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齐傲突然打来电话,那时她还在看书疗伤,心情也好转很多,接到他的电话却是十分惊诧。
“喂,孙瑜。”
“嗯。”她合上书,淡淡地回应。
“我想约你见一面。”
“什么事?”
“出来说,可以吗?”
“没必要吧,有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当面说,能出来一趟吗?”他仍旧不放弃。
“……好吧,我出去,在哪里?”
“老地方。”
“行。”
“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为自己的轻易动摇而感到无可救药,努力劝服自己是最后一次。
妈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最新的家庭伦理剧,她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等她赶到那里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他,看起来慵懒悠闲,她艰难地移动步子,临时想着该如何面对他。
她走过去,坐在了椅子的另一边,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坐定后,不带一丝犹豫,开门见山道:“什么事?”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子也往她那边挪了挪,她像是受了惊吓般,“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他面不改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事情等会儿说,先别急。”
“不说我回去了。”
“好,我说,不过你先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什么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
“你先说清楚。”
“帅哥,买朵花给女朋友吧!”
小贩抱了许多玫瑰,红得刺眼。今天好像是七夕节,她竟然忘了这茬,他应该去陪他女朋友,把她叫出来算怎么回事。
“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她有些气急败坏。
“多少钱一朵?”他像没听见她的那句话一样。
“十块钱一朵。”小贩一见有生意,自然也不会理会孙瑜。
“我要这朵。”说着递了十块钱。
小贩拿了钱便寻别处卖去了。
齐傲将玫瑰递给她,“送你的。”
“你什么意思?”
她真的有些怒了,既然他有了女朋友,还拒绝了她,现在这一切又是什么意思,小三的事她绝对干不出。
“拿着,跟我去个地方,晚点你就知道了。”
“我不要,我也不去,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算我求你。”他一把拉住她,态度诚恳。
“你把我当什么了,齐傲,插足你们爱情的小三吗?”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小脸气得涨红。
小三?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上次造成的误会似乎深了一点。
他看着她,神色柔和,目光温柔宠溺,不假思索道,“女朋友。”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那三个字。
“可以跟我走了吗?”
看着她一脸错愕,呆呆的样子,他索性不给她任何思考回答的机会,将她搂住,顺手把玫瑰也放进她手里,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良久,她总算反应过来,像炸了毛的猫,指着他问,“你什么意思,那天你明明说你有女朋友了。”
他笑而不答,伸手放在她背后。
司机师傅打趣到,“小姑娘,今天七夕,你还跟你男朋友吵架。”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转头对他辩解,“师傅,你搞错了,他有女朋友,我只是和他认识。”
“不是女朋友,还买花给你?”
她看着手里的玫瑰,一时竟答不上来,转而恼怒地将它塞到齐傲手里,“还给你!”
他将花拿在手上,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师傅,您好好开车吧,她就喜欢跟我闹着玩。”
“谁跟你闹着玩,我要下车,师傅,麻烦前面停一下。”
“小姑娘,前面可不能停,你就坐好,年纪轻轻的,谈个恋爱别老是吵架。”
她简直百口莫辩,狠狠瞪了齐傲一眼,生着闷气,而他则在一旁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
……
在两江广场下车后,他拉着她就往UME影城走去,她努力挣脱,正色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今天你应该去陪你女朋友,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什么浪费时间,我在陪我女朋友。”
他双手环抱,立在一旁看着她。
她难以置信地问,“我吗?”
“不是你是谁。”
“可那天你不是这样说的。”
“那天我只说了我有女朋了,没说女朋友不是你。”
“你,你耍我。”
“没耍你,只是想逗逗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不走,你太过份了,就因为你一句话,害我回去伤心难过了好久。”
她蹲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委屈,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那我补偿你,但是现在你得跟我走,电影快开始了。”
“看电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电影。”
“不是你喜欢的,是我喜欢的,赶紧走。”
“哦。”
她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他一把抓住她,带着往影院跑。
她在后面喊,“你慢点,慢点!”
进了影院,她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了,果然奔跑毁发型是没错的,她站在大厅的玻璃门前,轻轻地理头发,他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胡乱地揉了揉,还不忘得意地补一句,“好了,这发型不错。”
说完就逃似地跑去买可乐跟爆米花,剩下她在那里顶着鸡窝般的头发冲他大喊,“齐傲,你个神经病。”
待她整理好一切,他已经买了两杯可乐和一大桶爆米花向她走来。
“这杯可乐你端着,今天过节,情侣套餐打折。”
她猛吸了口可乐,抬头望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让我今天客串你女朋友吧?”
闻言,他将爆米花放在胸口,腾出一只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下次说话前思考一下,不然说错了会有惩罚。”
她举了一下可乐,“知道了。”
找到影厅,检完票,在对应的座位号上落座,她歪着脑袋问,“什么电影?”
“恐怖电影。”
他往嘴里喂了一粒爆米花,淡淡说到。
前排的情侣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副难道我买错票了的表情。
她放好手里的可乐后说,“恐怖片,我也挺喜欢的。”
齐傲没有答话,而是将手里的爆米花放到她手里,自己则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可乐。
直到放映开始,她才知道电影是全城热恋,一部爱情片,适合情侣看。
她歪着头,小声问他,“这就是你喜欢的电影?”
