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屹鸥听到说话声却看不到说话的人,因此便问道:“既然你是鬼,那你就应该知道人鬼殊途的这個道理,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又没有伤害人”。
那隐形的声音又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你是鬼,那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敢到我这里捣乱,我看你是想玩火自焚吧?”
唐屹鸥生气的骂道。
岂料,那自称是鬼魂的家伙竟又说道:“呵呵,我自然是知道您是谁。”
“哦,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不消失,莫非你真的想要我动手?”
唐屹鸥恨得直跺脚。
那声音停了片刻,缓缓说道:“慢慢慢,我很清楚我惹不起你,但是您和我的区别只是在于我是孤魂野鬼,而您却是千年不老不死的人而已”。
“放屁,有本事你就给我现身,我保证不打死你,我最多也只不过是把你脑袋打成斗大的,五官打成带血的的,脸蛋打成红肿的,四肢打成残废的即可,唉,你还在吗?”。
唐屹鸥见对方不言语了,便以为那家伙肯定是害怕得跑了。
哪知,这时,那家伙竟大言不惭的说道:“我不想再和您多作口舌之争了,您就再请我喝杯茶吧?哦,忘了告诉你,我叫王宣予,按照人间的年龄计算,我今年已经有四十八岁。”
唐屹鸥听到那家伙说要喝茶,因此他便快速的用手摁住了那茶杯口说道:“不行。”
可是,就算唐屹鸥使劲的摁着,可那鬼魂王宣予竟在瞬间还是把那茶杯中的茶喝了個见底,这也让唐屹鸥只好败下阵来,手提着空茶壶说道:“算啦,如今也已经茶喝过了,你可以走了吧?”
“不行”。
这次,拒绝的却换成王宣予。
“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唐屹鸥骂了一句,但还是换了一壶新茶。
待那茶壶再次见底后,王宣予才说道:“谢谢您的茶,我明天还来?”
“切,我这里是孤魂野鬼收容所吗?你明天要是再来的话我就请个捉鬼的大法师收你?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的大法师可是相当的神通广大,我劝你还是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省得丢了老命,况且,你知道吗,这个家里可是住着个道行极高的老倌儿,还有就是他的孙女,也就睡在里头的那个丫头,她也是很厉害的,再有就是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等他们突然醒了你就只能落了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唐屹鸥抢先来了個不喝酒前先告罪,可他哪里知道,此时,王宣予早已离去。
次日,张隐修因为有事外出,便叫上了欧阳若男早早的就离开了家,至于要去多久,却又没有交待,太阳刚刚落山,唐屹鸥虽然没有请到那位法师,但是却真的找来了黄纸和朱砂笔很认真的画了很多纸符贴到了门上,更有意思的是,他竟借着脑海中幻想出的影像在那黄纸上画了一個满脸都是胡须的男人,接着又在下面写上了捉鬼天师,钟魁六個大字。
然而,就在他贴好那黄纸符后不久,却在突然间听到张天爱竟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您贴这些莫名其妙的的东西难道就是不想让那个孤魂野鬼喝您的茶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您也太过于抠门了吧?”
“谁说的?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唐屹鸥嘴上虽然一味地道明自己并非是小气鬼,可内心深处却在猜测着那些黄纸到底能不能起到抵御鬼魂作用,他甚至还怀疑那钟魁到底会不会捉鬼。
张天爱独自喝着茶,还很有兴趣地看着唐屹鸥在默默地在研究着那堆纸符,突然唐屹鸥竟又回头问张天爱道:“难道你不怕鬼吗?”
“怕,当然怕,孤魂野鬼谁不怕”。
张天爱悠悠地回答道。
“那你还敢坐在这?难道看鬼长什么样子会比你的小命还重要?”
唐屹鸥此时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但张天爱却笑着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虽然怕鬼,但我更想看看你是怎么捉鬼的,还有,你写的魁字好像写错了吧,我看呀您画的那家伙也就只配称作是钟锤。”
“哦,是吗?现在怎么样?”
唐屹鸥朝着门上的纸符把字给更改了过来又问道。
张天爱定了定神,说道:“馗字倒是写对了,可是那人画得不像,好像少了些神韵。”
“哦,那我再去改改,你帮我看着,哪里不对我们就改哪里好吗?”
“嗯,好吧?唉呀,鼻子太大,不是,我说的是鼻子,您改嘴巴干嘛呀?还有还有,胡须再画长一些,眼睛倒是还行,不过那眉毛为什么也是红色的呢?”
