,现在就换了微信,一种强烈的自愧感从内心勃发,他不懂的太多了!

那两个男的倒没有什么两样,一直仰着脑袋睡着,手臂悬胸,两腿大张,没有丝毫的异样!

还在苟延馋喘的班车依旧在往前,一路的风景在后到,那曾今的一幕幕宛如一场梦,如风景那般后倒,最后留下来的却只有身下的这一架残破的班车,可是一切却都是那般的历历在目,留在心间的温暖与欢笑都是真实的,这一程他没有虚度,他的高中无悔!

“嘎吱”一声,老班车一下子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毫无准备的身体前倾,慌张的张开那迷朦的双眼,用不知所措来回应一切的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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