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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飘摇

我阿娘是涵臻夫人宫里的女官。涵臻夫人秀发如缎,身姿婀娜,歌喉婉转,贤良淑德,深得老皇爷的喜爱,老皇爷说,她最是明事理。

阿娘经常看见涵臻夫人一个人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舞剑,身姿飒爽,纱裙飞舞,长剑随着她起舞,绽开满园的奇秀,就像海上的仙女。

可是只有我阿娘知道,老皇爷不在时,涵臻夫人总是一个人在梅树下静静站着。她说她有个好姐妹,也喜欢梅花。可是那位好姐妹,嫁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梅花开了,好姐妹便能回来了。可我们海州国,四季如春,梅树从来都不会开花。

我们海州国盛产珍珠,天子也喜欢这里的珍珠。但是在海州国,却找不到一粒珍珠。我和阿娘也未曾见过一粒海州国的珍珠。涵臻夫人曾和她说过,她一点也不喜欢珍珠,总是觉得每一颗珍珠里都有一个冤魂,在泣诉着一个又一个肝肠寸断的故事。可是朝廷每年逼我们进贡那么多的珍珠,一年一年,死去的珠民好多好多。

宫里的老嬷嬷说,越是黑水下面,越是有洁白无瑕的珍珠。可是黑水险恶,能回归者十之只有一二。那么鲜活炽热的生命,系着绳索还有他们妻子的绝望,殷殷得跳下海。我小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他们的鲜血把海面染成了刺眼的红色,海浪隐没了他们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也曾看见一位怀着孩子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向悬崖,跳下她丈夫下海的地方。每年的七月十四,好多好多伤心欲绝的妻子,在海边的岩石上,给她们死去的丈夫,点了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那些灯漂到海面上,一闪一闪,斑斑驳驳,遥遥映着星星和月光,在苍茫的大海上浮浮沉沉,最后不见踪影。就像她们那无主的魂魄,飘飘荡荡,一点一滴,随风散去。

那年,廊州的岩山城爆发了瘟疫,死了好多好人。那些负责看守犯人的官差,看到河里有一颗一颗闪着光芒的珍珠,便欢欢喜喜得跳下河去捞珍珠。可是不久之后,碰了珍珠的那些人,全部发病了。接着,那些犯人,那些和他们一同流放的妻子儿女,邻里亲友,甚至出诊的大夫,路边的店东和小二,都染上了瘟疫,高烧不退,四肢抽搐,两三天便一命呜呼。廊州牧派了好多名医过来,可到头来,连那些名医也都相继染病死了。不过一个月的光景,整个岩山城居然死了六万多人。

后来岩山城来了个过路的郎中说,他说,那些死去的人的尸体还有他们住过的房子,必须要焚烧。于是,三天后,整个岩山城便被烧成了废墟,瘟疫这才被终止。天子把幸存的十几口人都迁移到了廊州更偏僻的鬼山城,并且告诫他们,不得将此事外传。

不久,天子的使臣来了,宣读天子的敕令,原来引起瘟疫的珍珠,是我们海州国产的。

长胡子的使臣,黑袍玉冠,咄咄逼人,老皇爷忧心忡忡。他只给我们三日期限,查明真相,否则将挥军南下,踏平海洲国。

三日很快过去了。那天的一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找佩姐姐带我进宫看阿娘,她是慕然哥哥的堂姐,这宫里可没啥她不了解的地方。但涵臻宫里的人说,阿娘和涵臻夫人去南安殿了。于是,我便和佩姐姐又蹑手蹑脚得翻开碧海阁的小门,从那穿过地窖来到了南安殿。

那日的南安殿,高高瘦瘦的使臣立在殿上,手持闪着银光的天子剑,十六位武将分立使臣两侧。老皇爷和涵臻夫人立在使臣对面,他紧握着涵臻夫人的手。苏老将军、爷爷、阿爹、则护卫着老皇爷和涵臻夫人。我的阿娘,立在不远处的屏风那。整个殿上都充满了寒冷、严肃和宁死不屈。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我看到慕然哥哥从屏风后走出,他穿着大海那般颜色的长衫,簪着繁星一般的冠带,他对那使臣说,我是海洲国惟一的王子,我海洲国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我的祖父也不会。不如我跟你去,待天子真相查明,我再回来。他斩钉截铁,刚毅果断。那使臣和十六位武将都大吃了一惊,他们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不见了。

