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醒来，揉了揉眼睛，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仿佛一场梦。
是梦吗？
快速起身，摸索着下了床，贴着墙壁走到门附近找到灯的开关，按下。
整间病房瞬间亮起来，恍若白昼，刺得眼睛很难受，但她不讨厌，甚至有些享受，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明。
这不是梦。
“不管重回过去哪段时间，你的眼睛都会恢复。”
看样子那个人没骗她。
又坐在床上，眯着眼，想着。
这段时间应该是她把眼睛给了林秋语之后，呆在病房的那段时间吧。
还记得过去的她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只有时不时来查病房的小护士来看看她，每次来，总是一脸的嫌弃，因为鹿晗。
还记得以前她居然蠢到还奢望着鹿晗能来看看她。
毕竟，就算她再不愿，也终究顺着他的意思把眼睛给了林秋语啊。
那可是一双眼睛啊，注定了她后来七年里永无止境的黑暗。
可笑的是，鹿晗根本没来看过她。甚至，在背地里害她，置之死地。
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她不顾护士的阻挠执意去林秋语的病房找他……
因为看不见，一路上跌跌撞撞弄得好不狼狈。隔着病房门，只想在失去光明后能够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一点也好，也能让她安心。
只是当她到了以后……
“还可以么？”这是他的声音！这是她把眼睛给了林秋语后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捂住嘴不让抽泣声发出。
可鹿晗偏偏就是听到了。
“你等等，我出去看看。”很温柔的声线。
但对她却不一样。
她转身想要逃。
“你在这想干嘛？”冰冷的声音。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不用了，我不想看到你。”说罢，他转身回了病房。
留下她一个人，在走廊哭着，无力地，看着病房门滑了下去。
他不想看见你啊，林晰，所以你还在想什么呢。
……
你还在想什么呢。
“我不想看见你。”冰冷的话语仿佛又重新在耳边响起，林晰浑身发冷。
躲进被窝里，蜷缩着，像折了翅膀蜷成一团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