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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死亡

众神山脉耸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直到云端,从南边一直到北边连绵不绝好似没有尽头,仿佛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而众神山脉最高的山峰——祖神峰也成了洛海唯一的坐标,在斧部落的传承中,关于祖地的描述早已模糊不清,就连斧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于艾布拉高原和众神山脉也只有只言片语的介绍,按照斧巫所说,智慧之树就长在祖神峰的山脚下,当洛海到了祖地自然就能见到智慧之树,洛海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看一看,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和诺米欧分别已经过去五天,高原的地形也逐渐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变得起伏不定,到处都能看到深深的沟壑,每次遇到过不去的沟壑都必须绕道而行,好在有祖神峰一直矗立在前方,要不然洛海早就失去方向了。而沟壑下面是含着冰渣的冻土,让洛海怀疑一旦气候变暖,这里的地面可能会垮掉。

大河也在沟壑里流淌,这让洛海取水变得十分困难,可以找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刺骨的寒冷让洛海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冻死,每天夜里,洛海只有眷属在古德拉龙的肚皮下才能感觉一点暖和。

洛海甚至开始怀疑斧部落的传承是不是真的,祖地到底是不是在这里?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地方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更别说以前的斧部落还是人口上万的大型部落,在洛海看来在这个鬼地方能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又是这样走了几天时间,地势变得更加陡峭,地面上逐渐形成光秃秃的山丘,洛海知道他已经走入了山地,这说明祖神山脉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洛海依旧看不见那所谓的智慧之树。

“可能再近些就能见到了吧!”洛海喃喃自语。

其实洛海知道他只是在欺骗自己,他现在已经不再相信真的有智慧之树存在,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怎么可能存在参天大树,别说大树,就连一根小树苗他现在都没见着过。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地面开始逐渐出现积雪,洛海现在连行走都变得非常困难,获得的食物更加稀少,洛海现在的状态非常差,精神开始变得恍惚,寒冷和饥饿让他全身乏力,他觉得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唔……”

洛海缓缓的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他的生物钟完全被打乱了,雪地的反光让他只能眯着眼看东西,洛海绝对在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患上雪盲症。

他艰难的爬起身来,平时这个时候,老古应该早就把他叫醒了,老古是洛海给自己这头古德拉龙取的名字,这头古德拉龙一直陪伴他走到这里,洛海每天晚上都要窝在它的腹部睡觉,在这荒无人烟,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地方也只有老古陪他说说话。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洛海在自言自语。

洛海拍了拍趴在身边的老古,而老古却没有爬起来,洛海心中黯然,此时的老古气息微弱,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看起来是生病了,在这里生病就意味着死亡。

“老伙计永别了,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了。”洛海搂着老古的脑袋叹了口气。

他只能默默的摸出匕首,找准老古的动脉刺了下去,与其让老古在这里慢慢的死去,还不如让它少受点痛苦。

看着老古逐渐没有了声息,洛海忍不住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路他只能自己走了,这样的路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尽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朝圣者一样。

没有了老古他或许撑不过今晚,洛海轻轻一笑: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没想到又要赤条条的走了,死了说不定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后悔吗?后悔!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将它走完。不过洛海估计他没走完之前肯定会先跪了。

收拾好心情,整理好装备,将长矛当成拐杖,洛海继续踏上寻找祖地的路,接下来的路才是最煎熬的。

周围除了风声只剩下洛海的脚步声,沟壑的地段已经不见,周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祖神峰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遥远,洛海不敢回头看,他怕一回头就会放弃。

……

这个夜晚的风好像异常的凌冽,厚实的毛皮衣服也阻止不了冷风往缝隙里钻,洛海卷缩在一个背风的山沟里,他抬头看向天上,天上灰蒙蒙一片什么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每天的太阳,没有了老古温暖的肚皮,这个夜晚将更加寒冷而漫长。

……

洛海缓缓的睁开眼睛,冷冻让他变得异常迟钝。他微微一笑:看来死神还没有来带走他,或许连死神也忘记了他的名单里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洛海艰难的支撑起身体,他的路还没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神会想起他,但是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一步一步的向前,大雪已经埋到了小腿,他从怀里掏出肉块,这些都是从老古身上割下的,现在没法生火,这里除了雪以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木材,为了活下去,洛海只能将冻得像冰块一样的兽肉嚼碎吞入肚子,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生吃兽肉,洛海肯定会吐出来,可是如今洛海的胃已经被饥饿和草根树皮折磨得强大了起来。将最后一块兽肉塞进嘴里,洛海感觉身体又产生几分暖意,可是这一丝暖意很快又被寒风带走。