画毕,唐屹鸥退了几步,仔细的欣赏起了他的大作,却发现那画上的钟馗竟被他画成了洋鬼子的样子,于是他便对张天爱说道:“你就知道瞎指挥,看吧,这下钟馗真的被我画成钟锤了。”
“没那么回事,我看挺像的?”
张天爱暗暗的说道。
忽然,他们竟突然想到刚刚的合作,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的确,唐屹鸥本是要画钟馗像制伏孤魂野鬼,而此时,张天爱却意外的帮助了那个尚未来到的王宣予躲过了一劫。
等待了许久,王宣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坐在了唐屹鸥和张天爱旁边默默的喝起了茶,看着那飞在半空中的茶杯,唐屹鸥就立马拿出了黄纸符贴到了茶杯之上,可是那茶杯依旧是见了底,不仅如此,就在这时,王宣予还咯咯的笑了起来,惹得唐屹鸥满脸不解的问道:“嗨,小鬼,你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妙哉妙哉,世间最神奇的事情竟然在这个小地方发生了”。
王宣予话音刚落,掌声也跟随而至,但他的话却使得唐屹鸥和张天爱很是不解,只得相视了一眼。
唐屹鸥缓缓的走回房间重新去泡茶,完全不理会王宣予的来意和话中的意思,倒是张天爱,突然诡异的朝着王宣予一笑,说道:“人居阳间,鬼入地府,你污浊阴阳两界,就不怕天条吗?还有你要是再敢吓唬那臭小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能看到我?”
王宣予猛然间便把茶杯放回了桌上,开始有些惊讶起来。
“你说呢?”
张天爱拿出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捆尸强,冷冷的笑道。
王宣予真的有些惊了,只得缓缓说道:“怪不得只要接近那个小子,我就冷得发抖,我本以为他只是因为被冰封了千年的缘故,却想不到他的体内竟然有着需要千年才会修炼而成的雪灵珠。”
“你的话说得够多了,再不消失我就对你不客气。”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您在,我哪敢吓唬他呀,况且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臭小子的本身可千年……”
巧合往往都会如此的悄然而至,眼看着王宣予就要说出什么秘密,却见到唐屹鸥竟端着茶从里头走了出来,所以他便没有机会再说下去。
喝过茶,到了最后,唐屹鸥也累了,便只好说道:“小鬼,那你明天还来吗?”
此刻,王宣予默默地看了张天爱一眼,委婉的说道:“有免费的茶喝,当然要来。”
就这样,王宣予日日都按时来到唐屹鸥和张天爱的住处和他们聊天,畅谈,慢慢的,张天爱对王宣予的态度也稍微有了些改观,终于不像开始那样想要用法术去修理他,然而,却在几天之后的傍晚,王宣予突然间却说道:“两位朋友,我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来你们这里蹭茶喝。”
“干嘛要走?你要去投胎吗?”
唐屹鸥突然竟有些舍不得那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朋友,毕竟孤独的滋味也只有尝试过了才知道。
只听王宣予伤感的说道:“就在昨日,我刚回到地府就被阎王爷叫了去,老阎王说他年事已高,就要卸任,还有就是因为我前世和今生活着的时候在阳间积了些阴德,因此老阎王便打算传位于我,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明天就要上任去了。”
“噢,天哪,那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十殿阎罗之首的阎罗王啦,我都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替你感到悲哀”。
张天爱摇摇头说道。
王宣予喝了一口茶,问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可悲哀的呀?”
张天爱本想说当了阎王就不能投胎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因此就只好改口道:“好吧?那今天我们就要永别了是吗?”
“那倒不然,虽然我去地府上任了,但我还是会想念你们这两位人间的好朋友的,您们的赠茶之德,总有一天,我会报达您的。”
唐屹鸥想想都害怕,于是就说道:“唉,不必,我可不想在半夜三更突然看到我的床边上站着一個手里提着茶壶,还披头散发的鬼魂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把我喊起来喝茶,况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王宣予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好兄弟,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我们结拜如何?”
“结拜?这個主意好是好,但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想念我就提前把我叫去陪你下棋啊?”
“行行行,答应您,我们先结拜吧?”
唐屹鸥虽然满口调皮话,但在结拜之时还是郑重的跪在了地上,在重重的磕了八個响头后才站起身来朝着王宣予喊了一声:“大哥”。
王宣予一听唐屹鸥喊自己作大哥,立马就拒绝,虽说他是阴间之人,还是准阎王爷,可是在唐屹鸥面前,他可没这个胆量当这位千年人尊的大哥,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唐屹鸥,因此,王宣予也就只得领取这特殊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