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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蛊说

钟灵毓秀,水道参差,几湾碧水如绿绸,裹着飞山走石,苗疆的风光堪称一个“奇”字。

又见碧绿的水道上,飘着一竹筏。胖子一马当先,坐在竹筏前头,手里夹着根香烟,靡靡烟草早将他的手指熏得蜡黄。

韩新和唐泽烟坐在中间,韩新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们这次来苗疆,是为了搜寻苗疆传说中的蛊药,此事虚无缥缈,就算有,苗疆的寨子若是断了传承,三人也只能白跑一趟。

不过,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韩新也非来不可。

“小烟,你确定蛊药是在阿祥寨?”韩新又问了一遍。泸州唐家声名不显,但是光装在唐泽烟脑袋里的知识就足以令韩新和胖子震惊,更别提唐家堆得像山一样的书。也正是唐泽烟告诉他蛊药是阿祥寨的传承。

唐泽烟本来心不在焉,听见韩新的话,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我在家中的古书上发现的,阿祥寨是苗疆最古老传承的一个分支,拥有着最神秘的养蛊术,当然,经过这么些年,也未必没断了传承。”

韩新点点头,这才将心头泛起的不安暂时压了下去。

“再走小半个时辰便入寨了。”

竹筏的后头是一个身材细长的中年人,带着一副半框眼镜,这便是他们的导游唐久,听说是正宗云南大学考古系的高材生,对于苗疆的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这次韩新三人入疆,若没有他的引导,恐怕早迷失在这八百里水寨之中。

“唐叔,你研究苗疆历史这么多年,你可知道蛊药治好绝症的事例?”

胖子将半截香烟扔在了青碧的河里,紧皱眉头,这一次他是不支持韩新过来的,苗疆人极度排外,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他们两个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带着唐泽烟。怎奈何两人抵不住唐泽烟的倔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的韩新,这让胖子郁闷了许久。

唐久听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子,镜片后是眯成了一条缝的小眼睛,“典籍上有是有,但多是用来害人的。”

韩新和唐泽烟都皱起了眉头,连唐久也无法确定,此事当真悬得很。

“不过我自小在阿祥寨长大,寨里的人看在我的面上,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唐久生怕吓跑了三人,连忙在后面补充道。实则,就算唐久不说,韩新他们也不会走的,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救人的方法却只剩下这么一个,韩新没得选择。

眼见太阳西下,竹筏靠在水桥边,唐久一指不远处翻新过的寨子,说道:“那便是阿祥寨。”

“那感情好。”胖子嘿了一声,三人轻装简行,依次下了竹筏,胖子依旧一马当先,臃肿的身体跨着旅行包,异常敏捷地在石板小道上穿梭。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寨子,有几处翻新过的痕迹,客栈两层的小木楼重新刷了一层油漆,显得格外扎眼。木楼前插着一杆旗,悬着一个大大的酒字,不知怎的,韩新总觉得这地方有些诡异。

偌大的一个水寨,似乎寨子里的居民太少了些,入夜了,也只亮着稀稀两两的几盏灯。韩新与唐泽烟对视一眼,正好也看到了唐泽烟眼中的疑惑,默契之间,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小心。

反观胖子,大大咧咧,完全没察觉其中的异常,嘴里的香烟扑哧扑哧,直冒着云雾。

朝里面,又有几间铺子刷了漆充门面。本来在后面的唐久抽了几口烟,跟了上来,领他们进了客栈,安排韩新三人的住房,这房间倒是不便宜,一百大洋一间,韩新和胖子住一间,唐泽烟扁着嘴,独自住一间,连声抱怨这客栈黑。

胖子殷勤地想帮唐泽烟分担房费,结果被唐泽烟一眼瞪了回去。

客栈的老板是个六十出头的老苗疆,他十六岁大的孙子帮衬着小二的活计,平时客人稀疏,爷孙俩也算忙得过去。

到楼上放下行李,胖子拍了拍臃肿的肚子说是饿了,老板张大叔笑着招呼说,加上白天的客人,正好一桌人,可以开一顿酒席。听到酒席两个字,胖子的眼睛亮得像灯泡,直嚷着要张大叔弄最好的酒来。

