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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媚姨归来

“叶儿,你这个小子,居然还敢睡觉。昨天老娘打了无数电话,你都没有信号,到底跑去哪里了?你急死我了,知道不?”

“媚姨,我知道了。”吴叶半梦不醒地回应,他都几天没睡好了。

“知道了就好,今晚下午五点洲际酒店,自助餐区。”被唤作“媚姨”的女子说罢,挂了电话。

吴叶口中的“媚姨”是母亲的朋友,她们来往虽不多,但感情极深,对吴叶也极好,每次来都给吴叶带好吃的好玩儿的,非常宠吴叶。

少年时的吴叶,只知道媚姨一来,他就有好日子过了,年少时觉得谁要是能娶媚姨这样善解人意地漂亮女子,是几辈子修来的大福分,在吴叶心中媚姨的地位仅次于母亲。但不知为何自吴叶上大学后,媚姨就极少来,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有时吴叶去见她,她也不肯,渐渐吴叶也就不扰她了。

下午五点,洲际酒店。

吴叶带着婷儿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婷儿四处打量猜谁是媚姨。今天一天吴叶给她说的都是这个媚姨,她倒要看看究竟有何方神圣。吴叶可是没睡好,只在这里哈欠连天,睡眼朦胧。

吴叶正准备闭上双眼,婷儿猛拍了他三下,重复说道:“她就是媚姨吧,她就是媚姨吧。”

吴叶赶忙睁开眼看,那开门走过来不是媚姨又是谁?

只见那女子穿着黑色系带高跟鞋,修长白皙的双腿,暗紫色的长裙,裙摆每走一步小幅度地摇曳,黑色皮制宽腰带,丰满的胸部,领口开得恰到好处,美人沟不经意间显露些。

女子飘散着长发,面容甚为迷人,眉若远山,长长的睫毛,紫色眼线的勾出更添妩媚,黑色双眸,看你一眼就把男子的魂勾走了,唇彩薄薄涂着,女妖大概就是如此。吴叶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媚姨,婷儿都暗生倾羡,想道:“盗门颜术要达到这样,那是多高的境界啊!何况一个平凡女子?她太会打扮了,衣饰妆容不过一二颜色,但气质脱俗。”

吴叶毕竟与媚姨熟悉,介绍道:“这个是步婷,孔修的表妹。”

“媚姨,您好。”婷儿在媚姨面前显得紧张严肃。

“我叫苏媚儿,比你大不了许多。我和叶儿他娘相熟他才喊我一声姨。婷儿你喊我苏姐姐就好了,媚姨这么喊会把我喊老的。”苏媚儿笑着对婷儿说道。

“媚姨……”吴叶刚想说点儿什么,就被苏媚儿正色打断道:“你母亲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们点餐后,到人少处细说。”只这句说完,便和颜悦色对婷儿道:“婷儿,你让叶儿陪你去选。我的话,你对他们说会员1001号照旧,25号桌。”

两人来到选餐区,婷儿道:“你的这位媚姨,看起来好像不简单。”

“我也这么觉得,今天感觉气氛怪怪的,我记得媚姨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吴叶补充说。

“小心为妙。”婷儿在吴叶耳边小声道。

吴叶正要辩解写什么,婷儿把食指放在了口前。

两人选了些东西到了岸边的25号桌,桌上已经摆了点心、沙拉一些健身餐。

婷儿才一落座,苏媚儿就盯着她看,之后笑着道:“婷儿,你那么紧张干嘛,莫不是说了我坏话?”说罢“噗嗤”一笑。

婷儿之前觉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听完苏媚儿说的,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地,只勉强应道:“嗯。在长辈面前是有些紧张,平时随意惯了。让媚姨见笑了。”

“婷儿,我给你看个东西。”

苏媚儿说罢,将白玉般的右手握拳伸在半空,之后她张开手,一枚铜钱从手中落下,被细线牵在半空旋转。待到铜钱旋转缓慢,才看见铜钱有一部分边缘被金属套了起来。

婷儿定睛一看,讶然道:“七色锦?”婷儿本身并不确认是“七色锦”,只见那金属套才惊讶出声。

七色锦是盗门锦线的信物,盗门中的女子为了辨别身份和技艺,分别用有色的线缠在铜钱上。锦线中最低阶为三色锦,分别由红绿蓝三色交织,之后是五色,七色,九色。九色为最高阶一般是锦线的首领和长老才有,七色以上的锦线才有传徒资格。不过能持有三色锦线的女子就是门中的佼佼者了,可见盗门技艺之难,规矩之严。

苏媚儿眼睛向斜前方一挑道:“那里有只‘羊’,要不我们‘合码子’吧?”