于是就这样,慕然哥哥朝着老皇爷跪下,磕了三个头,只身一人跟着使臣去了高州,只带了一把从小玩到大的木剑。而老皇爷背对着远去的慕然哥哥,久久不愿转头。

慕然哥哥走后,老皇爷的身边就只剩下涵臻夫人了。他遣散了好多好多宫女和女官。我阿娘跪着求老皇爷不要赶她走。老皇爷说,那么你就在这里陪夫人最后一晚。明天太阳出来了,你也就回家吧。

那天清晨,老皇爷和涵臻夫人带着阿娘还有好多人来到大海边的白鹭台上。他和涵臻夫人,亲手点亮了六万一千四百四十九盏莲花灯。他们就这么跪在岩石上,默默念着极乐咒。

涵臻夫人望着那一盏一盏远去的莲花灯,脸上闪着泪花。

第二日天亮了,那些灯都漂好远了,看不见了。

苏老将军护着老皇爷和涵臻夫人回去了。

我阿娘也回家了。

不久,涵臻夫人就去世了。老皇爷说,慕和叔叔英年早逝,涵臻夫人寻她的孩子去了。后来的那十年,每到慕然哥哥离去的那一天,老皇爷便一个人站在我们海州国最高的渡谋山上,遥遥望着高州的方向。直到十三年前,老皇爷最后一次来到渡谋山,他对我阿爹说,他这一辈子恐怕都等不到他最心疼的孙儿了。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这样的场景,固然美好。可他宁愿慕然哥哥只是那场宴会上,窗外那葫芦藤上一个葫芦。但那次从渡谋山回来不久,老皇爷便去世了。

今日,我打开了老皇爷临终留给心儿的那副神女步摇,这是当年涵臻夫人进宫时带的。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涵臻夫人的时候,风姿卓绝,温柔如水。我取下老皇爷念念不忘的那只凤凰,在凤凰中空的躯体里,居然看见了涵臻夫人的血书。书上说,涵臻夫人本名林萱,独孤怀远找了她二十年,才找到她,又花了三年的时候,设计珍珠疫,希望天子能将海洲灭国。珍珠疫爆发。独孤怀远偷偷潜入海洲国,告知涵臻夫人实情,涵臻夫人感罪念深重,于是自尽了。

可是老皇爷为什么不把血书交给天子。陈恪道。这样也好还老皇爷一个公道。

孩子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天子怎么会真的不明白呢。海洲弹丸小国,附属天朝。岂会真的将染了瘟疫的珍珠丢在廊州岩山城的溪水里。叶贞娘道。

慕然道,我被那七个带着大面的人绑着。是贞娘和段大哥段大嫂救了我们。

我们四人便一起隐居在了这里,海州国当时侥幸逃出的二十余户宗室,在段大哥和段大嫂的帮助下,也来到了这里。我索性便假姓苏名阿木,靠着贞娘祖上传下的制伞手艺,了此残身。

只是不知逊大哥如何了,这十几年,没有一丁点他的信息

心儿道,爹爹,逊伯伯吉人自有天象,说不定,说不定,他正像您一样,改了名字,生活的好好的呢

慕然的双手在木剑的剑身上慢慢摸索着,突得,他右臂一振,左手向左一抽,木剑顿时碎木飞扬,光光两声,剑鞘和剑身两截木头掉落在地。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只见,一柄闪烁着寒光通体洁白如水晶的长剑正横握在慕然两手中。慕然道,那年,祖父做了这个木头剑套,将这把凝霜剑藏在了这木头剑的心里。待我知晓其中奥秘时,海州已亡国了。

那么,当年那些带着大面的人,看中的就是这把剑。沁儿的爹娘也因此死于非命。

慕然道,看中,看不中。无相无为,无尘无土,都是过眼云烟了。那些年,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也就没有什么好不好了。

