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回来后的几日,赵小刺始终处于懵圈并随时死机状态。
他每天除了随便扒几口饭外,就是躺在床上发呆。
用尽全力回忆着过往的片段,可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正在慢慢消失,意识到这点后,赵小刺发疯般的朝姜老头房间奔去。
“喂喂喂!死老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为什么我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还有,我跟那个人到底谁是真的?”
“还有还有,我…我到底怎么来的?”
……
赵小刺跟吃了枪药似得连续发问,这几日压在心中的各种疑惑太多,已快要把自己憋疯。
“怎么,恢复正常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变傻呢~如果真傻了,倒是简单~”
姜老头灌着酒,懒洋洋的从房中走出。
“师傅,我是不是会消失?”
赵小刺表情认真的问道。
“道理上讲,是吧~”
赵小刺感到心里一阵难过。
“你受伤太重,无法承受星空跳跃带来的压力,为师只好动用秘诀将你的魄和体分离。来到此地后才发现,这个鸟星球简直就是个土著部落,星源念力少的可怜,根本无法安置疗养你的魄和体,寻了许久才找到这座山中有星源,但也太过稀薄,无法同时疗养,无奈只好把你的体返璞归元,退回至婴卵。”
赵小刺听后震惊的半句话也讲不出,这已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而姜老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着:
“此法,利弊参半。好处,无论受过多重的伤都会复原。坏处,时间太长,并且在与本魄融合之前无法修炼,还有…会产生新的自我…”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与山上那人..是一人?而我只是他的躯体?终有某日我要将身体还他..那..现在的我会消失对吧?”赵小刺听完师傅的解释后,结巴问道。
“不管如何,你们本就是一体同魄。”
姜老头放下酒瓶,也似在迷茫着什么。
“我....想静静~”
………
在得知自己奇特身世后赵小刺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悲观,他恢复到了每天的日常生活中,依旧早起收拾武馆做饭,保养武具,清扫院落,只有在空闲时会望着天空发一会呆。
期间,赵小刺又进山了一趟,重新捕捉了数网昆虫,回来后认真仔细的把它们制成了标本,并按照林静怡留下的地址给她邮寄了过去。
他也不再整日宅在武馆,会经常出门,到各种地方,一呆就是大半天。
赵小刺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才有活着的感觉,虽然活的不算精彩,依旧会有留恋。
比如,那个爱恨两难的师傅。
比如,那破破的武馆。
比如,那群不着调的师弟。
比如…那抹倩影…
“哎,尼玛都些什么事!“
某日,又出门转了一整天的某人,不知觉已走回到武馆前门,忍不住骂道。
突然,一股肃杀的气息,让正准备推门而入的赵小刺脖后猛的发紧。
直觉告诉自己,出事了!
武馆院落里正站着一群陌生人,用膝盖也能想的出,最近武馆麻烦事也就那个了。
赵小刺迅速环视了下四周:
师傅没在家?!死老头,不是夸海口都解决了吗?这可好,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没躲过去!
“你师傅去哪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
赵小刺瞄了眼,果不其然,麻烦正主来了。
“给你们时间够久了,考虑好了吗?”
问话的孔联三微胖,寸头,打扮倒还算普通正常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明白人都知道此乃真正的狠主。
“啊~呵呵,原来是孔少啊,我师傅没在家吗?指定喝多了在那趴着呢!我出去找找~”
孔联三亲自带人找上门来,赵小刺寻个由口就想遁走,乌压压的一帮人,自己可应付不来。
“慢着~我那手下…博子~就你杀的吧~”
赵小刺瞬间石化了下,回头强颜欢笑道:“孔少~都是误会,我哪有那本事啊~”
“你不用紧张。废物,死就死了。今天来就一句话,你们现在搬走,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啊~呵呵,孔少,这怎么可能啊,都晚上了,就算要搬,也得白天着啊~”
“现在,马上,搬走,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不喜欢讲三边!”
