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雨生母亲青筋突出且黝黑的手抚摸着钟雨生的脸庞,母亲紧锁的眉头下一双浑浊的泪眼。嘴里喃喃念着话,边念边抹眼泪。
“他们真的好可怜!”护士长的眼眶湿红不知何时已飘来。“我刚刚去找领导了,领导的意思说得跟你们记者谈一下。现在就去我们院长办公室?”
“可以,我们早点谈好,好让他们家早点回家团聚。”老张迫切希望这个可怜的家庭可以早点团聚。
县医院东面的医疗检查楼顶层,东走廊的最后一间,门口放置着一盆叶尖带着焦气的苏铁便是院长办公室。叩,叩!“院长,我带记者过来了。”白衣护士长引领老张、秦羽和任欢兮进入院长办公室。
门一开,院长办公桌后鲜红的“在世华佗”锦旗扎进人眼。红色实木办公桌上简单放置着一台电脑,一台电话和几个装满文件的文件收纳盒。嵌在办公桌看文档的知天命男子见人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材料向秦羽一行人走来,依次和老张、秦羽、任欢兮握手表示礼貌。院长和任欢兮握手时不停地打量她,眼里透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任欢兮有些局促不安,她从见到院长第一眼起就一直低着头看地板。
“您们好,请坐!我是本院院长杨布力。”额头微隆,眼袋浮肿,眼角细纹如鱼尾,眼瞳已不见明亮略显浑浊,微笑起来嘴角撑起法令纹的院长简要讲述情况。“听林护士长说,今天有位记者先生送了个疑似怀孕的男人上我院就诊,这个疑似怀孕的男人正是前两日送来急救后来去世的那个产妇的丈夫?”
“是我送来的。送来的那个男人叫钟雨生他是汾原山十八沟的,他的腹部肿大近一年了,今天凌晨我们本来要接他来医院检查却发现他休克晕倒。后来我在茶水间遇见我同事听他聊起前天车祸去世的产妇的事,才知道车祸去世的临盆产妇正是钟雨生的妻子蓝小芳。”秦羽简要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是这样啊。林护士长说,患者家境贫困支付不了急救费用和孩子的住院费,我这边可以帮忙减免。但是有个条件!”杨布力浓密的刀眉挑了一下。
“什么条件?只要力所能及,不伤天害理都可以答应!”老张深情望着杨布力生怕他那句减免不生效。
“必须好好报道本院免费替疑似怀孕男人治疗的新闻,内容必须积极正面,侧面反应本院的医疗技术和医德医行不少于500个字。”杨布力伸出五个手指头,脸上的刀眉沸腾了起来。
“这样是隐性广告,广告方面我们这些小记者没有权利做决定。我需要打个电话给我们编辑问一下,您等我一下。”说完便拎着随身杯转身出门打电话。
“旁边这位小姑娘是小伙子你的女朋友吗?”杨布力低头泡起茶来。
清润的茶水在线条柔滑的茶盘上缓缓流淌,伴随着细细的流水声低着头任欢兮开口。“杨老师,不是的。他是我哥哥!”一旁的秦羽一身冷汗,我不是她哥哥!但是这样的场景他不好辩驳,只能默默地听任欢兮讲述。
“哈哈,你也是我的学生?难怪我看着眼熟。”杨布力从上到下打量身着蓝色连衣裙的任欢兮。“我不记得我的学生里面有个这样的大美女,你可别骗我。”
“杨老师,您的学生太多了,您可能不记得了。我是09级闽州大学医学系外科专业的,我只是选修了您的肿瘤剖析课。我上大学的时候一般都戴眼镜很普通,您可能不认识。”任欢兮眼睛只敢看着杨布力塌扁的鼻梁骨,手指不停缴着裙角。
“杨院长,您觉得钟雨生的腹部肿大会不会跟肿瘤有关?”秦羽不想这两个人再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
杨布力放下茶壶,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掌合拢。“正常情况下,钟雨生情况应属肿瘤。我个人觉得男人怀孕这是天方夜谭。但我听抢救医生说在钟雨生的腹部听到了规律的心跳声,这种情况我也是没有遇见过。我们只能等用B超机检查了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才能用最安全的办法解救患者。”
“杨院长,我们编辑说可以。请你们尽快安排检查治疗钟雨生。”老张夺门而进。
杨布力嘴角撑起法令纹,“我会尽快安排!感谢你们的到来,我现在安排人去给钟雨生做检查,麻烦你们代我通知钟雨生家人。”
“好,麻烦杨院长才是!”老张紧握杨布力的手甚是激动。
秦羽和终于可以喘口气的任欢兮携手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带给钟雨生一家人,留下老张和他的随身杯在他们身后看他们手牵手。
“秦羽哥哥,你说钟雨生会不会开心得又晕过去?”任欢兮望着天花板,嘴角微扬地说,她已经开心得忘乎所以。
捏着任欢兮软乎乎的说,秦羽内心猥琐地笑了千万遍。为了不让掌心的美好溜走他都不敢多说话,又怕任欢兮突然觉醒溜手,他不得不说了任欢兮一句。“乱讲话!他怎么能在晕倒一次,他很快就会病愈和他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了。”
“是!是!是!很快病愈,和他儿子开心得生活在一起。我们快走吧!我们快把好消息告诉他们!”任欢兮拉了拉秦羽的手,原来任欢兮早有意识她拉着秦羽的手,只不过是妹妹牵着哥哥跑的那种。
正当秦羽和任欢兮路过儿科育儿室的时候,秦羽的眼睛黑了一下,他又看见了那个瞪着眼流着血泪的绿色碎花裙女人。秦羽晃了晃脑袋,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保持清醒,“兮兮,你有看见什么吗?”
“看见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看见了什么?”任欢兮一头雾水。
“我看见了蓝小芳!”秦羽低声对任欢兮耳语。
“啊?现在这个时候有我在,你应该是看不见那个世界的她啊?你确定是她?”
“确定!一定是她!”蓝小芳的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已经刻在秦羽的心里。
“那她已经变成了寄生灵了!只有寄生灵不畏惧纯阳之力,它们把人类的肉体当做盾牌。蓝小芳的灵还在这家医院,而且寄生在这附近的某个人身上!”任欢兮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