他老泪纵横,突得,他倒转剑刃,猛地刺入自己的胸口,又贯胸而出。他这一剑刺得又快又猛,陈恪和花枯荣两人的双手还未够得上他握剑的双手,慕然便缓缓倒在了叶贞娘怀中。

阿爹

慕然哥哥

心儿和叶贞娘同时尖叫

花枯荣疾步上前,道,快躺下,我从周老头子那学了些,心儿,心儿

不,慕然一左一右挽着她娘两道,贞娘,我这辈子,最,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了。我让你受了委屈了。心儿,,心儿

他突然眼珠一转,不动了。

不,叶贞娘突然一声大哭,慕然哥哥,我不委屈,我不委屈。我在海州国等了你那么多年,终于让我又遇见你了。她潸然泪下,道,心儿,心儿,你喊我娘,喊了十几年,我真的,真的好开心,我不枉此生了。心儿,你知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心儿吗

母女两相拥,心儿道,阿爹说,这是老祖宗给我取的名字。

是啊,心儿,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儿。

心儿,我们海州国的习俗,人死后,乘一叶孤舟,大海便能待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我和爹爹,坐一叶孤舟,那么,我们来世还是,还是亲人。

她挪了挪身子,靠在慕然的前胸,又缓缓从发髻上取下簪子,娘,娘,你要干什么,陈恪和心儿忙伸双手伸向叶贞娘,但未及两人的双手够到叶贞娘的右手,发簪已又快又猛得刺入了她的心口。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娘,心儿哭得撕心裂肺,忙用手去拔那发簪。叶贞娘按着那发簪,慢慢得道,

心儿啊,这簪子也是我的阿爹给我的。当年,城破时,我本该追随老皇爷还有阿爹,阿哥九泉的。可是,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枯荣伯伯啊,不必费力了,这簪子上也沾满了毒药,你是救不活我的。心儿,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心儿,娘再也看不到你出阁了。。。。她的眼角喷涌出道道黑色的血痕,气息由平稳变急促,由急促变强烈,由强烈变得衰竭。但脸上却现出一片无限喜悦的神色,继而软软得跌在了慕然的怀里。她的手紧紧握着慕然的手。在最后的那一刻,她依稀记得,那年,在海州国的海边,慕然哥哥带着她,去捡贝壳。她好累,要睡着了,梦里,慕然哥哥还有心儿,她们一家人还是在青州的那间青石屋下,在油纸伞上绘着那动人的故事。

心儿伏地磕首,泪如泉涌。心中悲痛,可阿爹和阿娘终究回不来了。

陈恪也伏地磕首,花枯荣也在身后叩拜。

陈恪将凝霜剑放在心儿怀里,心儿却一把将剑丢弃在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爹,我阿娘。。。。。。。

不,心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排慕伯伯和你娘的后事,陈恪拍着她的肩膀道,心儿,别哭了,我们给你阿爹和阿娘,好好收拾。心儿,如果你愿意,你就到云栖谷里啊,我会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你一辈子的。

心儿抬头望着他,退后几步,扑在慕然和叶贞娘身上道,不,不,我只想要我的阿爹和阿娘。我要守着他们。她眼中满是泪水,哀伤和疼痛的神情交错从横。

陈恪和花枯荣只得退出,在洞外守着。

花枯荣道,这么些年,苏老哥过得,过得真当是不易。他仰脖猛灌下一口酒,酒溅道篝火上,发出几声噼噼啪啪的声响,转而又恢复平静。

这一夜,谁都没有安睡。

花枯荣灌了一晚上的酒,酒没了,便装满海水,仰头饮下。这海水又咸又苦又涩,好像就是人一生的困苦。陈恪在青溪已知他们老家的风俗,便自去山中伐来翠竹,扎成竹筏。

天亮了。

陈恪慢慢走到那洞内,慕然和叶贞娘并肩躺着,已换好了干净衣衫。心儿跪在二人身前的地上道,阿爹,阿娘,心儿守了你们一夜,这一夜,心儿说了这些年,我们一家人的故事。青溪的山,青溪的水,还有我们家那些绘满故事的油纸伞。有一天,心儿也会将你和阿娘的故事绘在油纸伞上,到了晴天,楠江上,便都是我们一家人的故事了。那么我们一家三口便又能相遇了。她脸色苍白,神色哀伤,却不是昨日那个明媚如画,笑靥怜人的女子了。抬头对着陈恪,自顾道,恪哥哥,恳求你帮我,送阿爹阿娘最后一程吧。陈恪自是应允。