唐泽烟斜着眼睛,悄悄对胖子说道,苗疆最出名的酒就是五毒酒,胖子吓得瞬身一哆嗦,再也不敢提半个酒字。

三人坐在八仙桌上,等待楼上的五人下来,听张大叔说,先来的是三男两女,不知在楼上磨些什么,一个大冷盘放在桌上,冷肉冷菜香味十足,他们却是连晚饭都不下来吃。

韩新朝楼上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大门紧闭,无奈之下,张大叔只能打发他孙子上楼去催促。

趁着阿祥走开的间隙,韩新趁机问道,“张大叔,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寻苗疆的蛊药,请问阿祥寨有没有这东西?”

谁知张四海听了韩新的话,神情变了变,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将三人引进寨子的唐久,不过这些都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眼神浑浊,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那都是老祖宗的东西,几千年了,我们阿祥寨竟是一样都没传下来,你们如果要找蛊药,怕是白忙活了。”

张大叔的表情变化虽快,难免落进了有心人的眼里,唐泽烟想要再问什么,却被韩新在桌子下碰了一下,也噤了声,一时间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唐久见几人都不说话,见机去隔壁屋拿来一个大坛子,才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就勾起了胖子胃里的酒虫。

“来来来,喝酒,也不知道楼上的客人在干吗,磨磨蹭蹭的,我们不等他们了,先走一轮。”唐久笑呵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人看上去斯文,喝起酒来丝毫不含糊,五六十度的烈酒,一碗给他一口干了。

张大叔将菜头抬了上来,见楼上的人迟迟不下来,索性也坐下跟韩新等人喝了起来。谁知还没喝几口,阿祥便匆匆跑了下来,喊道:“客人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没什么事,年轻人嘛,来了苗疆,还不走走看看,说不定去哪里闲逛,过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先吃哈。”唐久不以为意,胖子也没有在意,拉着唐久一起干了起来,这两人酒量着实惊人,喝了几大碗一点醉意不显。

吃完酒席之后,韩新送唐泽烟回自己的房间,嘱咐她管好门窗。

说起来两人房间也不过隔了一个转角而已。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为上,如此谨慎的性格,不止一次救了他们三人的性命。

韩新回到房间,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云雾,才多久,胖子就把整个房间改成了天庭,一个人在屋里飘飘欲仙。

韩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回了苏州的家里,接电话的听上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韩新对她也甚为尊重,说道:“王妈,小雅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王妈似被烦心事缠了身,声音凝重无比:“医院又打来电话,垫付的药费快没了,若再不交钱就要停药了。”

“我知道了。”韩新的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坐在床头。

“要多少,我借你,等你有钱了再还。”胖子捻灭了烟头,坐到韩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韩新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胖子嘿嘿直笑,知道韩新把他当兄弟,掏了掏口袋,发现烟盒里没了烟,“听唐久说,隔壁有个家杂货铺,我下楼去买两包烟。”

“胖子,我觉得这地方有古怪!”韩新开门见山,一屁股坐在床头,神色凝重无比。

胖子一听韩新这么说,鬼使神差地掐灭了烟头,眼睛睁得极大,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道:“新哥,你确定有问题?我就说嘛,这地方邪得很。”

“第一,我们来的时候,见着不少居民,刚才我出去看了下,天黑了,却是一盏灯都没有点;第二,偌大一个寨子,却只有寥寥两三家刷了漆,做面子要做全套不是;第三,比我们早来的五个人,你看到过他们没,堂堂五个大活人,总不会连饭都不吃吧。”

