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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风

武藏啊,许福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天下无敌,可也敌不过秦国铁骑吧。”黑衣忍者向那喝酒的中年男人苦苦哀劝道。

“那又怎样,你以为他们能抓的住我。”中年男子抓着酒杯狂饮,迷醉的眼睛却不屑的看着黑衣忍者。

“可是……可是你真的会死啊,宫本!”黑衣忍者死死的抓住宫本武藏的衣领,香纯的米酒洒了一地。

“可惜了……这酒啊。”他有些落寞的看着那地上的美酒,生命他并不在乎,只是可惜了那美酒。

夕阳洒落在居酒屋上,慢慢的镀一层金色,扶桑树叶漂落四方,亦如剑客的命运一样。什么是天下无双,这个问题宫本武藏想了很久很久,他杀的人太多了,也渐渐迷失了自己。他回想一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太多无奈,太多迷失。

不过错和对,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宫本,你说话啊!”黑衣忍者吼道,他的手指由于太过用力微微泛着青色。“哦,我的酒洒了,看来要重新倒了”宫本武藏摸摸口袋里的银两,发现空空如也,宫本武藏忽然想到他把银两都买酒了。

“你这个混蛋,阿通看到你这样,若地下有灵是不会放过你的。”黑衣忍者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宫本,好像喷出火来了。“哦,那个女孩啊,不是死了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宫本武藏轻轻说到,好像在说一件小事。

那年樱花树下,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叫着武藏哥哥的女孩,已经死了啊。

忽然一场冷风吹来,让黑衣忍者感到深入骨髓的冷,那是无法言说的痛,让人感到心里空空的,他好像被抽掉脊骨的狗,失去了神采,放开了抓住宫本武藏的衣领,颓然的摊在椅子上。

“那又怎样啊,武藏,阿通已经死了,你难道要给她报仇,我已经失去一个朋友了,我不想在失去另一个,武藏你明白吗?”黑衣忍者给宫本武藏倒了一杯米酒,桌子上还残留着那撒落的酒香,宫本武藏往桌子后面缩了缩,让整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

“可是人生五十载,去事恍如梦幻,四海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你知道吗久丸,我这一生只为她一人而活,现在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宫本武藏低语道。“可是武藏……”久丸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好想被什么堵住了嘴,久丸想伸手抓住宫本,抓住这个已经叛离命运的朋友。“只有复仇了吧,久丸。”在他那满身酒味的身上,好像真有猛虎扑出来,湛蓝的龙鳞墨褂衣犹如龙的筋骨,破旧的刀鞘像是龙的利爪,宫本武藏手握刀柄,眼神如虎准备噬人。

久丸一下子被宫本武藏的眼神吓到了,他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拿出一个油纸布包方在桌上“这是你想要的”。宫本武藏看到布包久久不语。

院子里慢慢下起了雨,洁白晶莹的雨花咑在伕桑树叶上,落在茅草屋檐上缓缓滑落,留下滴滴答答的声响。

“下雨啦,久丸,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宫本武藏望了望院外的天空,转身起来,然后拿起油纸布包,持刀而立,宫本武藏拿起背后的桃木油纸布伞,伞上绣着美丽的樱花,手真巧啊,是那个笨女孩送的。

他一步步走进雨里,晶莹剔透的雨珠,落在身上,他没有打开伞,他忽然扭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久丸,我现在没带银子了,你先帮我还上吧,后天我会给你的,如果我真的还有后天的话。”

晶莹剔透的雨珠缓缓顺着青石瓦落下,落在泥土洼里,落在久丸的心里。

世间如梦,一切都会逝去。不过是朋友还是嫉狠他的敌人,宫本武藏想着他的朋友。脸上不犹的留下泪水,蓝色鲤纹头带顺着黑发飞扬,沧桑的脸添了几道疤痕,武藏一手拿着伞,只是提着刀的手更稳了。

“嘀嗒,嘀嗒”落在画着繁樱的油纸伞,他思念那女孩素白的容貌,飞扬的墨发阳光中闪烁的画面,染着粉红樱花的和服。

那女孩依旧站在风里说着不变的“喜欢他。”

那女孩在青色的石像下祈祷,说他会幸福的缘分。

如今他走到繁樱如锦的季节,低头不语路过人山人海的潮水,向四面八方走去。

武藏想起了九丸,喝过酒便要为不同敌人战斗。

他可力敌百人,将死体留于地下,灵魂留于天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剑客,他只一刀终结他们的生命,遇到敬佩的剑客也只不过用叶子吹一首简单的歌。人们为了“天下の一番”来杀他,为了剑道来杀他,因为报仇来杀他。剑客会厌恶战斗么?他们会金盆洗手将他们的剑道传下去。

他们那时便学会优雅,将杀人技术高价传授下去,因为什么剑道更强争斗。

宫本武藏现在也是武道宗师了,内心也想着我拼命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现在也该是收几个有钱的弟子富裕过完下辈子。以他的身价不作死这辈子都能享受到权利和金钱,美人自然也不缺。

“没必要为死人出价太高。”宫本武藏想着,不犹的哭了。

有故事的男人,不缺红颜知己,唐朝女王武则天风华绝世,以铁腕镇压天下,他有幸作为扶桑使者目睹女王的威严绝世,看到盛唐京华第一歌姬“风华炎夏”杨玉环轻纱曼舞低吟浅唱,青色衣袖包裹着精致华丽的舞台,旋转层叠的舞蹈飞扬,不时有轻灵曼妙的音乐奏响。

那女孩为报答他的恩情,仅为他一人而舞,他呆呆的望着女孩跳舞完全忘记思考。

“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那时宫本武藏下意识的说道,激动的像个小孩。

“也许吧。”

女孩背着他,身影哀婉站着舞台的中央。华美的衣袖覆盖着舞台,她像一只青色的凤凰缓慢梳理羽毛。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只给女孩留下一柄华美锋利的短刀。果不其然女孩用短刀杀死了别人也杀死了自己,倒在了白绫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剑仙在风发奢靡的宴席写下了那首悲伤的诗,却不是写的自己,而是赠给朋友。

“那个女孩叫阿通。”

风雨夜打扶桑,火焰与火燃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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