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感觉一阵眩晕,大地离他越来越远,胃里升起不舒服的恶心感。暗夜魔王捏住莱恩的脖子,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挥舞着四肢想去攻击暗夜魔王。暗夜魔王松开手,莱恩狠狠地撞到了地面,顺着山坡滚到了他们之前打算停下来休息的斜坡顶。一块岩石挡住了他,要不然他就直接落入深涧之中。
“太阳再也不会在你眼前升起了。”暗夜魔王放肆的大笑着。
巴拉那的盟友已经堵住了洞口,焦急的侍卫们没办法突破敌人的包围。“敌法师呢?他去哪了?”波登向洞里焦急地喊着。
“他进入山洞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菲什说,“他一定是抛下我们逃走了。”
“别太早下结论,”吟游诗人制止了争吵,“我们先退出这个山洞。”
敌人蜂拥而来,最前面的几只萨特地狱使者已经冲进山洞中。
“那莱恩王子怎么办?我们要丢下他不管吗?”达斯特双目圆睁,充满惊讶地问他。
“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奈文摩尔一字一顿地说。
波登很恨地杀死了离他最近的一只巨魔,毫无办法的他们只能不甘心地选择了撤退。
洞口外,莱恩靠在岩石上,刚才的撞击使他的肋骨刺穿了肺叶。他的口鼻喷出大量泛着气沫的血液,裸和谐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擦伤。尽管如此,当暗夜魔王降临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挣扎着站起来,拔出了长剑迎战。
“多么不屈的勇士,”对于莱恩充满刻骨仇恨的眼神,他见得太多了。“可惜你的同伴抛弃了你,他们已经逃走了。”
莱恩默不作声,看不到对手情绪波动的巴拉那有些无趣,他邪恶的脑筋在急速转动。“那你的小情人呢?”他注意到莱恩神情变得愤怒,继续刺激莱恩的神经,“当她被丢下山涧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她的牺牲换来了你的苟活……”
莱恩怒火中烧,他握着剑向巴拉那发动了进攻。
暗夜魔王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重伤的莱恩,他的长剑被打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摔回岩石上。被扯动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再也无力站起来,眼皮越来越沉,感受到死神正在呼唤他。
“我将会送你和你的小情人再会,哦对了,还有你的父母。”暗夜魔王兴高采烈,“没让你孤单上路,我是多么仁慈。”
他弯腰捏着莱恩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莱恩没有力气去反抗。暗夜魔王觉得没了乐子,用另一只锋利的爪子如探囊取物般,从莱恩胸口掏出了他跳动的心脏。
“生命的跳动。”暗夜魔王说。
接着他将莱恩丢进了深渊。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思绪在莱恩脑海里翻滚,无数的情绪在挣扎,在呐喊,慢慢地归于平静,最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笼罩。
……
达斯特等人在山洞中摸索前进,敌人一直在他们身后,可以听到萨特用来交谈的恶魔语。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当他们看到亮光走出山洞后,才发现自己在临近山脚的山腰处。大家没有停下来喘息,继续朝山下赶路。
他们没走多远,听见前边的树林中传出一阵骚动,十几只红皮肤的熊地精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敌人在这设下了埋伏。他们的退路也被堵住,萨特和巨魔已经从山洞中钻出来,而天空中,借助皎洁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暗夜魔王带着鹰身女妖巫师们飞越过山峰正在往下降落,一时间他们插翅也难逃。
“你们还想逃到哪?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暗夜魔王振翅落下。
“瑞迪恩特的王室血脉已经在我手中终结,博宁已经抛弃了你们。这次,再也没有援军来帮你们。”暗夜魔王舔着嘴唇,兴奋得眼睛发光。
“他们的援军已经到了。”一个睿智而又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一束伤害性的绿色能量从背后击中暗夜魔王,接着在鹰身女妖巫师中弹射。鹰身女妖巫师们全军覆没,暗夜魔王也惨叫着落到了地面,暂时丧失了飞行能力。
博宁回归了队伍,带着他的朋友,先知特夸亚。