韩新扳着手指头,数出三点最令他怀疑的地方,当然,他只是怀疑,一点证据都没有。

“小心点,苗疆人善用蛊,别着了道。”韩新心中惴惴,出言提醒。

“放心!”胖子二从背包中取出根用白布包着的东西。看了韩新一眼,嘿嘿笑了两声,打开外头的白布,露出里面一把黑绿的硬物。

韩新凑得近了,才认出来是一把绿迹斑斑的匕首,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是一把明器,不知道胖子从哪里弄得来,要知道带着这种东西,可是连飞机都上不得。

胖子接过韩新手里的明器,小心奕奕擦了几遍,又用白布包了,贴身藏好。“听说一起出土的还有一副金缕玉衣,那可是王侯才有的物件,有了这东西,就算再邪门,咱们也不怕。”

韩新懒得理他,开了门,准备到唐泽烟的房间看看,让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韩新有些不放心。

屋子是四十年代的老屋,半木半土的架子,幸得楼上的客房都是木制的,水汽重了些,地板经不起岁月的折磨,被磨得光滑透亮,人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乱想。

透过走廊的窗户,韩新发现今晚的月分外黑。唐泽烟的房间就在转角,客栈里也没什么客人,为了好照应,自然就住得近些。

走到门口,韩新发现屋里的门虚掩着,屋内连盏等都没点,临别前韩新还嘱咐她要关好门窗,不料还没几句话的时间,唐泽烟就给忘了。韩新狐疑,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越是猜测,韩新越是心颤,推门而入,发现屋内空空如也,唐泽烟不知所踪。

屋子里是摆着简单的家具,一张单人木床,一张方桌,还有两张凳子,桌子上放着唐泽烟带来的基本书,不多的月光落在书上,依稀能看清书页里夹带一张纸条。

韩新深知唐泽烟做事仔细,抽出纸条,举在昏暗的月光下观看,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唯写了“张大叔有问题”六个字,唐泽烟的失踪只留下这么一条线索。

韩新暗道一声糟糕,胖子出去买烟,时间也不短了,怎就还没回来?

阿祥寨也就那么丁点大,韩新倒不怕胖子走丢,就是别被人害了性命才好。此刻他觉得这个阿祥寨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一个寨子,他们来时见到的就张大叔,阿甘。入夜了,怎么连个灯都不掌。最可疑的是,阿祥寨又不是旅游景点,没有外来的客人,要客栈做什么,而且客栈的漆还是新刷的。

如此种种,让韩新不得不怀疑,这一切可能是张大叔布的局,可是,为什么,他图的是什么?韩新却是想不通,难道就是为了谋财害命?

此刻顾不得多想,韩新匆匆去了隔壁,刚打开门,一股恶臭就传了出来,房间黑乎乎的,隐约能看到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具死人,不知死了多久,尸体已经恶臭,韩新几欲作呕。

韩新也不迟疑,直接下了楼,发现张大叔的孙子正在烧水端茶,桌上摆了几个果盆,一双手不知摆弄过什么,油腻得很,韩新从上到下扫了几眼,便问道:“你可看见与我们一道的胖子去了哪里?”

张大叔的孙子也就十六七岁,长得瘦小异常,偏又白得很。当韩新询问胖子下落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低着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见他否认,韩新也拿他没办法,索性出了客栈,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家唯一点着灯的铺子,铺子不大,用清漆刷了一遍,迎街只有一座不大的柜台,柜台后才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大婶,身子大半躲在阴影里。

据导游唐久所说,杂货铺老板娘姓孟,是个寡妇。

来到杂货铺前,老板娘却是头也懒得抬一下,韩新蹙着眉头,压住火气问道:“大婶,刚才有没有一个胖子过来买烟。”

听得韩新算是客气的问话,孟婶抬起头来,前额的银丝略有几分凌乱,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摇了摇头,孟婶表示没见过这个人。

“当真没见过?”韩新的眉头蹙得愈发得紧,胖子身材魁梧,极好辨认。说是下楼买烟,难道这一条巷子的距离还能走丢了不成?

