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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丐世无双

白府白戮书房之内。

“你说魏如风可能去了龙首山?”

“是的!”回答的声音冰冷僵硬,没有丝毫情感,“魏如风是凡境巅峰,行踪诡异难盯,我们花了不少时间,现在能确定他花代价请了一个凡二境巅峰的修士!叫江德坤,这人修为十几年难有寸进,自知进阶无望,于是尽接脏活儿,敛聚财务!”

“所以他们的目标还是麟儿?”

“是!”

“那麟儿现在在哪里?”

“少主现已从青州动身,应该是要回王都了!”

“你现在是凡二境了吧?”

“初期!”

“有胜算吗?”

“没有!”

“敢接吗?”

“死战!”

“再给你十个好手,给我把麟儿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是!”

小乞丐和老乞丐已经走了有十数天儿了,老胳膊小腿儿也走不快!这么久也才走了一小半儿路程,加上不敢上那官道,一路上鲜有人家,生活也没了保证,坑不着,骗不着了!

“我说老家伙!你饿吗?”

“废话!一天没看见米,能不饿吗?”老乞丐躺在一片儿青草地上,有气无力地应答,“这前胸贴后背,屎都没得拉了!”

“老东西!你们别这么粗俗吗?”小乞丐十分嫌弃地开口,“你说你也和我呆了这么久!你怎么就没沾上点书生气,反而是我变得跟你越来越像呢?”

“屁话!你见过那个乞丐去讨饭,还得焚香沐浴,冠礼朝服,跑到人家面前开口就是知乎者也,道德文章的!人家会给你钱吗?那普通人家能听得懂吗?”

“咦~不错!有长进,竟然知道知乎者也,道德文章了!该赏!”

“哼!没大没!小有这么给师父说话的吗?”

“别臭不要脸!我可没叫过你师父!告诉你我可是当朝碎鼎公白戮的儿子,你有那本事做我师父?白戮你知道吗?”

“哦~白戮啊!原来是他呀!”

“恩?你认识我爹!”小乞丐这下惊讶了!

“不认识!”

小乞丐脸一拉,知道又被耍了,“你要真有本事!就露一手,别一天就是吹!要真能耐,我叫我爹摆辇抬你回去!”

“哎呀!还说啥摆辇!能让我吃饱就行!”

“哼!那还用说?我白家还能养不起你!这次回去我要吃烧鸡,要吃糖炒栗子,桂花糕,反正就是鸡鸭鱼肉样样要有!老家伙!你想吃啥!回去了,我叫下人给你做!啥都行!”

“别,那些山珍海味我也没吃过,想像不出是个啥味?我还听说你们有钱人家的饭桌上,一粒鸽子蛋就要一锭金!这还是人吃的吗?我啊,要求也不高,一碗阳春面,卧俩荷包蛋,切点儿葱段儿,再剥两瓣儿蒜,就齐活儿了!”

小乞丐眼一翻,“出息!”

“这可怎么办啊!咱们这都走了小半月!路还没走到一半儿!我们已经快饿死了!怎么办?”小乞丐抱怨着。也在老丐身边儿不远处躺下!

“哦!我的小侯爷!此行难走,那江某送你上路?”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寒冷刺骨。

小乞丐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儿!就见一道身影从不远出飘来,一掌向自己送出,风声呜咽,如死神呢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平日里有气无力的老乞丐哪还是那坑蒙拐骗的无赖样儿,突然暴起往小乞丐身上一扑,用后背挡去那一掌!只是剩下一道掌风从他身上泄出,扑向小乞丐!

哪怕只是一道掌风,也不是小乞丐这细皮嫩肉能承受的起的!顿时身体剧痛,五脏颠位,七窍流血,而那老乞丐为了保全他硬受了一个凡二巅峰的全力一击!小乞丐模糊之间,瞧见那老乞丐一口老血喷出,溅得他满脸都是。而那老乞丐却是嗞着一口红牙!呵呵一笑!哪里还有平日里老不正经的样子,又依稀听见林子周围呼声炸响!

“贼子,敢耳!”

“护驾!”

老乞丐,回头望了那边儿纷乱的战局,再次喷出一口血,将胸口的衣服都染红了,也毫不在意,一把提起迷迷糊糊几近昏迷过去的小乞丐!纵身一跃,直接飞上半空,消失在天边!

这边的战局也不明朗,一个凡二境巅峰对上一个凡二境初期加一群好手!胶着了半天,终于在那凡二巅峰杀了好几个好手后,寻机逃出战圈,直追老乞丐走的方向而去!

“统领!现在怎么办?”

“派一个人马上给将军报信儿,再派些高手来!”那凡二境声音冰冷刺骨,剩下的人随我去护驾!我们可以死,但少主不能死!少主就算死也不能在我们前边儿死!”

“那老乞丐!我们看走眼了!我们遇见他……”

“他对少主没恶意!不必管他!”

小乞丐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外面黑漆漆的,旁边生着一团火儿!火旁边儿坐着那老乞丐,歪歪扭扭地,没个坐相!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小山包上。

“醒了!命可真大!这都没弄死你!”老乞丐面色惨白,胸前带着凝固的血迹,在那火光的映照下,端得吓人!小乞丐眼睛一红。

“你不也没死吗?老不死的!”嘴里却是没好话。

“哈哈哈哈!”老乞丐仰头大笑,似是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才停下。

“原来你真是个高手!”