太阳出来了,这一日天气晴好,水都是蓝蓝的,竹筏上,慕然和叶贞娘,并肩躺着。心儿正对着竹筏,跪在海边的碎石上,喃喃道,恪哥哥,海州国的大海,也是这般湛蓝的吧。阿娘说,在我们的老家,用水掬一捧水,挥洒开,便能看见海那头有彩虹的影子,五颜六色,斑斑驳驳。

她又朝着竹筏,磕了十六个头,道,我听舅舅说,我们老家,父母养了儿女几年,儿女便给父母磕几个头,我今年十六岁,那么,便是十六个。那些给父母磕了六十个,七十个头的人,他们,他们一定是儿孙满堂,无牵无挂得走的。她的声音却已是嘶哑,一阵哽咽,又缓缓将竹筏向海中央推去,几行泪水便也从眼中落下。

竹筏缓缓远去,消逝在海上。陈恪和花枯荣也单膝下跪,祭奠二人。花枯荣望着那远去的竹筏,喃喃自语,十三年,你十六岁。十三年,你十六岁。

此时,一阵脚步声从东南面传来,似是来了好多人,

抬头望去,却是楚辞,龙小诺。陈逸,温蔓,熙言。另有一个约莫六七岁模样的孩童,带着黑色斗笠,垂下黑纱,紧紧爬在陈逸身后,温蔓时不时低头抬手去摸那孩童,但那孩童,歪歪斜斜,偏偏不让温蔓抚摸。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和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忽远忽近得跟着,正是那天诛地灭。

地灭道,我的逸小郎君啊。楚公子,你高抬贵手,别伤着我的小郎君啊,我的小郎君啊。

楚辞道,地前辈,我自然不会伤着陈逸,只是带他去个地方

一行人也远远看见了陈恪等三人,地灭朝陈恪喊着,小阿恪啊,我们一个顾左,一个顾右。那天诛闻听此言,几步抢上前,朝地灭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道,你个死老太婆,你就这么点出息。你的小郎君死不了的,老太婆,再说一句小郎君,我往死里抽你。这管我们何事啊,你非要眼巴巴得跟来。真是气死我了。地灭却不恼,道,等救了我的小郎君,老娘再回去找你算账,你抽我的这几个耳光,我加十倍,二十倍给你送回去。二人一路吵闹不休,但其余几人对二人的争吵,却视而不见,都自顾走着。

陈恪疑惑道,楚公子,你为何带着他们。

他又抬眼去看陈逸和熙言两人,见她二人一言不发,知是被点了哑穴,便暗中将两粒碎砂夹在掌中,轻轻击出,先后解开两人哑穴。

而此时,那个在地上爬着的孩童也先到了陈恪和花枯荣了跟前,抬起了头。

啊得一声,心儿轻轻一喊,一阵恐惧。

这掉落的面纱下赫然是一个孩童,颈上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头颅!

这两个头时而一起向上张望,时而一起向左晃动,时候一起向右转动,时而又两个头靠在一起,发出呵呵的笑声,流出黏糊糊的口水。两双眼睛均目光呆滞,仿佛只能从喉间发出呵呵,嘿嘿的叫声,含糊不清,像猴子又像马儿嘶吼。而那两脸上,更是极为惨白,着实瘆人。温蔓对着陈恪,心儿,花枯荣微微点头抱歉,便也顾不上三人诧异的眼光,拿手绢给那两个嘴角擦去口水,那两张嘴却同时咬住了温蔓那纤细的玉手。温蔓泪眼婆娑,但仍然由那两张嘴同时咬着。待龙小诺给那两张嘴递了两片肉干,方才松开。温蔓手上,一片通红。小诺又递过一方丝巾,温蔓接过道,多些龙姑娘,我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她说最后一句,眼睛却是望向那双头的孩儿,又是悔恨又是自责又是凄楚。

