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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雄山莽莽

这柄战刀由雪银精铁锻造而成,只是一件下品灵器,刀刃长约二尺五寸,整刀长二尺九寸,重二十四斤,刀身狭长,刀柄短小趁手,对于一个九岁的少年来说刚刚好。因为是秦天宇在莽山中用雪银精铁炼制的,所以秦沧海把它命名为“雪莽刀”。

“要抓住妖兽的要害,务求一击致命!”秦天宇冷着脸提点道,“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妖兽的生命力比人类更强,因此更难被杀死,但普通妖兽的智力却不如人类,所以,你不必浪费时间,和它慢慢对耗,而应该想办法找到它的弱点,用最简洁最有效的方法杀死它。”

“小海,我来示范一下,你看看我是怎么猎杀妖兽的。”小黑驴又弄来一头青风狼,对秦沧海傲然说道,“嘿嘿,你可要看好了!”

然而,上位妖兽对下位妖兽有品秩上的天然的威压,两者差距实在太大,面对八品灵兽小黑驴,这头青风狼被吓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动弹。

“真是麻烦。”

小黑驴无奈叹息一声,不得不抹掉了青风狼的灵识,让它失去了智慧,只剩下野兽最原始的野性和兽性。小黑驴把自己的实力压制在后天期,甚至连桃花剑都没用,掰了根树枝就径直冲向青风狼。失去灵智的青风狼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却不再害怕,眼露凶光,嚎叫着扑向小黑驴。

秦沧海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小黑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没有丝毫避让,微微一个侧身,轻轻挥臂击落,在青风狼的背上拍了一下。顿时,青风狼重心不稳,身体一歪。

说时迟,那时快,小黑驴左手拍出,右手握着树枝紧跟着刺出。在妖灵力的包裹下,普普通通的树枝,锋利得就好似一柄剑一样。阴险的剑光,轻易地划过青风狼因为重心不稳而露出来的咽喉!

鲜血狂喷。青风狼痛苦地吼叫着,渐渐无力倒下,失去了气息。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小黑驴的战斗,那就是,行云流水!

小黑驴丢掉树枝,潇洒地一甩头,衣不染血,得意大笑:“怎么样?你黑叔我是不是很帅?”

秦沧海的脸上露出崇拜之情。小黑驴对身体和力量的控制,几乎分毫不差,比秦沧海不知高出了多少。仅仅看似轻描淡写的两招,就解决了一头青风狼,而秦沧海斗了半天也没能将其杀死,最后还是靠偷袭才得手。

“看到没有?我使用的力量并没有超过你,但是,我只需要两招就能解决战斗。”小黑驴认真说道,“妖兽都很聪明,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出来,等着你来攻击。可是,没有机会,却可以创造机会!要想攻击妖兽的弱点所在,就要动脑筋!”

秦沧海若有所思。

小黑驴郑重地教育他:“以后,不管是遇上什么样的对手,都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打杀杀。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要研究你的对手,找到他的弱点,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能尽快战胜你的对手。而面对比你更强大的对手,你更要了解对手,知己知彼,这样才能反败为胜,或者抓住机会逃走,保住性命。这,才是战斗的真正含义!”

“攻击,要做到最简洁、最有效!如果一招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力气,用十招来解决呢?”秦天宇冷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沧海陷入了沉思。

是的,虽然他多耗费点时间也能杀死妖兽,但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样更快捷,更省力,完全可以事倍功半,岂不是更好?

他现在太年轻,太缺乏经验。但是,他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因为年轻,所以就有希望。

在日复一日的实战训练中,秦沧海逐渐积累经验。小黑驴常常亲自出手示范,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来教导秦沧海。秦天宇也时常指点,总是能找出秦沧海关键的不足之处。

秦沧海每天在莽山中对战妖兽,而且还有父亲和黑叔的指导,进步飞快,攻击渐渐变得直接、干脆、凌厉、高效。

“一品灵兽,黑毛熊,后天后期!”

