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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诅咒

他们选择在一个天然的码头处登陆。当所有人都上了岸后,达斯特放任船随波追流,“这样可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达斯特解释道。

船体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所有人钻进丛林里,据达斯特了解的情况,有条采药人踏成的路径可以抵达国王大道。刚刚过去的惨案还带着血腥味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沉默地赶路。莱恩感到伤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蔓延的寒意几乎将他半边身子冻僵,他咬着牙坚持,不愿意拖累大家。

达斯特丝毫不敢松懈,一路催促大家赶路,只在中午时分在路边稍做休息吃了携带的干粮,靠着这种急行军的方式,他们在天黑前终于穿过了国王大道。尽管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都变得步履踉跄,只能想着停下来休息。当达斯特宣布可以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瘫坐在树丛中,莱恩再也无法坚持,深深的疲惫与无边际的黑暗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莱恩再度清醒过来。月亮已经爬上了山冈,大家燃起了火堆,火堆上正熬着的肉粥,食物的清香让他感觉到饥肠辘辘。他听到了博宁正在和艾琳娜等人低声交谈,声音充满忧愁。

“莱恩是被地狱领主的长剑所带雾霭诅咒所伤,”博宁转过头瞥了一眼,莱恩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博宁压低声音说,“如果任凭情况恶化下去,恐怕……”

他话没有说完,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难道没有办法解除诅咒吗?”艾琳娜焦虑地问。

博宁摇了摇头,“这种邪恶力量是我所无法控制的,我也无能为力。”

再往后的谈论莱恩没有听到,他的脑海内只有死亡两个字回荡。体内的寒意正向四肢侵蚀,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呵,他才十七岁未成年,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无悲哀地想,终于可以结束这疲惫的逃亡与父母团聚,他下定了注意。

“我知道了,”莱恩做起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艾琳娜过来扶住了他的身躯,“不要瞒着我,老师,我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两天,”他轻声宣告着莱恩的死刑,“不过你放心……”

莱恩粗暴地打断他,“老师,我不愿再拖累你们,”他固执地坚持,“丢下我吧,你们也好轻装上阵。”

“我们怎么可以丢下殿下呢?”波登三个人单膝下跪,“我们会用生命去保护您。”

莱恩有些悲观地说道:“我还有两天的生命,跟着你们也不过是累赘罢了。”艾琳娜紧紧抱住了他,眼泪渗进了莱恩的皮甲,打湿了内衬。

“不不不,”食人魔有些可怜兮兮,“阿格隆不会丢下主人的。”

“如果,我有办法可以压制你身上的诅咒呢?”正当僵持不下时,奈文摩尔从一旁的阴影冒出来。

“不要怀疑我的诚实,”看到大家质疑的目光,吟游诗人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宝石,“我们吟游诗人也会有一些好东西的。”他咧嘴笑着,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颇为得意。

“这个是精气之球,”吟游诗人把宝石挂在莱恩的脖子上,“这是完美成型的紫水晶,携带时可以滋养身体和心灵。不过,”吟游诗人话锋一转,警告他们,“这块水晶能压制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还是尽快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

莱恩仔细端详这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紫水晶,圆形表面有些淡淡的纹路,浑然天成。精气之球紧贴他的胸膛,他可以感受到它散发出来暖洋洋的气息,身体内冰冷的感觉被压下去。

“谢谢你,”他真诚地向吟游诗人道歉。

奈文摩尔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而已。”

尽管吟游诗人连续救了莱恩两次性命,但是博宁心中对他的疑心却越来越重,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为什么手里会有原力法杖和精气之球这种难得宝物呢?眼下不是发问的时机,况且也没有什么证据,博宁只能按下心里的疑虑。

波登煮的肉粥十分美味,再加上状态好了很多的莱恩胃口大开,一锅肉粥被吃得干干净净。

“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继续向南穿越巨魔森林更南端的山脉。”当大家吃饱饭围着火堆休息的时候,奈文摩尔提出自己的建议。

“你的意思是,”波登问,“去南部大教堂?”

南部大教堂指的是鲁姆斯克大教堂,它是全能神教最大的教堂,也是大陆上最大的教堂。全能神教曾经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教派,直到它分崩离析,分裂成三个教派。阿米普特北方的晴雪城号称圣城,为了抵御西北方的异教徒和蛮族而修建,全能之神曾经在那里降临过神迹,城内驻扎着精锐的骑士团。守夜骑士团驻扎在大陆东南方,那里曾是未开发的土地,只有苍白南海人古老的废墟。守夜骑士团一方面防止大陆北方的夜魇势力向南扩张,另一方面又保护着沿海地带不受海洋鱼人的骚扰。鲁姆斯克大教堂是全能神教最初的发源地,地位最高权利最大,它觉得晴雪城的骑士团不受指挥阴奉阳违,又瞧不起守夜骑士团参与贩卖奴隶的贸易。而晴雪城和守夜骑士团又反过来觉得大教堂对它们指手画脚,而自己却又内部腐朽,争权夺利。

矛盾一天天积累,直到最后彻底决裂。晴雪城和大教堂还保持着一些往来,它们临近瑞迪恩特和阿米普特,大家对他们的情况有所了解。守夜骑士团在东南方,路途遥远,很少走入瑞迪恩特和阿米普特的视线。

“没错。”吟游诗人回答,“如果我们选择去那里的话,几乎不可能遭遇夜魇的军队,也可以向教皇求助来驱除莱恩王子身上的邪恶诅咒。”

大家听了奈文摩尔的建议都陷入思考中,虽然还没有人表态,但是博宁可以看到大部分的人神色有些意动。博宁的直觉告诉他,吟游诗人是在引诱他们去鲁姆斯克大教堂,以达成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我们南下的话,就必须要翻过巨魔山脉。”达斯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之前可从没有人走过这条路。”

他的提问得到了雷霆两兄弟的附和,“以往可从没有听说过有人翻越过巨魔山脉。”

“相信我,我知道有一条秘密的捷径可以通过巨魔山脉。”奈文摩尔自信满满。

“老师,你的意见呢?”莱恩望着博宁问道。

博宁经过权衡利弊,心中也比较倾向吟游诗人的建议。尽管他知道奈文摩尔不怀好意,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牌,在巨魔山脉的另一端,他有自己的朋友,他点了点表示同意。

“那,艾琳娜,你的想法呢?”莱恩将目光投向艾琳娜,艾琳娜捏着衣角踌躇再三,尽管有些担忧自己的国家和子民,但是对恋人安危的担忧还是让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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