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之中传来轻微的脚步与喘息声,秦云抬头望去,假的崇老爷正快步向着三人走来。
青玉乾坤算盘的光芒照亮一隅,正好留出了能够单人过去的位置。假的崇老爷阴蛰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半空之中盘旋的青玉乾坤算盘,踏出了几步后一顿,在离光亮几尺之外盘膝打坐。
崇坤只是微微瞥了假的崇老爷一眼,“你若待在这里,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假的崇老爷扯起面皮一笑,“若你打得过,尽管来。”
在这危急的地方,保存实力最为重要。假的崇老爷已经筑基,斗法上虽与身为剑修的元晖有所差距,但是灭掉练气七层的崇坤却是绰绰有余。
崇坤无以为力,只能恨恨地瞪了假的崇老爷一眼。
秦云看了看崇老爷,面对仇人面色平静,杀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一大祸害。指不定在以后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在背后捅刀子的事件。
况且从孔阙的言语与表现之中,秦云已经相信崇坤是真正的崇家血脉,既然如此,那如崇坤所言,假的崇老爷定然是杀害崇家老爷的真凶。秦云拍了拍孔阙的头,传音道,“怎么说好歹也是你的‘夫家’,你明媒正娶的丈夫的杀父仇人在前,你就不去报仇?”
孔阙无聊地踢了踢脚下石子,“那男人想拔老子的毛,老子不去!”
秦云摸了摸鼻子,其实她也想拔他毛来着。孔雀羽毛流光溢彩,多好看啊……若是有一身孔雀羽毛做的法衣,想起来就很漂亮。
秦云正在思索着怎么让孔阙出手教训假的崇老爷时,元晖抽出灵剑,剑尖直指假的崇老爷面门。
假的崇老爷面色平淡地一扫周围,“道友是想在此地斗法?就不担心引起建筑崩塌,大家一起葬身此地?”
元晖淡然道,“我此次奉师命下山,为解崇家之患。既然崇家老爷已死,若是有机会除去罪魁祸首,自是要助崇坤一臂之力。至于引起建筑崩塌,如果此地建筑真有这般容易损坏,打破建筑倒不失为一种脱身方法。”
假的崇老爷面色冷静地打量着元晖,似乎是在考虑他言语间的真假。但是长剑出鞘,似乎是要动真格的。
假的崇老爷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见元晖不为所动,语带诱惑,“崇家可是有着上古秘法《同契心经》!”
秦云心道,又是《同契心经》。孔阙曾言崇坤以一副傲慢的姿态邀请他一起修炼《同契心经》,崇老爷又因它引起杀身之祸,这究竟是什么功法?
崇坤忽地转身看向元晖,眼色之中带着警惕。
元晖眸色平静,没有露出丝毫贪婪,“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呵呵……小子,看来你是没有听说过《同契心经》这本秘法,《同契心经》就是……”
刷!金光扇过,一道金色的光刃朝着崇老爷雷霆而去,饶是假的崇老爷眼疾身快,飞身闪过,光刃打在了身后的墙上,金光的余刃却也在脸上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呵呵……”假的崇老爷伸出舌头一舔脸上的淋漓鲜血,“忍不住动手了……”
崇坤面有愠色,“想要一起行动,就别顶着我爹的面皮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不要多言,二不要顶着他爹的脸说话,崇坤便同意与之同行。
“这可真难……”
崇坤眼色扫去,假的崇老爷耸耸肩,拿出一把匕首,在另一侧完好的脸上直直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
假的崇老爷撕下两片布条,包裹起伤口,“这可没办法。谁让我和你爹是双生子呢。”
崇坤面色发白,你……你胡说!”他可没听说过,他有这样一个叔叔!
“我亲爱的侄儿,你应该还不知道叔叔的名字吧。对了,见不得光的双生子,怎么可能有名字呢?既然你爹叫崇明,那我就叫崇暗吧。”
元晖皱了皱眉头,决定收起灵剑。他奉师命是保护崇家后人,可是现在由外来散修入侵,变成了家族内部争斗,他着实不便卷入其中。至于《同契心经》,哪家没有一两个秘密,既然崇坤无意说起,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秦云摸了摸下巴,这下好玩了……闹到最后,竟然是家族内斗,而且源头便是被孔阙嫌弃了的《同契心经》。
“轰隆隆……”
崇老爷身后的墙面蓦然坍塌,露出了一片七彩光华。荧荧华光,璀璨夺目,似是敛去了世间光华。
“这……这是……”崇暗神色激动,扑到发着七彩光华的房间之中,一手一把宝物,“哈哈……发财了……”
秦云神色警惕,能发出七彩光华的法宝,至少是高阶灵器。看这偌大的屋子,至少也有上万件。上品灵器,每一样拿出去都能够让元婴修士为之大打出手。事有反常……三人对视一眼,谨慎地向着坍塌的墙面迈去。
“啊……亮晶晶……好多亮晶晶!”孔阙大叫一声,也扑向房间。
“孔阙,等等……”秦云却是晚了一步,没能抓住孔阙。
“小云!”
“秦道友!”
身后传来元晖和崇坤的惊呼,秦云回头,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秦云“咚咚”地敲打墙面,心中一片黯然,这墙……竟然是刀枪不入的万年玄铁!
可是,她方才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与此同时,慢上一步的元晖与崇坤眼见着眼前满是灵器的屋子被一道禁制所隔绝,禁制渐渐化作一堵墙,墙面与别处别无二致。
饶是崇坤扇了多少扇子,消耗了不少灵力,也无法再次打开这面墙的禁制。
崇坤不知道元晖与秦云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但是秦云的消失确实有一半他的原因,若是元晖因此怪罪于他,不与他同路,生还的希望几近渺茫。
崇坤心思转得活络,不如先自行告罪。他语带自责道,“元道友,对不起。若非我扇了一扇子,秦道友也不至于……”
这话说得颇有水准,杀父仇人在前,心存报仇之意乃是人之常情。若是因此而怪罪于他,反而于情于理皆为不合,况且,崇坤已经道歉了。
元晖摇摇头,“此事不怪与你。”略一思忖,道,“我们先在此地等候半天。这半天我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次打开禁制。若是无法,那就往后走走看,有没有别的方法寻到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