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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消散的记忆

送走了昌宁管家,闻人喻策回到了屋中。

却说昨天晚上昌宁管家找到闻人喻策,本打算质问他的,谁知闻人喻策早有准备,处变不惊的态度让他一时有些惊讶。

“闻人少爷,来岑蓝也许多天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昌宁管家看着还有心思拨弄烛火的闻人喻策语气并不怎么好,但谁让闻人喻策今天心情好呢,一想到自己早上的发现,他就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但落在昌宁管家眼里却成了对自己说的话不上心,暗道这小子之前的作态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我打算去经商。”闻人喻策早有了想法,只是之前一直因为困在修炼的关卡,苦于不得而知梦境的真实性,心里面对昌宁管家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更不用谈凭借梦境的内容去做些什么。如今观星海以入了门道,心中大定,自然说起话来笃定异常。

“经商?不知道闻人少爷对经商一道可有什么了解?”昌宁管家却仍是不相信,闻人喻策来岑蓝才一个多月时间,就算天天泡在市场里都难说能学到什么,更何况闻人喻策来岑蓝就出去过两次。

“小时候有个商人家的朋友,耳濡目染有些心得。”闻人喻策随口编了些自己都不信的屁话,他是有这么个朋友,还是闻人前十的商会会长……之子,但人家和他根本不熟,至多是见过几面的关系。但一脸认真的表情加之观星海入门之后带来的锋锐气场却让昌宁管家信了几分。

随后他又趁热打铁道:“我昨天在岑蓝见到了师海来的一个商人,听说他们那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

“什么症状?”昌宁管家一时注意力就集中在这上面,顺着闻人喻策的思路走了。

“听说在我们闻人、师海、禾交界的那片混乱地带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病人,先是遍体生寒,数日不止,便是盖上七八层被褥也不会好转,随后又急汗发热,约一日,患者即死……”

“啊!莫不是疟疾?”昌宁管家惊呼一声,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知道的东西不少。

“算是,但按着以往的药方却没有什么效果。”闻人喻策有些惊讶为何昌宁管家会知道这个近些年才在北偃出现的病症,这种病症最多发的时候大概就是恒昼时代的开始前不久,但很不巧,在恒昼时代,多数感染者没等到病魔夺取生命的那一刻,就被虚空魔影吞噬了灵魂。而后期的时候,恰好有个天选者的天选之能是药剂研制,在天选之能的作用下,基本消灭了所有人类诞生以来克服不了的疾病,但却面临着另一种形式的灭族之危。

很不凑巧的,闻人喻策和那个药师挺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地也就对药理医理略知皮毛,然后又很不凑巧的是,闻人喻策对于这次的疾病有些了解:据药师说似乎因为魔力或者战气这种超自然能量的出现,疾病也产生了变异,而变异之始,似乎就是这场不大不小的疟疾疫情……

也就是说,闻人喻策手上正拿捏着这次疫情的救命药剂。

“那和你要……”昌宁管家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来是为了什么,质疑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闻人喻策打断了,他整理了下衣服,正色道:“我恰好知道治愈这场瘟疫的药方!”为了让昌宁管家相信,闻人喻策还悄悄和使了些术士的手段:一个小小的昏睡术,在魔力稀薄的限制下,只是让昌宁管家提不起精神来,提不起精神自然判断力下降,被闻人喻策一顿忽悠之后就晕了头。

“唉~”闻人喻策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他知道这个动作有些传染性,果不其然地昌宁管家只觉得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地随便说了几句就被闻人喻策赶回去睡觉了。

送走了昌宁管家,闻人喻策走到桌前坐下,摊开纸笔,东一块西一块地写着什么,凑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幅极其简陋的地图:

闻人、灯吾、师海、天池、岚台、禾、雁州、芝

其中尤以闻人南方的藤州城、天池东南的鸿鹄州、岚台中部的星贤台、禾的王都“禾”、雁州西部的秋雁栖、芝的无冬以及处在闻人灯吾禾三国夹缝之间的无序之邦,画了七个圈。而灯吾的仙灯涧和师海的轶下和王都“澜”,更是重重地圈了出来……