孔联三自始至终都眼神瞄地,没正眼看过自己下。
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
赵小刺惨然一笑,自己指不定么时候就要消失的主还怕东怕西的干毛?性子突然大变,光棍的回道:
“孔少,恕难从命了~搬家太麻烦,再说,我还没吃饭呢~要不您等我吃饱了再说?”
“呵呵~有意思!”
孔联三的确个狠厉的主,眼瞅谈崩了,废话无半句,使了个眼色,几个马仔便上去把赵小刺围了起来。
“横竖都是死,但小爷我就是不能窝囊死!”
赵小刺神情变的冷绝起来。
可能是最近各种变故太多,自己的神经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孔联三又带人上门这么一闹,彻底把赵小刺激疯了!
“草尼玛,老子就是不搬,你们能拿老子怎样,有种就都过来!”
发疯般的赵小刺顺手捡起一根武棍,胡乱的挥舞着,人在盛怒之下自有一股威吓气场,几个马仔一时被吓住,都不敢上前。
可是自己毕竟没正八经练过,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而孔联三手底下哪个不是斗殴打架的狠人,几个回合下来就瞅明白了:眼前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草枪头。
很快,赵小刺便被制住,一顿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草尼玛,有种就打死老子!”
赵小刺被摁在地上,满嘴沾满血土,各种三字经不断的喷着,看上去很骇人。
“想不到这小子还是根硬骨头~”
孔联三,朝一马仔点了点头。
“嘿~小子先废你条腿,看你还嘴硬不~”接到老大指示的马仔,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就往赵小刺大腿扎去。
意识到强烈危险的赵小刺,打了个鱼挺,翻身一脚踹开想要刺自己的马仔,顺势揪住了旁边另一人,右手直接覆在了这个马仔脸上。
“草你大爷!”
一团黑紫色的光芒在赵小刺右掌中炸开,看上去形似火焰的光芒,却不带任何温度,武馆中的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让人不寒而栗。
而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开始了,黑紫色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将马仔整个吞噬,痛苦的马仔被火焰包裹不断抽搐,面目全非,却喊不出一声!数息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被燃烧殆尽,一团黑紫色火焰幽幽的从烧尽残渣中飘出,闪速飞进赵小刺右手中。
几个马仔呆若木鸡。
平时打架斗狠虽多,但遇上这么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疯子,还是个诡异的疯子,自己的哥们就在眼前死得渣都没剩,这种场面彻底把几个马仔吓傻了!
“草~孔少,这事俺们兄弟不干了,要命的差事干不起啊!闪了闪了!”
领头的一马仔,大声嚷嚷着,喊人想逃离武馆。
看到逃走的几个马仔,孔联三身边剩下的手下也骚动不安起来,个个眼神飘忽,看样都打起退堂鼓来。
孔联三脸色自然也不好,今天的事本都在他预料之中,无非就是用强把这对老少撵出门,谁知道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慌什么?!谁给我弄死这小子我奖十万!”
孔联三大声呵斥着手下,也似给自己壮胆。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刚才几个还想开溜的手下,听到老大的话后,都把心一横,掏出匕首就朝赵小刺走了过去。
赵小刺低头大口喘着气,这股隐藏在身体内的神秘力量,每次出现都让自己痛苦不堪,现在整个身体如同灌铅般沉重,但比这更痛苦的是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这股力量操纵…
孔联三的几个手下已经刺向赵小刺,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匕首尖端的寒芒!
“哎~好不甘心…”
突然,时间仿佛开始凝滞,赵小刺疑惑的抬头看了下,一鬼魅身影在眼前飞速移动,转瞬,缓慢的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围攻过来的几个马仔双手都捂着脖子,脸上全部呈现出一种极度惊恐的表情,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点燃,就像之前那个马仔一样被燃烧殆尽,一团团黑紫色的火焰,从残渣中飘出,飞闪到赵小刺身边,慢慢幻化成一个人形般的幽影,幽影心口闪烁着黑紫色的光芒,时弱时强,像在呼吸…
赵小刺喘息的更剧烈,身边的幽影也开始狂躁起来,仿佛深渊中恶魔苏醒。
赵小刺感觉天旋地转,耳边最后听到的只剩哭叫和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