看着身后漆黑的巷子,韩新无意追问,张大叔的孙子和孟婶两人,总有一个在说谎,甚至两人都在说谎。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咦,小韩,你也过来买烟啊。”唐久笑呵呵的从黑巷子里走出来,手上戴着一副袖套,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颇有六七十年代文学工作者的气质。

唐久比孟寡妇要亲热许多,笑呵呵地与韩新打了招呼,毕竟是寨外的大世之人,又是韩新三人的导游,情急之下韩新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唐叔,胖子和小烟不见了,客栈里那五个客人都死了!”

唐久听得韩新的话,脸上的笑容也忽然转了阴天,凝重无比,“难道真是吃人的寨子?”唐久似是不信,又见韩信的表情不似说谎,才安慰道:“不管是丢了还是被害了,总得有个人在,走,咱们找人去。”

韩信知道唐久对于阿祥寨要比他们熟悉,只要唐久肯帮忙,胖子和唐泽烟就不难找到,至于蛊药,能找到更好,不能找到……也是命,小雅的命。

杂货铺的小店亮着微弱的烛光,整条街都黑咕隆咚,哪里像有人的地方。韩新越看越觉得古怪,谁知刚回头,后脑勺就被人敲了一棒子,忍着疼痛回头,迷迷糊糊间却看见孟嫂拿着一个棍子,在他后面阴阴地笑着。

之后便是一阵子无知觉的昏迷,韩新似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他的妻子小雅终于出了医院,不用再靠昂贵的药品来维持生理机能,更不用他得来的那颗随侯珠来续命,或许他可以把随侯珠卖了,还上胖子和医院的钱,肯定还能买回去年卖出的那幢小别墅。

“新哥,醒醒……”胖子的声音在韩新耳边响起,韩新只觉得后脑痛得厉害。朦胧中睁开双眼,胖子和唐泽烟都在,只不过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客栈。

楼下偌大的地方,墙壁上的插满了蜡烛,整个后屋变成了一间堂屋,张大叔和他的孙子匍匐在大缸前,不断地叩拜,嘴里还念叨着韩新听不懂的苗语。

张大叔的面前摆放个一个猪头和些许瓜果,不过,随之而来的事情超乎了韩新的想象,大缸上的盖子突然拱了起来,从里面飞出来一只浑身金灿灿的大蛾子,令人发颤的是,这只蛾子有婴儿那么大,而且像极了人脸。

“蛊!”韩新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大叔爷孙两是养蛊人,这种人在苗疆被称为蛊巫,现在近乎绝迹,但是一些偏远的苗裔仍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间破屋想来是久无人住。地上布满了灰尘,冰凉的青砖地面让唐泽烟全身发冷,顺势贴在了韩新怀里。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要是能逃过一劫,我们就在一起怎样?”

韩新在黑夜里,双目瞪得老大,依然摇了摇头。唐泽烟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也难免酸涩一番。

“嘿,三个都到齐啦?”

借着蜡黄的油灯光,唐久一张威严的国字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恻。身上的衬衫已经半旧,似乎他没有爱人,连衣服都没人帮忙熨烫。他明明跟韩新在一起,却安然无恙的坐在三人对面,好不奇怪。

韩新颇有些警惕地打量着唐久,发现他跟胖子一样,是个大烟枪,一副门牙熏得像门板,皱巴巴的衬衫上还沾着许多烟灰。

看到韩新的警惕,唐久沉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悦,眉毛和松垮的皮肤挤到了一起,思索了良久,才淡淡地说道:“这里是我娘家的老屋,自从我娘亲嫁出来之后,家里就两位老人,多年前外婆也去世了,只剩下外公一人。”

“与我们何干!”这回倒是唐泽烟开口。

唐久想了想,说道:“跟你们一起的胖子,本来想出来买烟,我说杂货铺里都是些散烟草,我念着我屋里还有几包卷烟,就叫他到我屋里坐坐,没想到我们两个还挺聊得来,索性摆开了酒,弄了几斤花生来剥着下酒。这才喝到一半,他才跟我说,人走了很久,怕你们担心,于是我就出来找你们了。

