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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落花有意 (1)

星期天的早上,杰西早早起来。他昨晚上太激动,没有象平时那样睡得好。现在才7点多钟,天边的彩霞难得地绚丽。他冲了一杯咖啡,披着睡衣站在窗前凝视着东方,慢慢地喝着。阳光从窗户射入,室内明亮起来。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一张双人床占去了不少空间。书桌就放在窗前,边上一把高背皮椅上堆着他出门的衣服。一个瘦高的书架在窗户的右侧贴墙而立。平面电视挂在书架边上,正对着床。电视下面是一套常人不易看出真正名堂的音响系统。这便是他卧室里的所有家当。

此时阳光正照在那个书架上,它顶层摆设着的一块专利纪念牌发出了明亮的反光。注意到上面已经落了不少尘土,他懒得去取抹布来擦一擦,伸手拿起其中一块,“呼”地一口气吹去,灰尘飞起,细小的颗粒在阳光中闪着光彩。这块纪念牌是一年前为他的一项汽车音响系统的专利而制作的。他注视了纪念牌一会儿,轻声说:“艾欧丝,听好!”他哼起了普契尼《蝴蝶夫人》中的“清晨”。在床的对面的那套音响系统,上面的指示灯马上闪烁起来。杰西刚刚哼了两小节,系统便开始启动,顷刻间不大的房间里便被美妙的音乐充满。那是詹姆斯|拉斯特乐队演奏的“清晨”,配器中人声的应用令人叫绝,这是杰西最喜欢的部分。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冷冻食品,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很快加热完毕,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坐在桌子前开始了早饭,边吃边看手机,苏珊的照片不停地出现。他看到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是他见到其他女孩子时完全没有的。

他吃过早饭,兴高采烈地换上一身运动装,在浴室的里照了照自己,还算满意。他平时不拘小节,不修边幅,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是从事一件革命性的大事,更不会知道《史记·项羽本纪》中樊哙所说的什么“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他天然自我,很少刻意检讨修正自己,即便检讨修正自己也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现在他是在刻意修正自己的打扮。

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将派罗(车)叫到自己的楼门前,然后提着一个小包下楼去了。杰西推着自行车来到车后,对着车说道:“伸出自行车架。”自行车架便从车后的底盘下缓缓伸出,他将自行车固定在车后的架子上。坐进车里,在大屏幕上设定了苏珊的住址为目的地,派罗便象一阵清风一样飘走了。

杰西在车里给苏珊打电话,她没有接。他留言“嗨,早上好,起来了吗?我马上就到了,正在路上。一会见。”车到了苏珊公寓的楼前,杰西再次打电话给她,依然是没有回应。杰西想她一定是在沉睡,于是回到车里等待。他开启音响,听起音乐来,同时在大屏幕上查看电邮。时不时抬头看看车外,一对年轻男女拿着网球拍子从公寓中走出,又消失在远处。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条大狗从公寓前走过,那狗不停地看着车里的杰西,一只蓝雀在树间跳来跳去。半个小时过去了,杰西再次打电话给她,依然是没有回答。他实在忍不住了,上楼找到苏珊的家门按下门铃。半天没有人回应,他终于意识到她不在家。

杰西失望地回到车里,再次打电话给苏珊,还是没有回应。他只好开车离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自己去麦城海边骑车,又不甘心一个人回家,于是找到一个附近的公园,在那里骑着车不停地绕圈儿,脑子里有许多苏珊违约的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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