“在我死的时候我一定要告诉死神,在斧部落里有一个非常狡猾的小老头,让死神把他也带走。”洛海恶狠狠的喃喃自语,“该死的巫老头居然告诉我斧部落的祖地在这种鬼地方,这种地方能生存吗?我也是傻居然会相信他的鬼话,我………”

洛海开始念念叨叨,他想起以前隔壁病重的张大爷也是这样,然后那天晚上就死了,他现在总算知道原来将死之人真的会念叨,生前的一幕幕会出现在他眼前。

“吼!”

“嗷!”

洛海抬起头往吼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来我真的不行了,已经开始产生幻听了。”洛海喃喃自语。

可是但他越往前走的时候,野兽的吼叫越发的清晰,好像从地下传来,洛海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能感觉疼痛,这一切不是幻觉,洛海连忙疾步先去走去,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吼叫声已经停止,但是他依旧往那个方向前进。翻过一个小山丘,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洛海一声惊叫,眼前的情形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群山之间一个巨大的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盆地深深的陷入地下,就好像在众神山脉里用巨大的铁锤砸出了的凹坑,盆地一望无际,巨大的树木稀稀疏疏的长着,矮小的灌木一丛接着一丛,一条小河从盆地中间穿过。在盆地的尽头一座高大的山峰将整个盆地阻断,毫无疑问那就是祖神峰。

“祖地!我找到祖地了!”洛海趴在地上叫道,大难不死让洛海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就差没留眼泪了。

这一处山脉唯一能够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显然就只有这处盆地了。洛海往身下看去,在他脚下的盆地边缘,一只剑齿虎正在啃食一只小型恐龙的肉,哺乳动物猎杀恐龙,或者恐龙猎杀哺乳动物,洛海对此早已屡见不鲜,这个平行空间的地球没有遭受小行星撞击,以至于这里的生物进化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恐龙没有灭绝,鸟类进化了出来,如今洛海眼前更是出现更新世时期的剑齿虎猎杀白垩纪时期的恐龙,不过洛海早已经习惯了。

当洛海看向剑齿虎的时候,剑齿虎也看见了站在高处的洛海,它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啃食它的猎物。

洛海没有贸然走下山丘,剑齿虎虽然没有攻击他的迹象,也可能是他现在位置太高,剑齿虎上不来,但他不能肯定自己下去的时候还能不被攻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旦遇到剑齿虎的攻击跑都跑不掉。

过了许些时间,剑齿虎应该是吃饱了走到河边喝了一会儿水便钻入树林里。见剑齿虎已经走远,洛海小心翼翼的攀着石壁走下山丘,来到那只不知名的恐龙身体前。洛海用匕首给下一大块肉裹进兽皮袋子,便又小心翼翼的从另一个方向进入树林,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恐龙的尸体可能会引来其它捕食者,洛海现在这副状态恐怕随便一只鬣狗都会要了他的小命。

找到一处狭窄的山缝,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洛海便拾了一些树枝挤进了山缝,点燃篝火,炙热的火光和热流让洛海好受了不少,将刚才割来的肉块放到火上,洛海陷入了沉思。

按照斧巫所述,智慧之树直耸云端,只要到了祖地便能见到,可是洛海刚才站在山丘上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智慧之树,这让他想起了斧巫所说的灾难:几百年前,天火降临,整个祖地都在燃烧。所谓天火降临,洛海能够想到的就是陨石,或是说是一场陨石雨,他刚才站在高处也确实见到了许多巨大的凹坑。陨石撞击了这处盆地造成了森林大火,整个祖地都被烧毁,只有少数生物幸存了下来,而斧部落也不得不开始迁徙,以至于几百年的辗转反侧去到了大河下游。

而现在的祖地森林和植被应该都是这几百年才重新恢复的,也形成新的生态系统,洛海猜想:智慧之树会不会也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毁了。若是智慧之树真有斧巫形容的那样巨大,哪怕就是烧毁也应该有残骸,所以洛海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祖神峰脚下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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