胖子其实冤枉的很,本来想去买个烟,谁知道刚出门就遇到了唐久,唐久说他家里有好烟,谁知道香烟没看见,倒是看到五具尸体,这还罢了,关键是还有一只金灿灿的人脸蛾子在尸体上津津有味的用餐。

天哪,胖子连肠子都要悔青了,干嘛出来买个屁烟啊;干嘛非要来苗疆这种狗屁地方啊;干嘛要认识韩新这种衰人啊,每次跟他在一起,总没好事。

还好唐久养的蛾子吃了一个人就走了,看来是吃饱了。本来他还等着韩新来救他,当他看到韩新跟唐久一起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完了。

“两位请吧。”唐久笑眯眯地做了请的手势,示意韩新和唐泽烟乖乖进去。

“原来你才是这里旅客失踪的原因,唐久,你隐藏的好深。”

唐久嘿嘿一笑,他并没有理会韩新的讽刺,一直金灿灿的蛾子从他袖子里落了下来,拳头大小的蛾子昂起半个身子,一张人脸盯得两人头皮发麻。

韩新知道这只蛊虫的厉害,只有一直吃尸体的蛊虫才会长成人脸,充满了毒性,稍稍喷出一点毒液来,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既然跑不了,韩新倒也光棍,举手投降了。

看到韩新束手就擒,唐久笑得更欢了,嘴角的弧度几乎咧到耳根子。

“唐久,亏得你是个大学生,竟然借着搞旅游的名义,杀害旅客,简直是读书人的耻辱。我去你个王八蛋。”韩新醒来之后,憋了一肚子气的胖子早就骂开了。

“养蛊之事你们懂什么,不喂人尸,只喂三牲,就算养到老死也养不出灵性来,巫蛊之术本来就是我苗疆用来抵御外族杀人所用,岂能不开杀戒。你们不是一直想找阿祥寨的蛊药么,如今整个阿祥寨就剩下我一个寨主,张叔、徐婶,还有阿甘三个蛊奴,为了你们的到来,我可是连夜布置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三位可否满意?”

唐久也不急着动手,天下能伤它金蚕蛊的人少之又少,金蚕蛊想要杀他们轻而易举。待得胖子骂累了,他才缓缓说道:“韩先生,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老夫受人之托,只是向韩先生讨一样你不该拿的东西。”

韩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用说,他也知道唐久要向他讨什么东西,只是那件东西他根本不可能交出来。

“我要是不交呢?”

“那他们两个会没命,这要看你怎么选了,是选那件东西,还是选他们。”唐久也不着急,只是他低声地说了几句话,金色的蛾子缓缓地朝他们爬了过来。

“我不会给你的。”韩新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肯服软。

“新哥!”胖子大惊,在他想来,什么宝贝能让韩新不顾他们两人的性命。

唐泽烟一双眉目睁得滚圆,仿佛第一次认识韩新一般。寂静的夜愈发地静了,虫兽禽鱼都不敢出声,不知是慑于金蚕蛊的威势,还是惊叹于韩新的背叛。

唐久经验老道,岂能看不出三人之间已经产生隔阂,故而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怕是不知道他拿了我的雇主什么东西吧,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可知道战国时代与和氏璧齐名的随侯珠,也难道,在这种绝世的宝贝面前,哪里还有什么情谊可言。”

胖子和唐泽烟同时看向韩新,想听他怎么说。可是韩新唯有一脸无奈的苦笑,这个时候,任何解释也会显得苍白无力。韩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也看了他一眼。

韩新离得胖子最近,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信不信我?”