在种子里埋入盘起的灵魂,从岩石深处引出缠绕的水流,起誓阳光会普照这生长的一切,当树木之神维萝迪希娅完成这一系列森林的创造后,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也到达终点,如一片命运已被她印在种子中的树叶一样飘落,无法看见自己的梦想结果。嫩芽尚未破土,即使破土,脆弱的嫩芽也很容易受到各种伤害,而她却即将辞世,无能为力,这让她无比痛心。然而她在种子袋中发现了一颗播种时漏掉的种子,在弥留之际,她将力量化作一字箴言,寄于此种,然后将其服下。在漫长的冬天,她巨大的身体逐渐分解,化为了幼苗来年春天的肥料。在春分的早晨,当其它种子还没有苏醒时,最后那颗种子在一瞬间成熟然后爆裂了。从中走出了特夸亚,自然的先知,他身披树叶,强壮且智慧,拥有树木之神维萝迪希娅的力量,能预见到森林最需要他的地方。能作为他的盟友得到他的帮助,是天赐的幸运。
先知念诵著如同乐音一般的语言,手中长长的法杖轻轻一挥,对面敌人的脚下便有植物出土发芽。接着它们疯狂生长,一眨眼就长成参天大树,把慌乱的敌人牢牢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熊地精们将巨大的手掌猛烈拍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冲击,困住他们的树木被掀翻。先知继续挥着法杖,将一片树木转化成了树人。树木之神维萝迪希娅赐予他召唤树人守卫的能力,这是神话中大自然的军团。树木从泥土中站起来,枝桠变成手臂,根须变成双足,这些大自然的战士和敌人进入了战斗。
另一边,萨特和巨魔也开始了进攻。萨特地狱使者撕开一条通向地狱的不稳定裂缝,产生一道直线穿过地面的冲击波,达斯特的手下小绿帽被击中,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躺在地上断了气。
尽管受了不小的创伤,但巴拉那终于驱除掉体内先知那股自然能量,看到朝他奔来的博宁,他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嘿,敌法师,你知道吗,你的学生勇敢而又坚强。”他试图激怒博宁。“他拿起剑想和我战斗,但是他太弱小,我轻易地就打败了他。”
“当我挖出他的心脏时,他也没有向我求饶,不错的小伙子。”
巴拉那成功的激怒了博宁,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眼中燃烧着怒火。他一言不发地脱去斗篷,把背上的狂战斧丢在一边,冲巴拉那勾了勾手指头,取出两把分身弧握在手中。
暗夜魔王朝他扑了过来,他左手分身弧朝他冲击的势头劈过去。巴拉那躲开了他攻击,他边撤边反击巴拉那。由于背后的翅膀受到先知的伤害,巴拉那的行动有些迟缓。博宁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收到了成效,右手的分身弧在巴拉那的身上划开一道口子,暗夜魔王踉踉跄跄流着血退了几步,发出愤怒的吼叫。
“我小瞧了你的实力,敌法师。”暗夜魔王发出低沉的咆哮,“现在我要全力以赴了。”
虚空中蓦的出现一团黑暗能量,暗夜魔王把手伸入其中,慢慢抽出一把充满着邪恶气息的长剑。长剑通体由绿色的不知名晶石打造,只有剑柄是金属制成。它闪耀着绿荧荧的光芒,散发着强大的能量。
“这是我主赐予我的恶魔刀锋,由恶魔铁匠阿布兹迪安锻造的最古老的武器。”恶魔刀锋赐予了巴拉那强大的力量,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受伤的翅膀又重新舒展。他举剑大力朝博宁砍去,博宁举起分身弧一格,却架了个空。一阵寒气从侧面袭来,博宁本能地偏下身子,肋部被划开一个口子,恶魔刀锋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拥有恶魔刀锋的巴拉那变得力大无穷,行动敏捷,连博宁的反应都跟不上他的出手速度。
注意到自己的盟友在人类和先知的进攻下渐渐不支,巴拉那念诵了一段咒语,他整个人被恶魔刀锋冒出的一团黑雾笼罩其中,等到黑雾散去,原地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暗夜魔王。一个暗夜魔王继续和博宁战斗,另外两个则飞去支援萨特和熊地精。不同于分身斧所带的幻象魔法,恶魔刀锋的使用者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可以分出两个分身,分身都拥有和主体一样的实力。这等于他们是在和三个巴拉那同时战斗,人类陷入了苦战。
……
红龙尤涅克斯听到了呼唤声,展翅飞出地穴,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人类:他的胸口被开了膛,心脏不翼而飞,整个人已经断了气。尤涅克斯可以感受到这个人类灵魂不屈的呐喊,于是它用爪子抓起尸体,带回洞穴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