这颇为诡异的场景,看得心儿毛骨悚然。陈恪上前道,逸伯伯,楚公子,小诺妹妹,这是哪家的孩子,发生什么事了。他又望向花枯荣,却见花枯荣也是满脸狐疑,自然不知前因后果。而天诛地灭也是被这孩子的怪模样给吓了一大跳。

熙言和陈逸并肩站着,陈逸将熙言搂着熙言的肩膀道,夫人可有大碍

熙言面色疲惫,摇着头,道,不碍事的。

楚辞冷冷得看着这三个人,还有那怪异的孩童道,今日都在这里,陈逸,我爹爹和我娘亲,就葬在这座岛上。十三年了。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一般扎向陈逸的心口,眼神如同寒冰一般,仿佛马上就有一道道冰棱从他眼中射出。

而花枯荣拱手向陈逸行礼,又行到他身后,垂手站着。

但此时龙小诺和陈恪都吃了一惊,均想着,他说他娘亲和爹爹就葬在这里十三年,他的娘亲不是楚夫人吗。难道楚夫人死了十几年了,那么我们看到的楚夫人又是谁呢。

一股寒冷的掌风微微从右侧不知不觉得飘来,这一冷一寒之间,陈恪清清楚楚得看见,楚辞的右手微微挥了一下,碎心掌,陈恪暗自道,便忙使双掌去对那碎心掌的掌力,两股力道撞在凸起的岩石上,五六丈高的岩石瞬间爆开,激起一阵碎屑,变成无数细小的石块,落进海里,激起浪花。陈逸跃起,双掌自下而上拍出,身子却已飘在半空,双掌掌心都向外,划了个半圆,去挡楚辞迅速凌空飞出的第二掌,这正是西溪十九绝中的烟散西溪。但也是这一跃一挡之间,楚辞第二掌又被削去了。陈逸又一个起伏,左脚点地,在碎屑飞扬中,右手伸向熙言,顺势将熙言揽入怀中。而花枯荣方才是站在陈逸身后的,顺势向前一步,伸出双臂,一左一右将龙小诺和心儿挡在身后,脚下一个回旋,提拉住二人的后衣领,将两人拉开几丈远。天诛地灭则一左一右将温蔓和那孩子夹在中间,地灭向东带着温蔓,天诛向西抱起孩子,也飘远了几丈。

待碎石落尽,碎屑散去,楚辞却剑尖直指陈恪,不屑得道,枉为你一口一个,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云沁姐姐。但也朝温蔓喊着,温阿姨,你方才也见着了额,这个陈逸,只顾他娘子,哪里会顾及你和孩子。

但龙小诺,心儿更是从方才的惊心动魄中变为满脸疑惑,二人齐齐脱口而出,云沁姐姐。

楚辞却仰天大笑,小诺忙几步越到到身侧,道,楚哥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

但他却冷冷得望向陈逸道,陈逸,你个伪君子。沧州那个农家小院你还记得吗,那个叫玉人香的毒药,你还记得吗

沧州的农家小院,玉人香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楚辞如此严厉而愤怒而又冷若冰霜得指责陈逸,几道目光纷纷射向了他。而温蔓却坐在地上,将那孩儿揽在胸前,泪眼阑珊,自顾道,悯儿,悯儿,都是娘不好,我们马上走,离开这个地方。悯儿说去哪,娘便带悯儿去哪里了。说着便起身将那孩儿抱在胸前,自顾向外行去。

这下,众人的目光又都纷纷望向温蔓和那孩儿,而花枯荣和熙言是最为疑惑的,温蔓在西溪山庄十几年,可这孩儿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这怎么可能是温蔓的孩子。但见温蔓脸上却满是心酸和凄楚,可这荒岛孤悬海中,她又没有大船,行了几步,她便又抱着那孩儿,立在地上,放声大哭,众人便又围了上去。

楚辞拍着那孩儿的肩头道,温阿姨,待我收拾了这伪君子,我带你去我们琉璃宫找华婆婆给悯儿瞧瞧。又冲着陈逸道,你以为戴了大面,我便认不出你吗。我们琉璃宫难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吗。他剑尖横过,直指陈逸心口。