“你叫我怎么信你,亏我当你是朋友,还想借钱给你,嘿嘿,原来你自己就是个大款”胖子冷笑,哪里肯相信韩新的话,随侯珠这样的宝贝,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他只怪自己眼瞎,被韩新装模作样瞒了。

“胖子,这家伙明明就是想挑拨是非,你不要信他。”唐泽烟见胖子红了眼,慌忙出来劝阻,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脱身的好。

“小烟你也是的,你明明知道他有老婆,偏偏还想和他好,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胖子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叫谁,急得唐泽烟都哭了出来。

“死胖子,我要能卖,还会向你借钱?这东西镇着小雅的命,东西没了,人也就没了,我们三人冒这么大的险来这里干嘛,不就是想救她的命?”韩新气急,这胖子也是个浑人,不明是非,随便骂人。

唐久在一旁看得好不热闹,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好了,你们三个不要吵了,我给你两个选择,我这边有一份协议,随侯珠转让协议,只要你在这里签字画押,那么我立刻带你们离开这里。当然你不签字也行,我只要拿到你的指纹,签字的事也可以找人假冒,只是我的蛊虫可不会对你们这么客气了,它可是饿得很。”

长着人脸的蛾子慢慢地飞了起来,人脸上的眼镜与胖子对视着,胖子头皮发麻,冷汗直冒。然而,飞近胖子的时候,金蚕蛊的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竟开始慢慢后退,这是在场三人都没有料到的。

“胖子你身上的明器。”韩新反应过来,连忙喊道,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掏出身上的匕首,果然,金蚕蛊见了匕首就像见了鬼一样,不断后退。

韩新动作敏捷,抢过胖子手里的匕首,一个闪身来到金蚕蛊的身旁,匕首狠狠扎进了金蚕蛊的脊背。唐久大吃一惊,连忙呼道:“不要,它能让人起死回生。”

韩新听得唐久的言语,愣了下,可也就是这么一愣的时间,金蚕蛊口中的毒液喷射而出,正好溅到了唐泽烟的脚上。

“新哥快动手,你疯啦,小烟被喷到啦。”胖子双目血红,恨不得吃了韩新,他们三个人,就唐泽烟是女人,胖子平常什么都让着她。

唐泽烟被毒液喷到之后,头晕目眩,周围本就黑色的环境乱成了一锅粥,不停地打转,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眼看唐泽烟昏倒,韩新一咬牙,匕首再次拔起落下,贯穿了金蚕蛊的脑门。

金蚕蛊死后,唐久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时候韩新终于舒了一口气,胖子急匆匆地跑到唐泽烟身旁,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微弱,双目血红,狠狠剜了韩新一眸子,刚才韩新的犹豫他可看在眼里。

韩新想要解释,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亮起了金色的光芒,隐隐传来张大叔的声音。韩新不敢停留,立刻跳上竹筏,大喊一声:“走!”

胖子也顾不得跟韩新计较,驼起唐泽烟,急急忙忙踏上竹筏,韩新篙子一撑,竹筏飞也似地离开河岸,快速进入夜色,夜色里,只留下河岸上不停闪烁的金光。

只是这八百里水寨,三人趁夜而行,怎么走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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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名列二十四史之首,是司马迁撰写的我国第一部通史,为纪传体史书的创始。《史记》全书包括本纪、表、书世家和列传,其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余字。内容浩繁,艺术精湛。因其在史学和文学两大领域的卓越成就及对后世的深远影响,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一书中誉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为了帮助青年朋友学习历史、增长智慧,《史记鉴赏》选取了包括述事、人物、议论、典故在内的章节予以注释、翻译,鉴赏精辟,深入浅出。文白对照,译文精微,详而不繁,阅读方便。
  • 暗逆都狂

    暗逆都狂

    没有陌上风云做后盾又如何,我可以再立!你让我放弃机车?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你,今日冷眼相待,来日必定以热脸相贴!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 才女倾城:我爱你,与你无关!

    才女倾城:我爱你,与你无关!

    他和她终究不能在一起的,是吗?就算看见对方订婚,而订婚的对象却不是自己,你会心酸吗?那种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你体验过吗?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也不肯主动,最后破坏他们幸福的终究是他们自己不是么?
  • 观察诸法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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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