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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幽冥司的尸体

“忘川水!老爹,忘川水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前尘往事,虽然是借助外界力量非主动忘记,但也算是忘记了,这个可以吗?”夜曦月问道。

“具体行不行,我也不清楚,但你可以让她试试,终归算是一个解咒的机会。她若回复了正常,对我而言,也算是了了一桩憾事。”

七月樱突然爬到了应龙的跟前问道:“那天女若是恢复了正常,老爹你会回去找她吗?她毕竟是你的正牌夫人。”

“额!或许会吧!毕竟我欠她一个交代……”

“那我下次要是见到她,是不是该喊她一声母亲大人呢?”

“额!按规矩是该如此的。”

“哼!”七月樱一噘嘴,便如一条生气的小鱼般瞬间从水底不见了。夜曦月见状,赶紧尴尬的跟应龙高了个别,去追七月樱去了。

到了水上。夜曦月抹了抹脸上的水渍道:“你委实生不着你老爹的气,你难道让你老爹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在这水底待到带着遗憾魂归鸿蒙吗?”

“呸呸呸!你老爹才会死呢?”

夜曦月无奈的嘟着嘴道:“我老爹要是晚那么十几年去见阎王,我才懒得管你们家的破事呢?起码现在我也肯定不会有家归不得,白帝城也不会被人趁虚而入,出那么多破事。”

七月樱呆了呆,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口无遮拦,快速往前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身对夜曦月道:“我刚才不是冲着你的,你别生气。”然后对夜曦月爽朗一笑道:“放心好了,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爹就是你爹。”搂着夜曦月的胳膊笑眯眯的说:“你可是有个土豪朋友的哦!”

夜曦月横了她一眼道:“我好歹一个九州之一方州城的公主好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曾经是我的作风好嘛?你以为我跟凤凰火一样贪财呀!

不过我也没那么小气生你的气了。况且了,我爹死的早,那时我都还不记事呢?委实谈不到对你生气的地步。”

“好嘛?好了好了,现在疑惑也解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先找圣灵石,还是先去白沙山给天女送一杯忘川水?”

夜曦月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圣灵石现在可以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而忘川水,要么去地狱取,夜曦月去过地狱的忘川河畔,那条河如一条天劈下来的大裂罅谷,极陡极险,旁边焦黑的岩石嶙峋滑腻,稍不留神就会掉落忘川河里,地狱的忘川河不似它的源头彼岸夕畔静谧如玉。地狱的忘川河是经过昆仑墟而来,波涛汹涌的里面有无数的怨魂孤鬼,若是掉落进去,只怕被那些怨魂啃的骨头都不剩。相比之下,彼岸夕畔的忘川水就好取很多,危险系数也比较低。

夜曦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吧!毕竟这巴州现在也不是一个安全之地,鬼知道倾落椿会不会哪天突然兴起把这里也给屠了。”

七月樱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回到了巴州客栈。

大黑还在守着桃夭夭。见她们回来了,摇着尾巴在她们身上蹭了蹭。七月樱见它如此粘人,便带它出去遛了遛。夜曦月留在桃夭夭的房间要与她说话。

桃夭夭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但身体恢复的很好,魂魄也基本都安定了下来。只是情绪不大好,与她以往的刁蛮任性很不相宜,夜曦月看着她落寞悲伤的眼睛,又看了眼放在案几上的落羲琴托着下巴问桃夭夭:“你知道琴心吗?落羲琴的琴心。”

桃夭夭憔悴的面容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曾经看到过她从琴中走出来,随着公子的琴声在桃花树下跳舞。万物皆有灵,而她便是琴灵。”然后看着夜曦月的眼睛道:“不过我并没有嫉妒她,她是个绝美的灵,连我看了都忍不住的惊艳。她并不经常出来,或许十年,或许百年才出来一次。我在瑶山呆了三百年了,也总共才见过她三次。我最近一次见到她还是二十年前了。你要没提,我都快要忘记她了。虽然我也很喜欢公子,但他们待我,却更像是待—-一个小孩。我也乐意在他们跟前玩耍。当然,或许是我更相信那琴灵不是我和公子之间的威胁吧。她更像是一个美妙的存在。”

“那你知道琴心或许已经死了这件事吗?”