陈逸却也不避闪,眼色从熙言脸上扫过,又望向温蔓和那孩子,对着他们三人轻笑了一下,抚了抚衣袖,迎着那剑尖,挺身轻轻迎了过去,剑身慢慢慢慢,一寸一寸没入他的心口。

逸哥,熙言和温蔓同时上前抢呼,一左一右立在了陈逸身侧。而温蔓的右手还抱着那孩儿。陈恪和花枯荣也疾步上前,各出一掌击向了楚辞,同时两人又封住了陈逸心口的大穴。楚辞左掌虚握成兰花状,向右侧轻轻挥出,陈恪和花枯荣击出的两掌便被轻松化去。但他右手依旧牢牢得抓着那剑柄,奋力旋了几下,又猛地从陈逸心口抽出,而后,将那柄琉璃剑立在了地上。

陈逸心口瞬间喷出一道鲜血,辛得方才陈恪和花枯荣封住了他的心脉,且陈逸内功修为也在众人之上,如若换做其他人,必定当场身亡。楚公子,我们西溪山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几次三番挑衅我夫君。熙言用衣袖擦去陈逸胸口的鲜血,又朝楚辞道。她说话之间,抬眼一望,刚好和温蔓目光相遇。便又道,多谢温先生关心,眼神又望向温蔓的左手。温蔓抓着陈逸右臂的左手抖动了几下,但马上松开,退后了几尺,又安抚那哇哇嚎叫,泪眼连连的那孩儿。

这一剑,真比扎在熙言的心上还疼。楚辞却道,比起他扎在我心上的剑,这点算什么呢。他说话之间,又两记掌力击向了陈逸。陈恪从旁击出行云流水,迈开大步向前,左手向右,右手向左,五张伸开,去接那碎心掌,几步之间,便到了楚辞近前,两人对立,不过相隔数寸。

几声沙沙响,楚辞向后飘去几丈,又向陈恪击掌,他身法飘逸灵动,掌风也是如古画中当风的衣带一般。他的声音也变得飘飘渺渺,当年,正是这个伪君子,在我们家那沧州的小院里,杀了我爹娘,不过,就是看中了一把叫凝霜剑的破剑。但他此话一出,所与人均鸦雀无声,熙言脸上更是又伤心又生气。而心儿听闻,便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凝霜剑。

是逸某的错,当年逸某年轻气盛,经不住那绝世宝剑的诱惑,便干了一件错事,杀了楚公子的双亲。陈逸推开众人,让出一条道,望向楚辞道,他说话的样子里,虽然虚弱,且功力已折损了大半,估摸只剩一层都不到了。陈恪和花枯荣松了口气的时候听闻陈逸如此解释,也是极为震惊。若非亲耳听闻,自然谁都不会相信,名震江湖的逸大侠,居然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而更可笑的是,逸大侠居然为了一把剑就杀人。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天诛地灭狐疑,熙言脸色苍白,龙小诺和心儿一个蔑视,一个仇视,温蔓眼中全是泪珠儿,只剩那孩儿此刻嘿嘿哈哈傻笑个不停。心儿也明白了阿爹说的,那几个带大面之人是谁,正是眼前的这个陈逸。心儿心中情绪起伏之间,那凝霜剑不知不觉已被心儿抽出了剑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凝霜剑,只听楚辞一声长啸,碎心掌如同狂风暴雨般击向凝霜剑。他一掌猛与一掌,而掌力中又包含了碎心掌的无数种掌法,掌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在剑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心儿被掌风震得推开了几尺,凝霜剑也顺势从她手中滑落,直直立在了碎石中。辛得陈恪从右侧挡住了碎心掌锋利的掌风,否则心儿便是筋脉尽断了。心儿双手一下便绕上了陈恪的脖颈。

这击向凝霜剑的掌风,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向。楚辞离凝霜剑越来越近,掌声中听的楚辞的声音,我今日就毁了这把剑。但那凝霜剑却丝毫无损坏,仍然立在碎石中。