秦沧海目光沉着,手持雪莽刀,笔直冲向黑毛熊,对着它连砍三刀。黑毛熊仗着皮糙肉厚,根本不躲不闪,硬挨了这三刀。它的防御力惊人,在一品灵兽中,绝对算是顶级,三刀砍上去,不过是断了几根毛发。

黑毛熊怒吼一声,挥手向秦沧海抓来。秦沧海身手矫捷,向后跃开,避过了这一爪,一声大喝,再次冲上去狂砍。战刀飞舞,刀刀势大力沉,迸射起道道寒光。激战中,秦沧海卖个破绽,飞起一剑,但见青光连续两次闪烁,青魔剑闪电般刺中了黑毛熊的两只眼睛。

黑毛熊眼睛流血,痛得发狂,吼叫不止,庞大的身躯将周围的树木撞倒了好几棵。秦沧海没有轻举妄动,退到一旁,等暴怒的黑毛熊发泄完毕,轻轻松松便取了它的性命,麻利地剥下熊皮,开膛破肚,取出熊胆:“这可都是值钱的好东西啊。”

“一品灵兽,独角野猪,后天巅峰!”

这是一头堪称巨大的野猪,膘肥力大,看上去足有五百斤重,两颗獠牙硕大锋锐,头生一根独角,锋利无比,好似一把大刀。

独角野猪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不错,属于那种较为全面的妖兽。山里面有这么个说法,一猪二熊三老虎,最厉害的不是老虎这样的猛兽,而是野猪,其次是黑瞎子,最后才是老虎。松树林里的野猪最可怕,因为它们会在松树上蹭上一身黏稠的松油,再在地上打滚,沾满沙土之后就跟穿了盔甲一样,简直刀枪不入。

秦沧海欺近独角野猪,直接狂暴地与独角野猪进行近身战。独角野猪低声嘶吼,两颗獠牙乱舞,一根独角冲撞,像巨型战车那样势不可挡,十分凶狠。秦沧海避开锋芒,双腿用力蹬地变向,双手握刀,暴喝一声,使一招“横山刺虎”,直刺野猪前肩胛的心脏要害部位。

“嗤——”

战刀入肉!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腥臭的鲜血如自来水般狂喷,独角野猪全身抽搐,四蹄疯狂蹬踩,连地面都被它踏得裂开。它低沉吼叫着,重重摔倒在地,眼中泛着凶光,还想站起来与秦沧海拼命,秦沧海连补几刀,独角野猪的嚎叫愈发凄惨,惊起飞鸟阵阵,几乎响彻整座森林。

“嘿嘿,今天晚上有烤肉吃了!”秦沧海美美地想。

“二品灵兽,烈火豹,先天前期!”

烈火豹浑身赤红,张嘴喷出一道道炽热的火焰。秦沧海步法灵活,不停闪躲,同时敏捷地避开它的扑击,就地一个打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入烈火豹腹下,刷的一刀,捅入它最柔软的腹部,满身鲜血地从豹尸下爬出。

…………

“王大伯,这是我在山里猎杀的妖兽!”王家大院里,秦沧海隔上几天,就把自己每天的战果都拿去卖给王五。

王五看着那些落满刀伤剑痕、七零八落的妖兽皮毛,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小海,不是大伯骗你,这样的皮毛只能用来做手套、皮帽之类的小东西,就算拼凑着做一件皮大衣也不值钱。只有完整的皮毛,才能卖个好价钱。”

秦沧海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王大伯,您就看着给点钱吧。”

“哈哈,小小年纪,都知道赚钱了!”王五哈哈大笑,仔细清点了一番之后说道,“那大伯就给你三两银子吧。”

秦沧海捧了三两碎银,喜滋滋地出门了。

就这样,秦沧海送过来的皮毛日渐完整,到后来,一般都只有一处细小的伤口,而且无一不是在要害位置。而秦沧海的小钱包,也越来越鼓。后天、先天妖兽的皮毛,让他赚了个盆钵满体。

王五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不住赞叹:“这个小家伙,进步这么快,实在是太厉害了!”