其实在经历了“星火之夏”之后,各个王国的土地都缩小许多,群岛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城邦,全部加起来,甚至要超过仅存的八大王国的面积,但闻人喻策对于这些城邦却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他们的性质决定了他们的组织过于松散没有效率,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根本无法作出迅速的反应,只有一个特殊的城邦:无序之邦,因为充斥着各种各样鱼龙混杂乃至是国家机器暗中扶持的势力,在恒昼时代中幸存下来,其他的城邦在第二轮虚空魔影降临的时候就覆灭了,不过无序之邦也因为明争暗斗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被虚空魔影覆灭的大型人类聚集地。

……

二月末,“变异疟疾”爆发,无序之邦地区死亡十八余万人。

六月中,天池遇飓风,农田涝毁无数,致同年十二月发生饥荒。

九月初,秋收后,闻人和师海原本小打小闹的战争扩大化。

十一月初,变异疟疾复起,闻人师海间的战争由此偃旗息鼓。

十一月末,雁州内乱,百姓流离失所,历时三个多月终于镇压下去,所幸没有耽误春耕。

十三月初,北偃大雪,冬收损失惨重,各地多有饥荒。

……

闻人喻策揉了揉脑袋,在那并不完整的记忆中,他绞尽脑汁能回想起的事件到此为止了,然后就是恒昼时代开启的记忆。不过这些也差不多了,闻人喻策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利用这段记忆,要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难事。

比如这次发生在无序之邦附近的变异疟疾……

其实就算不是为了积累自己的第一桶金,闻人喻策都要插手这次变异疟疾事件。因为,闻人喻策那个药师朋友,就是在这次的疟疾事件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本人也因疟疾带来的发热而失去了对双腿的掌控,即使是成为五级术士也无济于事,甚至一些医疗系的天选之能都因为未知的原因对她产生不了效果。

不过所幸这次的疟疾仅仅只产生了些许变异,人们在三个月后就找到了改良的药方,但此时的无序之邦周围地区却已经是十室九空。

……

外话暂且不提,其实此时的无序之城疟疾应该才刚刚开始蔓延,甚至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瘟疫。

闻人喻策此时正慢慢回忆着记忆中那个药方,一点一点地写着,他对于药方一知半解,当时也只是被药师拉着去看她的实验,才知道了她的身世,所以就多看了几眼药方,记了下来,但此刻回忆起来,却又觉得不太确定了。

一笔一画之间停顿了许久,柴胡、黄芩;桂枝、干姜、甘草;天花粉、牡蛎;常山;鹤石、纳树皮;一味味药材名字跃然纸上,尤其是最后一剂药材,愣是花了十几分钟才下笔,不过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闻人喻策一头冷汗地放下了笔,眉头紧锁。

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方才他写药方的时候,当他越回忆药方的细节之时,关于药方的记忆就越模糊,一直处于那种感觉自己知道、曾经看过的状态,却怎么也写不出来的别扭感觉,若不是最后一刻灵光一闪,恐怕这药方就要遗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了……当然这并不是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此刻,他关于药方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那些记忆,在闻人喻策的苦苦追思之下,竟然慢慢地消散了,就如同凑近纸张的火苗,近到足以照明纸上的字迹的时候,就会把纸张付诸一炬……

当务之急还是准备药材,将所有的药材罗列纸上,闻人喻策略微松了口气,随后抱着被子爬到了屋顶,虽然天地间的魔力依旧稀薄,但修行刻不容缓。即使在恒昼时代,观星海也位列顶级冥想法。而如今在星辰夜空的加持下,观星海的修炼速度绝对是当世最迅速的冥想法,没有之一,这也是为何闻人喻策会选择它的原因之一。

选择狼牙星作为启灵星是因为狼牙星的星义之一:攻击。在天地间魔力稀薄的限制下,术士的各项能力都遭到了削弱,术法所蕴含的魔力低于一定范畴的时候产生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用于术法的魔力消散于天地间,并且即使术法成功施展出来,威力也会骤降许多。

所以术士想要在一级就能够施展术法并且具有稍微的作战能力,启灵星的选择就只有狼牙、招魂、子弦之类的星宿不一而足,权衡利弊之下,闻人喻策选择了天狼星座作为自己的本命星座,将狼牙星作为了启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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