陈恪现下刚为陈逸推宫过血,而天诛地灭又将取出一粒林芝血鹤丹给陈逸服下。别管我了,去救楚公子吧。陈逸现下昏昏沉沉,但却直直拉着陈恪的手。

地灭道,小阿恪,我来照料小郎君,你去阻了那小娃娃,疯疯癫癫的,吵着我小郎君静养。

只有龙小诺,朝楚辞喊着,楚哥哥,你怎么了。可楚辞这掌风凌厉,她又是万万不敢靠近,脸上尽是无奈和伤心。便朝陈恪喊着,恪哥哥,你救救我楚哥哥啊。我龙小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来求我的,今日我便来求你来救救他。说这,他双膝跪下,便朝众人磕头。

呼呼呼,陈恪击出几掌,人却已飘到了龙小诺身后,他赶忙扶起龙小诺,却瞧见她膝盖上早已一片通红。

但陈恪呼出的三掌却尽数被楚辞挡了回来,掌力也将陈恪和小诺退后了一尺许。

这掌力似乎越来越强烈,再这么打下来,怕是这岛也要被打沉了。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又啪得一声,只见一个发髻高耸,身穿锦绣华服的夫人立在了楚辞的身前。她这身形一闪之间,竟然牢牢得将楚辞的掌风从中断开,而自己有面朝楚辞,立在了凝霜剑和楚辞之间。正是楚夫人。

龙小诺朝她喊道,楚夫人,楚夫人,您快救救楚辞吧。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是吗,楚夫人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又转头望向陈逸道,我辞儿这一剑是我们兰亭赋中的西子浣纱。可惜了这陈逸,死是死不了,就是今后便是废人一个了。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却又让人无端得觉得心里发憷,即使她端庄雅致。袖子轻轻一挥,凝霜剑便直直弹起,落到了她手里,她瞧了瞧这剑,道,我道是什么呢,不过是南海海底的一块顽石。又呼得一声,将剑抛给心儿道,小姑娘,这破东西还给你,你们几个,带着这东西,赶紧走吧。趁着我还不想杀光你们。

陈恪右手挥起,将凝霜剑接住,道,我替这位心儿姑娘多谢前辈。

闻听此言,楚夫人突然凝住了笑脸,望向心儿,有时怜惜,又是温婉道,果然是个极标致的美人儿。她这个儿字还没说话,心儿却只觉她的身形像天女散花般飘起几丈高,几道华丽的菱纱便在她周身缓缓散开。是兰亭赋中的桃花还泪,陈恪忙挺身将心儿忽得推开,忙用行云流水去挡。但菱纱已没过陈恪肩头,陈恪只觉肩颈处一阵酸痛。

别动,心儿,别碰那菱纱。陈恪朝心儿喊着

可楚夫人这菱纱如同缠上了心儿一般,在心儿身侧飞来飞去。陈恪掌风也顺着这菱纱呼来呼去,这菱纱现下比利刃还锋利,却又如同流水一般,无法斩断。陈恪牢牢将心儿护在身后,楚夫人道,你如此护着这位小姑娘。陈恪道,我与心儿如同姐妹一般,自是要护她周全。心儿,你抓着我,陈恪朝心儿喊着。心儿却将凝霜递给陈恪道,恪哥哥,你用凝霜剑试试,我听几个舅舅说,凝霜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说着,心儿将凝霜剑递给陈恪。陈恪左手揽着心儿,右手持剑,顺着菱纱高低起伏,呼得一声,砍断了一条楚夫人的菱纱。心儿,我们走,陈恪向上跃起,点了几下地,已冲破这菱纱阵,站到了陈逸身前。但楚辞也几步跃了过来,一枚缝衣针从地灭指缝中飞出,朝楚辞手腕飞去,但却见楚辞隔空点了几下,叮得一声,长针被如同粉末般散去,落在地上。

而楚辞的右手早穿过人群,扼住了陈逸的脖颈。

你们这么多人,让我想起了当年也是这么多人。楚辞道,又点了三下,将离陈逸最近的熙言、温蔓还有那孩儿点了穴道,三人瞬间无法动弹。

楚辞右手从陈逸脖颈处滑开,缓缓伏下身体,对还跌坐在熙言怀中的陈逸道,当年,我家破人亡,今日我也叫你家破人亡。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冰冰冷冷,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他的手腕轻轻一转,不要,陈恪、花枯荣、地灭同时抢出,三人掌风在陈逸胸前数寸中交汇,四人只觉这股力道如流水般平静,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去。陈恪将掌风变为千里杀,朝花枯荣和地灭道,枯荣伯伯,段妈妈,你们和段大伯一起带着逸大侠和他们几个快走。陈逸道,不,今日之事,由我而起,自当由我终结。他语气已变为很弱。但还是隔空点了几下,同时解开了熙言、温蔓和那孩儿的穴道。

