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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静谧森林

静谧的森林里,几乎透不进任何的阳光,这种黑暗本该压抑得令人窒息。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安,反倒更加从容淡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个方向好像早已经烂熟于心,黑暗?根本无法对我构成影响,哪怕整片马普大陆都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我也一点不会迷失了方向。

恍惚中,欧罗拉极光大神殿出现在眼前。在这片黑暗无边的静谧森林里,它远远透露着神秘而似有似无的光。这样的光是如此亲切熟悉,我非常确定这就是我该投身研究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巨大而不祥的黑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应该害怕才对,我应该像蘑菇村山上第一次看见蘑菇怪的时候那样,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才对。可是我竟然好像预料到它会出现似的,不慌不忙,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五道耀眼的极光束就从那怪物的头顶闪过。转眼,它便轰然倒地。

“去死吧。”

——这是谁的声音?低沉、阴郁,仿佛同这片暗无天日的静谧森林一样能把人压得瞬间窒息。它充满了轻蔑、狂妄的味道,却又透露出不能抗拒的力量,我实在难以想象这声音究竟出自一个怎样的人之口。

不是我的声音,这绝对不是我的声音。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们干干净净,空空如也,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那五道耀眼的极光束,也只不过是一场美好的幻觉。

恍惚中,又好像有人在天边叫我。“喂喂,阿白,阿白醒醒。”

身体似乎在被摇晃。我奋力想挣扎,可是刚才所有的力量却好像突然被人抽空了一样,全身瘫软无力,连喊叫的力气都不剩了。在身体被摇晃了第二十多遍的时候,我终于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

“阿白,你做噩梦啦。”尼娅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她的脸还是模糊不清的。

“嗯嗯…?”我疲惫得说不出话。

这时,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那是刚刚进屋的丽娜:“哎呀,阿白,怎么啦?”

尼娅转过头解释道:“他在梦里大喊了一句‘去死吧’!我怀疑他做噩梦了!”

“做什么噩梦了?”丽娜问我。

我仍然疲惫得嗓子沙哑,好久才回答:“好像是杀了一个怪物。”

“哦?”丽娜笑了,“你都还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已经开始做梦都要杀怪物啦?”

“呃…”我又清醒了一些,这才意识到,原来我都还没有转职,不禁脸一红。

丽娜拍拍我的肩膀,“有这份心是好事,不过不要太累到自己。”

我迷迷糊糊点点头。丽娜又说:“也怪我,昨天一口气跟你们说太多那些可怕的事情了,害得你们都把带到梦里去了。肯定这一夜都没睡好吧?”

“还可以啦。”我的嗓子有点沙哑。

丽娜叹了口气,“嗓子都哑了。怪我不该跟你们小孩子一下子说那么多…”

“真的只是我太累了,不是因为你说那些故事的缘…”我想解释,可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个慌慌张张的脚步,紧接着,一个圆脸小胖子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口。

“丽…丽娜阿姨,我在第一训练场看到怪物啦!好多好多怪物!”

我们两人一阵紧张。还是丽娜比较冷静,问道:“‘好多好多’是多少?”

“就是,就是…反正我活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怪物!”小胖子心有余悸,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平息心跳,“真的很多,而且都很大…我们已经跟那些怪物打了很久,快要顶不住了!”

“现在带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丽娜顺手拿下墙上挂着的古旧弓箭,转头对我们叮嘱道:“你们不用怕,呆在这,千万不要到处跑!”说着,就与小胖子一起迅速往第一射手训练场赶去。留下了我和尼娅,又只剩面面相觑。

“怎么办?艾欧岛真的比蘑菇岛受灾还要严重,怎么这么不巧,我们刚来,射手村就被怪物攻城了,好像是追着我们来的一样…”尼娅紧张得说话都带着哭腔,她掏出了怀中的那把短刀,将其握得紧紧,生怕那些怪物下一秒就会冲进这座小木屋。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捏紧这把刀,在那些强大得多的怪物面前,又能派得上什么用场呢?我不禁想到。

“阿白,你的刀呢?快点拿出来。万一…”尼娅好心提醒道。

我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拿刀。

尼娅急了:“万一怪物突然冲进来怎么办?快去拿啊。”

“没用的。”我颓然倒在床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没有强大的力量,就算有再强大的武器,也没办法驾驭它,最终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尼娅难以置信地看看我,“阿白,你怎么说这种话?”

“你不觉得就是这个道理吗?”

“但是,但是…就算有道理,可你想要练成强大的力量还要很久很久时间啊!难道这段时间你就不需要练习武器了吗?那你怎么应对那些怪物啊?”

我枕着双手靠在床上,听尼娅焦急地劝说,我仍然没有产生要拿起武器的想法,干脆闭目养神起来。脑子里闪过很多没来由的想法,它们飘来荡去,却一件也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阿白,你是不是没睡好?”尼娅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关心地靠过来。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仍然闭着眼睛。

“你都梦到些什么?”尼娅心疼地问我。

我缓缓睁开了眼,梦境里那些场景又涌入脑海,“我在一个地方,我形容不上来那是个什么地方…其实我不认识那里,但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熟悉,好像那里才是我的故乡…”

尼娅越听越糊涂:“你说什么?”

“啊哦,呵,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我自嘲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这些可恶的怪物,就像是盯上了我们一样。笼罩马普大陆的黑暗究竟何时才能消去?我们又究竟何时才能回到那个幸福安宁的蘑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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