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拉丁神灯青年时尚酒吧,老板十分开明,来自全国各地的艺人、流浪歌手都会在此得到难能可贵的表演机会,因此一直以来,里面可以欣赏到各种奇异的热舞,还有来自国外的流行乐、爵士乐,也有吹奏非常著名的浪漫的萨克斯曲,让人大饱耳福。所以一直以来是我写作累了休闲的绝佳去处。
我坐下点了餐之后,不久,几位穿着紫红制服的高挑女服务员便轮流将菜肴送上来了。我一边吃着还算不错的牛排西餐,一边听着音乐的节奏一边摇晃着头,脑海中又浮现那个女孩的身影。我想着她既然是我遇到的百分之百女孩,她也应该有感应吧,就像村上春树说的我心中有她,她心中也该有我,一次见面便确定这辈子是彼此的那个百分之百。那么,关于我们还会再见吗,也将不成为问题。我想,应该会的,而且不会太久。要不然,怎么说是遇到的百分之百女孩呢!
可是,村上春树在作品中把两个百分之百的人预设为擦肩而过,那么,我又如何能肯定还会相见呢?好吧,一切或许都只是我的妄想,也姑且这样罢了!
我点的XJ红葡萄酒很快也上来了,我对服务员表示了真心的感谢之后,就着牛排和餐厅舞池的舞曲,就这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一半。我忽然惊讶地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着刚才十字路口遇到的那个烧冥币的百分之百女孩。这妄想果真成真了吗?是的,千真万确,她就婷婷玉立地站在我的身边。
只是她换了一袭吸人眼球的青花瓷精雅旗袍,一双无须增高的黑色精致高跟鞋,外加雪白的手腕上戴着镶着玫瑰钻石的昂贵腕表,犹如凝脂的脖子挂着时尚的蕾丝颈环,气质一下子从原先的清纯青涩校园风变成雍容精贵的都市封面女郎。
我两眼怔怔地望着她,正斟酌着不知道她这是哪一出。她却是伸出一只玉手轻轻在我眼前晃了一晃,“不介意一起喝吧!”
我回过味来,指着面前的座位,惴惴不安的客气地说“当然不介意,请坐!”
“你是一个人?”她环视了周边,见并未有人似乎跟我相熟。
“是的。”这时,一个扎着头花的女服务员操着东北口音,给我们添了一副碗筷和一个高脚酒杯。
“没带对象?”
“没有对象!”
“那就好!”
“怎么好了?”
“一个女生跟一个男生一起喝酒,算不算约会?”
“算是吧,这跟我有没有对象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我可不想一来就做你的小三!”
“噢,那可不必耽心。”
“是吗,很好奇,你来自哪里?”
“我呀,来自南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不说也罢。”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吧?”
“叫我南方就好。”
“是吧。你是作家南方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写作的?”
“因为你身上的书卷气啊!”
“不可能吧,BJ大街上书卷气的人太多,一抓一大把,未必个个都是作家。”
“呵,老实说,我看过你用这个笔名写过不少作品。别说我花痴,你本人在网上的照片没有真人帅。”
“你看了照片,所以你追了过来?”
“对呀,过来结识一下大才子,不行吗?!再说自古文人多风流,既然有美酒,怎么能缺了女人!我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大街上走,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进酒吧独自小酌,那多无趣,是吧?何况一个大作家也不能残忍拒绝一个女粉丝的追星梦吧?”
“谢谢美女抬举,我可算不上什么大作家,也更不值得你追星。不过一起喝酒倒是可以。”
“大作家,这是你自己谦虚啦,我和周边的好友真心地喜欢你的作品,你写了那么多关于乡村和都市少年的小说,里面有青春的迷惘,也有血腥的死亡,我可是一字不落的都读了。所以啊,我算是你的铁杆粉丝,还当着朋友的面我信誓旦旦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可巧,今天一抬头就见你了,当时我可高兴惨了。对了,我请教一个问题,你在文字中一再提到少年读《遇上百分之百的女孩》的情景,你是不是非常喜欢那篇作品?”
“是啊,挺喜欢的,用村上的话就是爱不释手。”
“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百分之百的女孩?”
“以前没有,但今天有了!”
“今天?说我吗?我是你的百分之百女孩?”
“是的,你可是我遇到的百分之百女孩。”
“真的?”
“真!”
“你这是用上村上搭讪的方式吗?”
“不是,是真这样认为。”
“所以,你在复兴门桥见到我,便走过去拍了我的肩,是不想留遗憾?”
“对呀,不想留遗憾。”
“真不骗人?”
“不骗!对了,只顾问我了,那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藤壶吧,”
“这是你的真名?”
“不,我的网名。”
“真名呢?”
“暂时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想想人生以后未必见,所以有个代号就好了。话说你也只告诉我你的笔名,算是公平起见吧。不过,要是还有第二次见面我一定告诉你,那证明我确实就是你的百分之百女生。我就会相信你了!”
“在陌生的地方不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别人,这倒是不错。我也不逼问你。不过我这是第一次听说藤壶这个名字,有点像植物名,你为什么取这个网名?”
“这个网名挺好啊,我一看就喜欢。不过呀,我的大作家,这藤壶不是你说的植物,恐怕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海洋动物叫藤壶,它是用脚吸取周边的微生物来生存的!而我呢,觉得我就像藤壶一样,漂浮在这人世的海洋中,用脚行万里路取食生存的渺小的动物。”她一边说着,明眸一边不停地仔细观察着我的神色。
我注意到她进了酒吧之后,一直不使用右手,搁在桌台的红色餐巾上一动不动。而不太习惯地使用左手端起酒杯跟我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