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马小蓉本着过去万小朵会畏惧她，刻薄的话声打断了她，“你脸上虽然确实是妈妈造成的，可是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呀，当时你说要吃苹果，妈妈就拿了水果刀去削苹果，可是皮还没削完你就来抢，一不小心就划到你的脸。”
白心雅连声附和：“是啊，小朵，妈妈那样爱你，你可得跟暮先生说清楚，妈妈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妈妈吧。”
“暮先生。”白正林一脸无奈地对暮菖凰解释道，“关于小朵脸上的伤，的确是我夫人给她削苹果不小心划到了，小朵年纪还小，觉得很多我们当父母的为她好的事情都是在害她。”
等到他们说完，暮菖凰这才慢斯条理淡淡来了一句：“闭嘴。”
然后温柔地看向万小朵，“小朵，继续说，他们是怎么伤害你的。”
“……他们……”万小朵皱了皱眉，不去看那几个人，她低着头，勇气如泉涌般涌上来，“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让四个男人抓住我，按住我的手脚和我的头，我没有办法动弹，她……白心雅的妈妈，跟我说林公子马上要回来，说林公子喜欢完美的东西，不让我抢白心雅的风头，然后，然后他们就……”
就用那样荒唐的理由，将她的脸毁了。
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会感觉全身不住地恐慌着。
“林公子？说的可是林氏集团？”闻言，暮菖凰饶有深意地眯了眯栗眸，“我先记着，小朵，你继续说。”
这个时候的白正林一家三口，听着那些实情一个字一个字从万小朵的嘴里冒出来，他们三人惊得浑身都开始冒起了冷汗。
“小朵啊……”白心雅怕万小朵再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个……”
然而，她才刚开口，一杯冰冷的茶水骤然泼到了她的脸上。
她条件反射地“啊”叫的一声尖叫，岂料又有一波冷水泼了过来。
头发湿淋淋的，一滴滴水顺着白心雅秀致的脸蛋往下滴落，样子十分难看。
“心雅——”
眼看着女儿被泼了两大杯冷水，白正林夫妇俩心头一紧，马小蓉连忙伸手欲要去拿摆放在桌子上的纸巾。
暮菖凰却慢悠悠地将水杯放下，声色微沉：“这是我暮家的东西，不准拿！”
马小蓉只好缩回了手，只能用手去为女儿擦拭。
白正林是倒吸一口凉气。
万小朵与暮菖凰是什么关系，他是没看明白，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不管万小朵跟这个神邸一样高贵的男人有什么关系，都不再是从前那个任由他们家欺负的万小朵。
“我是被他们家收养的，六岁那年，我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们。”
万小朵已经渐渐抬起头来，她的视线停留在暮菖凰胸前白色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上，眼角的余光瞟见那三个人时，有恨。
“他们把我带回了他们的家，我以为从今以后我能和白心雅好好相处，可是却没想到，我去到他们家里，完全就是把我当下人使唤。”
“上一年级的时候，我考了几个班的第一名，白心雅却连及格都没有。为了让她有点面子，他们逼我考试的时候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能写。”
……
“虽然他们养了我十二年，可是我却从未感觉到家庭的温暖，一直到昨天，他们，他们……”
当着白家三口的面，万小朵几乎将这些年自己在他们家所承受的苦全部都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抬起婆娑的杏眼，缓缓看了白心雅他们一眼，下一句，她说出更夸张更劲爆的一件事。
“他们还说，我能一路从小学读到高中，全是给白心雅这朵红花作陪衬。等到了高考完，就不让我念大学了，然后找个有钱的老男人把我嫁了，我听了很生气很生气，想要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可是又被他们抓了回来，他们叫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就用我的身子卖给有钱人……”
给白心雅作陪衬是真的，不让念大学也是真的，让她嫁给老男人也是真的，不过，最后一个，却是她看着暮菖凰的脸色编出来的。
果然，她的讲述，让暮菖凰是越听越生气。
“把小朵卖了？嫁了？你们是有几个胆敢这么做？”他盯向对面那三人，栗色的眸光转瞬变得冰冷而危险，眸眼微眯。
是不是如果他再晚一点找到小朵，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四周空气瞬间冷抽下来，仿佛置身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地方，连他身旁的万小朵，也明显感觉到来自他眸光里的变化。
安静的周围，透着一丝惊悚，一丝诡异。
叮咚，叮咚，叮咚——
万小朵似乎又清楚地听见来自他胸膛内狂野而危险的心跳声。
“暮，暮先生，不，不是，这样的。”白正林知道不能否认，只能解释，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暮菖凰，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说起话来也会这么结巴。
一旁，马小蓉和白心雅都用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万小朵。
那二人的目光好像在说：小朵，麻烦你对暮先生解释一下啊，不然的话我们白家都要完蛋，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万小朵扭开视线，不去看他们。
她对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感情，不，是从未有过感情。
每一次，当她说服自己，他们能领养她，免去了她的流浪之苦，已经很好了，她应该叫他们爸爸妈妈和姐姐，可是每次当她想要跟他们示好时，他们却用着十分刻薄的话语辱骂她，使唤她。
心就是这样凉下来的。
“小朵。”耳旁，突然响来暮菖凰低沉的话语，“这里有砍刀，柴刀，菜刀，水果刀……他们毁了你的脸，你在这些刀里面挑选一样，想去划谁就去划谁，弄死了算我的。”
二十多个身着白色制服的保镖手拿着托盘井然有序地一字排开。
托盘上，是一把把闪烁着白色光气的刀，顺序从小到大，种类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