老乞丐眼睛一瞪,“老子像是说假话的人吗?”

“如果你不救我我会死吧!”

“会!”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又醒了过来!你花了不少力气吧?”

“恩!是废了不小的力气!”

“飞不动了?”

“恩,飞不动了!”

两人像没事人似的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

“疼就别忍着,叫出来,不丢人!”小乞丐又说!

“好!啊……疼死老子了!”

“老家伙!你这辈子最想干什么事儿?”

“有三件事儿!”

“说说。”

“第一件儿想吃一碗面,加俩鸡蛋的!要有葱花,大蒜的!”

“还有呢?”

“第二件,想收个徒弟,传我衣钵!”

“第三件儿呢?”

“这第三件儿嘛!我要是在哪儿死了就把我在哪儿埋了!”

“这第一件儿我没办法!第三件儿我答应你!这第二件嘛!”

“怎么?”

“你不是说我骨骼精奇吗?我做你徒弟吧!能看上眼不?”

“额……勉强算可以吧!”

小乞丐能看得出老乞丐一直在强撑着,他站起身来走到老乞丐面前,郑重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哈哈哈哈”老乞丐又是大笑,小乞丐看得出老家伙是真高兴!

天渐渐亮了!老乞丐和小乞丐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再说话,他们都知道危险还没解除呢!老乞丐盘膝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呼吸微不可闻,像是死去!

忽然,那老乞丐眼睛一睁,压下眼里疲惫苍老,仿佛回光反照,噌地一下站直,在小乞丐眼里挺拔地像一座山峰。

微风拂面,老丐那苍白的鬓角还有露水晶莹。远处一个身影踏风而来。嘴里大呼:白氏小儿,拿命与我!”

小乞丐连身都没起,他知道这不是他的主场儿!

老乞丐回头向小乞丐一望。仰头一笑,一步踏出,浮在半空,口中大喝:“区区凡境蝼蚁,也要灭杀我的弟子?”声音隆隆,如滚天雷,一道无形气浪,直接将对面那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只听见一道惊骇欲绝的声音从下传来。

“这不是凡境!你是红尘仙!你是红尘仙!”

这是小乞丐第一次看见老家伙出手,甚至还没出手。不远处正在急赶的白家死侍听见这声音也是骇然!

老乞丐身体一颤,一口鲜血喷出,强忍着没有倒下!

“老家伙你没事吧?”

“没用了!老了!早年受过的暗伤发了!活不长久了!今天为你再演示一遍为师的手段!不需要你记住!我已为你连筋续脉,并留下道种!他日能有多大成就就看你造化了!”

“为师这一生,游戏红尘,所修之道,乃我自创大梦道!庄生梦蝶,蝶梦庄生。我梦红尘,红尘有我!”

老丐手一挥,天地寂静,这老丐竟直接在半空横卧,呼呼大睡!而立马这周围所有人都睡下了,那追杀而来的龙首山修士,还有后面赶来的白家死侍,尽皆入梦!

在那梦里,老丐有如仙神,一步到达那凡二境身前嘴里念叨:“修我仙身,不朽岁月!”

手一点,那人便不能动弹。嘴里又道:“修我仙魂,不堕轮回!”

接着大手一挥,那人大叫着直接化作烟尘消散!嘴里再道:“修我仙心,不忘今生!”

一战终结,从梦中醒来,这一梦长如一甲子,短又如一瞬间,小乞丐一看下面那龙首山的人早已没了声息,明显已死!

小乞丐惊觉这才是神仙手段啊!彻底怔在那里!那老乞丐早已回到火边儿坐下!眼睛闭着,像在睡觉!

山下有一行人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山!不一会儿!远处烟尘遮天,轰隆作响,马声嘶鸣!旌旗招展,其上正是那笔记浑健,霸道无匹的白字!

所有人都停在小山坡下!阵列森严,没人上去打扰小乞丐!

“师父!想什么呢?”

“那碗卧荷包蛋的阳春面!”

“出息!我叫人给你买去!”小乞丐转身,身子挺的笔直,再也不像那小乞丐!向小山包下一吼:“王贵可在?”

“小侯爷!奴才在!”

“马上给我买一碗阳春面,加俩荷包蛋,撒上葱花,剥俩大蒜!我给你一炷香!一炷香不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卑职领命!”

一骑绝尘而去。

“怎么样?这下你放心了吧!”

“恩!不错!放心了!我现在累的慌!得睡一会儿!面来了叫我!”

“恩…你睡!待会儿我叫你!”

太阳升起来了!王贵终于回来了!果然是一碗阳春面,俩鸡蛋,有葱有蒜!小乞丐端着碗,捧到老家伙面前!

“嘿!老家伙!起来吃面了!”

没有回应。

“唉…咳咳…我给你说,你再不起来我可就吃了!”

依旧没有回应。

“老家伙睡的真死!”小乞丐将碗放下!

那碗面可真香!白的鸡蛋,绿的葱,还有几辦儿晶莹的蒜!小乞丐偷偷喝了一口!

“味道是真******好!”说完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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