…………

山中试炼了一年,秦沧海正式成为先天前期武者,只差一点便能达到中期。

秦天宇对儿子的表现打心底满意,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接下来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你可以加入一支猎队,跟着他们进山打猎。”

莽山深处毒蛇猛兽极多,特产皮草。白马镇地处山区,有很多职业的猎人,组织成一个个猎人队伍,合作进莽山打猎。打到的猎物,肉可以吃,毛皮可以卖钱,由猎队队长按功劳分摊所得。这些猎队专门以打猎为生,再加上收购、贩卖皮草的商人,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皮草产业链。

秦沧海最后选择加入了一支名为“虎头”的猎队。这支猎队在镇子上休整了几天,后天就要再次出发,进山打猎。

第三天清晨。

虎头猎队在镇外的一片空地上集合,猎人们聚集在一起,围着一个高大的青年听荤段子,乐得哈哈大笑。这些粗犷的猎人们早已得到消息,看见秦沧海过来,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真的行吗?”

“大锤哥怎么会答应带上个拖油瓶?”

只有九岁的秦沧海听了,不以为意,暗想:等会儿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小海!”

中间那个高大青年笑着跟秦沧海打招呼。他叫张富贵,今年才二十出头,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猎队进山,现在已经有后天巅峰的实力,是猎队里的第二号强者,在白马镇上名气不小。他身高近八尺,紫黑面膛,腰圆膀阔,为人热情开朗,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平常对秦沧海也挺不错。

“富贵哥!”秦沧海笑着和他打招呼,又对猎人们喊道,“各位叔叔大伯们好!”

队长刘大锤大步走来,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小子,九岁就敢进山打猎,以后肯定是条好汉!”

“大锤叔!”秦沧海亲切喊道。

刘大锤四十一二岁年纪,两道浓眉,满腮虬髯,皮肤黝黑,典型的一条山里汉子。他是回春医馆的老主顾了,还经常介绍别人来买药,跟秦天宇关系不错。他其实也不过是后天巅峰武者,论实力甚至还不如秦沧海,但经验丰富,为人豪爽,是队里的头号强者,公认的队长。

猎人们陆陆续续全部到齐,连秦沧海在内,虎头猎队共有二十七个人,算是一支中等大小的猎队。二十几个猎人,带着三条猎犬,一个个佩着猎刀,背着长弓,说说笑笑着离开白马镇,显得都很轻松。他们的脸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涂满泥土,身上穿着兽衣,头上戴着草帽。这样可以尽量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让妖兽难以发现。

秦沧海同样抹着泥,穿着兽皮大衣,背着弓箭和青魔剑,腰佩雪莽刀,跟着猎队大步朝不远处的莽山走去。

“小海,上山后,你千万不能掉队,山里树多草杂,很容易迷失路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统一行动。你第一次上山,要多听,多看!”刘大锤一路指点秦沧海。

张富贵很有经验地告诉秦沧海:“莽山最外围并没有多少野兽,往里面走一点野兽才会多起来,而且有可能会遇上妖兽。再往里面走,那就是非常危险的地方了,会有很多厉害的妖兽。所以我们打猎,一般也就只在外围活动。只有大型猎队,才敢进山打厉害妖兽的主意,但即便他们准备充分,也很容易出现伤亡。”

小猎队只有几个、十几个人,不过打打凡兽和后天小妖。中型猎队一般二十人左右或者再多一点,一般只能猎杀先天期妖兽。三四十人的就算大型猎队,有时候甚至敢去冒险围猎金丹期妖兽。

很快,他们便已经到了莽山的最外围。苍翠的群山八面嵯峨,四围险峻,重重叠叠,绵延不绝。山中树木蓊翳,遮天蔽日,乔松古怪,藤萝倒挂。瀑布飞流,涧水时听,峰峦特起,山鸟声哀。不时有野兽成群结队,在荆棘丛中前呼后号,往来跳跃,穿梭觅食。

雄山莽莽,万里龙腾。

太阳逐渐升起。三条猎犬在前面探路,虎头猎队一行二十七人,小心谨慎地进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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