婷儿回答:“师姐面前不敢偷懒,若是师姐执意抓羊,婷儿自己去便好。”

吴叶自“七色锦”后,就知道她们再对暗语,勉强听懂一些,实在难以接话,又不好问太多,只得自顾自地吃起东西。

“倘若苍天知人意,山作黄金海作田。”苏媚儿叹道,“不必了,婷儿。”只见苏媚儿从桌下伸出拿着婷儿的钱包左手。

婷儿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心里直想,她什么时候拿走的。顿时间,觉得自己以前在师父面前耍得那些小聪明一文不值,什么眼法、手法在苏媚儿这里真是“小巫见大巫”。

婷儿低着头不语,她认为自己丢了师父的脸。她更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学艺不精,只顾贪玩儿。

苏媚儿窥破婷儿心思,故意指点道:“婷儿,是你之前觉得我是叶儿的媚姨才让你放下了警惕。”

婷儿渐渐抬起头,听着苏媚儿教导。苏媚儿继续说:“盗门其实也有三个境界,第一境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第二境界‘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第三境界‘乾坤自在,物我两忘’。”

“媚姨,你是怎么拿到我的钱包的?”婷儿问道。

“在我让你去选吃的时候。那时,你对我防范心理不高,又急切想从叶儿那里确认我的信息,才松了警惕。这个失误我并不在意,可我刚刚故意显露‘七色锦’时你惊诧的表情倒是让我有些担心,尤其是当你确认它是真的之后。要是我是个‘雷子’,你今晚定然走不了了。即使我不是‘雷子’,门中的师兄师姐未必是真心实意。”

“婷儿受教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吴叶现在最关心母亲的状况,故而打断问道:“媚姨,我娘她现在怎么样?”

苏媚儿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只是几天前,我得到她发得短信,说出了事儿,让我来找你。”

吴叶回想自己当初开母亲手机时,没有任何讯息和记录,媚姨这么说很合情理,但如果媚姨是参与绑走母亲的人那就麻烦了,他这么想下去打了个寒颤,心想:“媚姨,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可眼前的种种疑惑,和媚姨风格的变化,让吴叶不得不留心。

苏媚儿何等聪明见吴叶表情,知他心中猜疑,却又无可奈何,此时若说太多也无益处。只是让吴叶变成这种模样,落到这般境地,是她和林辅均所不愿的。

“叶儿,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要小心。”苏媚儿对吴叶说,她本来想要补充一句:“像媚姨一样的也不例外。”终究这半句是忍住了。

“媚姨,我知道了。”吴叶应道,继而问:“我娘她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是被以前的师兄带走了。”

“盗门的人吗?”婷儿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林姐姐牵扯事情太多,江湖中人都有带走的可能,说不定是仇家。”苏媚儿回答。

“仇家?”吴叶心中一紧。

“嗯,这次的大火,未必是意外。”苏媚儿分析说。

“婷儿,盗门是否有秘香?”吴叶突然问道。

“有是有的,但一般极少用,众多门人中能辨别出的人并不多。”

“那一般怎么识别门人?”

“除了像媚姨这种有信物的,剩下就是依靠‘春典儿’。”

“春典儿?”

“对,就是暗语。以前老江湖说,宁给一锭金,不给一句春。懂了春典点儿,就可以吃江湖饭了。就比如江湖救急常说‘西北玄天一支花,金荣蓝阁四大家;虽说不是亲兄弟,一人挣钱大家花。’”

吴叶想知道的不是黑话,而是秘香,他看了一眼苏媚儿,隔了一会儿才问:“师父,是不是会调制?”

婷儿也顿了顿,苏媚儿明白二人有些话不好当着她说,随即起身道:“我去选点儿东西,你们先聊会儿。”

婷儿见苏媚儿走远后道:“师父很少用。”

吴叶大惊,莫非他早就被盯上了,把之前遇到下棋老者的事儿告诉了婷儿。婷儿脸色剧变,眼中露出恐惧,结结巴巴说:“那他们肯定……肯定也知道……知道我了。”

吴叶陷入深思,他纠结这事儿究竟跟不跟他的媚姨说。一说必然牵扯师父孙伏鹏,等于交了底;不说吧,苏媚儿便帮不了他和婷儿。他看着婷儿,婷儿只是呆坐在哪儿。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吴叶心中暗说。

“给你们拿了水果。”苏媚儿回到座位道,见二人一个面目呆滞不语,一个心思重重,明显有事儿。她不便开口问,只是用坚定地眼神看着吴叶,吴叶避开了她的目光。

苏媚儿叹了口气,心中着急:“这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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