这五人的掌风变成了两股。楚夫人缓缓行过,望向那四人道,你们这四人,今日陪我家辞儿过招。着实是辛苦各位了。她这盈盈笑语间,右手握成梅花状,迅速点到了心儿的胸口。心儿小心,这是楚夫人碎心掌中的踏雪寻梅。龙小诺又急急刺出玉剑变挡,哗得一声,那柄玉剑被斩落成了两截,咣当几下掉在地上。楚夫人却道,小姑娘好胆量,怪不得辞儿如此喜欢你。依旧是温柔典雅。但话音未落,方才那记碎心掌未被削去的掌力,便拍到了心儿的胸口。

凶险异常,陈恪忽得踢起几颗石子,它们首尾相连,在心儿胸口横过,又碰碰得变成了碎屑。

碎屑中又突得闪出一道绿色和银色的寒光,两枚短短的只有数寸大小的暗器从心儿那胸口出一左一右向右飞了出去。

阿爹,阿爹,那两个头的孩子,突然齐声喊着。他这喊声清晰可变,如寻常孩儿并两样。但随着这两声叫唤,那两个头的孩子从陈逸身后滚到地上,又摊在陈逸脚边不动了,伸直了四肢。胸口插了一枝绿色的竹子。陈恪也瞧清楚了,是那年方先生送给云沁的。

绿色竹子处溢出一片鲜血,悯儿的两个头都睁大了眼睛,眼珠却都是一动不动的。悯儿,悯儿,温蔓急忙抢上前,可这悯儿却早已断了呼吸。陈逸眼中瞬间热泪盈眶,道,悯儿,是阿爹对不住你,都是阿爹的错。

话音一落,众人也皆是震惊。这孩儿居然是陈逸和温先生的孩子。

温蔓伏在悯儿身上,拍着他的两张脸道,悯儿,悯儿,你醒醒。悯儿。悯儿。神色凄楚,眼中充满了怒气。楚夫人,我儿和你无冤无仇,今日我便也让你走不出这岛。温蔓一转身,声音早已不是方才的凄楚,从地上捡起小诺那把短剑的一截,狠狠朝楚夫人刺去。楚夫人身形依旧未动,但温蔓手中的短剑却叮咚一声又落在了地上,变成了碎屑。她手中被那碎片划破的口子,汩汩向往渗出鲜血。

哗拉一声,楚夫人微微笑了两声,手指一勾,却见悯儿心口处插着的竹子凌空飞起,忽得又朝心儿飞去。

告诉你们,我原名叫简云浩,简云沁是我的亲姐姐。我们和爹娘在沧州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是陈逸,陈逸这个小人,带人来杀了我们。

陈逸道,楚公子,楚公子。当时有人告知逸某,说令尊和令堂意欲立慕王子为天子,要谋反。逸某不得已,带了几个江湖朋友。

谋反,陈逸,你可真会推卸责任,当时是你的亲哥哥去救的慕伯伯吧。意欲谋反的是你们陈家人把。有人谋反,自有飞龙军,玄武军。

不,不是的。他们说大哥也被你父母蒙骗了,以为到了你们家,慕王子便能如虎添翼了。

所以你便杀了我父母,害得我们骨肉分离十几年

他一字一句,调理清晰

对陈恪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温阿姨,你来说

温蔓道,我在江湖上走投无路,多亏楚公子相救。陈逸始乱终弃,害了我的孩儿长了这么一副怪模样

她说道始乱终弃,地灭仔细望了望那两个头的孩童,又瞧见温蔓,也是个气度不凡的美人。顿时明白了八九分,道,温妹妹啊,这天下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我看今日他正妻也在,不如,不如。这孩子,我看是哪吒转世,是你的造化啊。阿弥陀佛啊。

楚辞打断她道,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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