“女生不都喜欢这种吗?我问过吴晟,他说他带郑荞看电影就看这类,还说第一次约会氛围很重要,难道你不喜欢?”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很喜欢。”
她是真喜欢,想不到他会为了和她约会,特地找吴晟取经。
这电影不错,只是到了情深处,周围黑暗的角落里,那些情侣就开始躁动不安,她扭头,发现齐傲也正看着她,她一下明白他说吴晟告诉他第一次约会氛围很重要的意思,但愿自己没有多想,她淡定地喝完一口可乐,假装无视,继续消灭桶里的爆米花。
整场电影,她都在吃,因为某人不想吃了的缘故,她倒是无所谓,来者不拒,不吃浪费。
放映结束,走出影厅,齐傲看着她,笑道,“孙瑜,没想到你这么爱吃,小心胖成猪。”
“你自己不吃,我是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她将空爆米花桶和可乐杯仍进垃圾桶,两手一摊。
他发现她竟然也是这般伶牙俐齿,于是改口道,“你知道过于肥胖会是一种病,当然我以后会努力工作赚钱来满足你的胃口,以及为你提供治疗。”
她定定地看着他,小脸涨红,脸上尽是猜不透的表情和眼神,好一会儿才说,“我会自己工作。”末了,又加了句,“我会控制食量。”说完扭头便走。
看着她的反应,他的心情大好,果然决策是对的。
他大步跟上去,一把搂过她的肩,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问到,“想吃什么?”
他的举动让她的脸更红了,“都好,你说了算,齐医生,为了我不过于肥胖,麻烦你替我推荐。”
“那就跟我走吧,孙老师。”
走了一会儿,她仰着脑袋问到。“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跟我在一起这件事。”
“正好我没女朋友,你又挺不错的。”
“好吧。”
“失望了?”
“没有,已经很高兴了。”她冲他笑。
他发现她笑起来真好看,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着深深的酒窝,那抹笑似春来百花绽放,好像他的世界都明亮了,那一刻他看得失了神。
“好歹我也算美梦成真,怎能不高兴。”
“怎么讲?”
“我做了十年关于你的梦,如今不算美梦成真?”
“那倒值得庆祝,我也高兴自己的女朋友是你。”说着他又摸了摸她的头。
“是吗?”
“当然。”
“可我并不优秀。”
“不需要你优秀。”
“那你需要什么?”
“需要你做我女朋友。”
“……”
“你说你伤心难过了很久,在我找你之前也是?”
“不是,好多了。”
“自愈能力那么强?”
“那是自然,反正不会因此醉生梦死自甘堕落。”
“果然不错,至少失恋之后懂得理智。”
“也不尽然,全靠我爸妈开导。”
“那也是领悟能力不错。”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去了一家粤菜馆。
“你喜欢粤菜?”
“倒不是,粤菜清淡,适合你。”
“有劳了,齐医生。”
说着两人寻了空位坐下,点了菜。
“晚上陪我去个聚会如何?”
他两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什么聚会?”她喝了口茶,抬头问。
“几个好朋友聚聚而已。”
“不太好吧,我不认识他们。”
“早晚得认识,说定了。”
“你什么时候也让我认识认识你的朋友。”
“你有兴趣?”她单手托腮,摆弄茶杯。
“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怎么会没兴趣?”
“情侣谈恋爱未必长长久久,彼此认识的人多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他身子前倾,抬手敲了下她的头,下手不重,在别人看来,秀足了恩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还是说对我不够信任,我其实是个专情的人,长这么大,我可没到处拈花惹草。”
“七年里,你是怎样,全凭你这张嘴,我怎么知道。”
“晚上问问他们,你就知道了。”
“好兄弟有时候也会帮忙打掩护,遮往事。”她看着他,脸上分明写着不信。
“那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你想我怎么解释?”
“好了,逗你的,我信。”
“其实你是第一个,我交的女朋友。”
她看着他,脸上按捺不住的欣喜,“真的?”
“真的,以前一心念书,好像恋爱这件事离我挺远的,当时不是没喜欢的,也不是没追求我的,只是我想等到上大学再谈的时候,别人都转身找到了幸福,现在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追求我的,我没感觉,自己也没遇见心动的,耽搁这么久,就找到你了。”
她噗嗤一笑,“像你这样的,说第一次交女朋友谁会信。”
他正要开口解释,她又说,“不过我信,我也是第一次交男朋友,因为心里面一直喜欢你,从没忘记过。”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就选我了呢?有感觉了?心动了?”
“那天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没想过那个问题,后来你跟我表白,我当时就想其实你做我女朋友也挺好的。”
“这么说来,你故意逗我,说好的补偿,说话算数。”
“当然,包你满意。”
“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正说着,菜已被端上桌,看起来美味可口。
“先吃饭。”说着他拿起筷子夹了菜给她。
她也适时打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从小父母就教过她“食不语寝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