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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芸姑

君竹一下子跑了老远,一刻儿也不敢放松,她精神力强大是没错,刚刚也是依靠精神力改变弯刀方向,可是她毕竟年岁太小,修炼时间也短,身体素质跟体内灵力终究是匮乏的。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天将将放晴,但是也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刻,天边泛起了火烧云,街上的人流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条街生的奇特,名为落荫街;街的左侧是各种铺子,右侧是一条宽敞的大河,河边垂着扶柳,那水蓝蓝的,平滑的像一面镜子,十分美丽。

河面围着一处高高的栏杆,栏杆这面,是一些摊主在此摆些小东小西,一些摊主使劲儿吆喝热情好客,一些摊主闭目养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雨后的大街泛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此时,人群熙熙攘攘,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位也渐渐多了起来,原本宽阔的大街,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局促了。

君竹跟在人群中间,这里人多让她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很少出过门儿的她看一切都觉得新鲜,正当这时,鼻尖传来一股儿香喷喷的味道,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抬眼便寻香看过去。

那是一妙龄女子,挽着一个辫子垂在胸前,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滴溜溜的直转,嘴唇通红,皮肤洁白,很是美丽。

她面前立着一辆推车,上面一个大锅,下面架着柴火,锅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味道极香,一些半大不小的少年都围着她,争先恐后的叫道。

“芸姑,给我来一碗!”

“给我一碗!”

接过碗的少年们吃的是狼吞虎咽。

君竹刹那就觉得肚子饿了,一双呈亮的眼睛望着那口锅,带着期盼和垂涎。

芸姑感受到了一灼热的视线,抬起脸,温和的递给面前顾客一碗,透过人群就见一黑发湿润,身上沾灰的小姑娘,她唇红齿白,眼若星辰,脆生生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这口大锅,见到她望过去,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转身就要走。

“诶,小姑娘…”

芸姑淡淡一笑,笑容透着温和与善意,眼角弯成了月牙儿,舀了一碗灵肉炖肠,快步的走过去。

君竹回过头,见到那碗散发着喷喷香味的灵肉汤,吞了吞口水,咬唇抬眼望着这全然陌生的少女有些紧张的摆手“我只是看看,我没有钱的。”

说罢耳根子都红了。

“没关系,姐姐请你吃的。”少女的声音越发的温柔,美丽的五官朦胧在袅袅的尘烟之中,让萧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小妹妹?”没料到其突然会哭,芸姑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帮忙擦拭可爱的小脸蛋却又腾不出手,一双秀眉立刻染上了焦急。

“没事,我只是想起我娘了……”君竹擦泪,低下头,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她,也跟你一样温柔。”

“你娘?”一开始不知自己才十四五岁怎么就被这已经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认成娘了,尴尬之余还有些不高兴,但当听见小女孩后面那句话时,芸姑蓦然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想也没想就轻声问道“那你娘呢?”

“我娘……她不在了!”

君竹跟着芸姑回了家,芸姑的家坐落在这一带的中心地带的小巷里,一出门走个几分钟就可以看到大街;她的家是一处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院子不大却整洁干净,青石板铺的地面,其边缘处还有一口古井,看上去分外朴素。

芸姑其母早亡,有个年迈热情好客的老父,有个年纪与君竹相当性格古怪的小弟,一颗照明珠高高挂在正厅,照亮了那男孩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精致漂亮。

不过此刻却明显有些阴沉,萧竹一手拿着筷子急匆匆的扒饭,抬眼便可以望见那男孩不善的眼神。

“来,来,来吃!多吃点!”芸父跟小男孩截然不同,他笑开了一张脸,年过五旬却已然可以看到其鬓发已白,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什么灵力的普通人。

他的眼角眉梢挂着热情,其间更夹不甚明显的同情,一直不住的往君竹碗里堆菜。

“别客气,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以后你就是芸姑的妹妹,墨然的姐姐了!”

君竹还未开口推辞,对面的墨然不乐意了,他横眉竖目,筷子往碗里一插“谁要她做我姐姐了,我才不干!”

“姐姐已经那么苦了,凭什么还要养个吃白食的?让她滚,今天晚上就滚!”墨然恶狠狠的开口道。

“小墨,怎么这般没有礼貌?”刚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盘菜的芸姑扬起秀眉,重重的放在桌上“这么自私自利,你是跟谁学的?”

“姐,我……”墨然被自己被亲爱的姐姐训斥了,急得眼睛都红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吗?你每天在外抛头露面赚钱养家,每天那么早就要起来,不仅要负担我跟父亲,每个月还要向老宅交钱,如今你还想养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说她娘死了就死了?我们娘还死了呢?她难道没有爹吗?凭什么要我们养她?”

一番话说得整个餐桌寂静下来,芸姑顿时哑口无声,芸父面带苦色。

君竹头埋着,泪一滴一滴落在碗里面,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擦眼,抬头对着眼前在座的或站着的人桀然一笑“我……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用麻烦你们的,真的。”

本来她也没想在这里久留,那群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她不能连累他们。或是由于那碗灵肉汤太香,或是今晚的月色太圆,或是这屋子太温暖,她始终是不舍的。就让她待在这里一个晚上,享受一个晚上的温暖,从此再去颠沛流离吧!

“小竹……”芸姑才反应过来,刚要劝,就被君竹眉眼弯弯的打断了话。

“姐姐,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爹爹很快又娶了新夫人,我是不高兴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这个理由毫无预料的说服了所有人,再加上君竹身上固然脏兮兮的,却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块好料。

墨家之人把君竹单独安排在一间房,君竹闻着身上还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又想到自己的娘亲,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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