桃夭夭震惊道:“琴心已死?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我见到她时她还好好的。她已经是个十几万岁的灵了,怎么会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抱歉!谁让你一直都是个又狡猾又麻烦的小妖精,让我不得不质疑你先前对我说的话。不过现在看来,你或许并没有对我隐瞒。我们虽然救了你,可并不想救个麻烦。虽然不能确定你说的有多少是真话,但太子长琴入了魔,琴心死了这件事是没错的。我不大爱欠人情,太子长琴一年前的引路之宜左右我是要回报的,而你又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现在还比较虚弱,就先好好休息吧!”

桃夭夭道:“我跟你们没有仇怨,只不过是想在瑶山一生安安静静的陪着公子而已,我没有必要骗你什么。只是希望,你在帮助他的同时,带我一起吧!我会听话,不再淘气捣蛋。”然后低垂着头,声音微弱而悲伤:“他若不能好好的,我活着也是没有了滋味。”

“你现在魂魄才刚刚稳定,还不适合长途跋涉,先好好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桃夭夭的房间,夜曦月委实不想让桃夭夭牵扯进来,她知道她没有说谎,但有时候,说谎的人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谎罢了。或许可以理解为桃夭夭淘气捣蛋完全是跟七月樱一个路子,不过因为年龄小,精力旺盛罢了。但她一个天真无邪修炼不过几百岁的小妖精,委实不该牵扯到上古的恩怨情仇中,威力太大,而她太小,会为之丧命的。

虽然盘古玉皇咒被倾落椿要挟走了,但无念并没有离开巴州,他一直在城中游荡,像个游方的和尚般。可这番游荡却令他收获颇丰,他在巴州郊外的树林中找到了中央鬼帝周乞的尸体,尸体神魂已失,无念只能从他的伤口上得知,他是被一个女人杀了。

夜曦月出来后正好看到无念从外面回来,夜曦月道:“师父回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然后将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太子长琴的事情跟无念说了一遍,她现在在纠结该怎么办:去彼岸夕畔?阎魔女会借忘川水给她吗?留在这里,倾落椿虽然还控制着陈显煜,但目前来看,她还算一个守信的人,陈显煜目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无念道:“孰轻孰重我无法做出评判,只是你的责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你应该让自己更轻松一些,那对你有无上的好处。”

夜曦月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在这天地间是有多么的卑小微贱,我曾经想过留在蓬莱山出家做个道姑,因缘际会我无法留在那里。经历这这么许多事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无法断发成空,那就好好的活着,起码我还有给予我生命的师父您,还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还有我最亲爱的哥哥。既然如此,那我的人生就不应该是暗淡无光的,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你们不遗余力的帮着我;那么当你们茫然无措的时候,我自然也会为此付出我的所有。”

无念深深的看着她,沉默着,现在的夜曦月的生命之光在耀眼的闪烁着,这不正是他从一开始所希冀的吗?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开口说:“付出太多,在失去的那天,必然也会痛如心绞。”

他转身目有隐忍,但面上依旧是淡如清风的笑意道:“这样也好,去彼岸夕畔吧!我会留在这里等你们。”

夜曦月对无念开朗一笑,随即又有些歉疚的说:“师父本该在梦泽湖寺中清修,万分抱歉让师父总是纠缠在这俗事之中。”

无念依旧淡然如清风“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人生路漫漫,湖心寺,是你们,也是我的漫漫长路的一个休憩地而已。”

夜曦月觉着无念简直就是个纯净的莲花,她是个容易感动的性子,无念的这些话,就让她无比的感动,可终究这份感动留存在了心里,她不能像对朔月,或者凤凰火,再或者辛青玉般诉说着自己的感念。心中却默默想着“如果有一天,真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会祈求无念让她搬在湖心寺旁,日日听他念佛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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