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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气

上古时期没有法诀之分,修行之法称为功,应用法门称为咒,如今时过境迁,修行之法称为法,应用法门称为术和诀。这便如同炼药,神农以前没有丹,都是将药置于罐中熬煮成汤,提炼成药剂,神农创造炼丹法门,提取灵药精华结成药丹,相对来说药效更强些,渐渐将熬药之法替代,如今熬药之法只有南方巫族在用,凡人熬药却是因为没有法力的无奈之举。

修行有九个境界,世间灵物也大多分九等,暗合九之极数,入门便是炼气境界,不过能够坐照内视,精气神三海开辟,拥有神识之力,法力,气血容纳灵气;随后是筑基境界,脱胎换骨,罡气护体能够在高空体育罡风飞行,法力纯化为液体;然后是结丹境界,法力继续纯化,结成金丹;随后是元婴境界,金丹为胎,生出元婴,精气神皆存与元婴之中,突破时天地感化,降下雷劫,不渡雷劫金丹便化不成元婴;再后便是化神,元婴成长,如同修士筑基一般能够独自抵御罡风;其后是炼虚,化神圣为凡物,神光内敛,与天地大道感应;合体境界,自身与大道相和,举手投足间沟通天地借力;大乘境界,便是自身大道完全,显化为天地神律;最后渡劫境界便是圆满,能够超脱天地。

上古之时没有前三个境界,人人出生便是元婴,是因为创世神力尚未消退,人人都是天生神人,举手投足带着神力,因此开始修行便是开始参悟天地大道。随着生灵繁衍,神力褪去,神体退化,修行便要先修身,脱胎换骨将凡躯重新回返先天。照女娲理论,世间生灵都是创世神的一口先天之气化成,在人间生存,先天之气逐渐消散,完全消散便是死亡,修行便是壮大自身先天之气,古时生灵较少,每人分得的先天之气较多,因此天生神人,后来生灵繁衍,先天之气便渐渐稀疏,只有壮大到先天境界才能开始尝试合道。

因此前三个境界修行极为简单,但后面的境界却需要从天地神律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大道,无比艰难,前面境界修行快慢与功法根骨有关,后面却可以说是人人平等。

叶苏此时还未入门,先天境界不知道还有多远,将阵法图案记下以后便出了青篱。

叶苏吃力移动爪子,在女娲庙前清理出一片空地,随后开始刻画阵法,阵法由无数符文组成,符文来自于前人对这片天地的理解,甚至有些本就是天地间存在的神秘图案,蕴含着神人的力量,因此就算没有法力,仅仅将符文刻画出来也有效,只是没有力量驱动,效果会弱上许多。

半个多时辰过去,总算将阵法完成,叶苏到一旁的水池里洗了洗爪子,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直接用身体接触泥土已经是极限了,要不是如今是动物的身体,哪里用得着这么吃力?

人族的身体构造来着与创世神本身,因此各方面潜力都比其他种族好,智慧也天生在其他种族之上,其他种族修炼至元婴境界以后都会拥有化成人身的能力,便是起源与此,相比其他的身体构造,人族的体质可谓得天独厚。

人族稍微学习便可游水,可御器飞行,对妖族来说,却要元婴之后才能摆脱身体限制,这便是其中一角。

阵法完成,小小的范围内开始起风,小小的风在原地旋转,将周围元气抽出,渐渐显现在叶苏面前。

在正式进入炼气境界之前,按理说是不可能看见这些元气的,但是在这个阵法中,所有的元气都显化了出来,一缕缕带着颜色的气体仿佛细长的游鱼在阵法中游走。

颜色不同代表这是不同种类的元气,简陋的阵法并不能只抽取单一的元气,而是颇为混杂,但是在阵法范围内,各色元气游动,仿佛一个七彩光团,看起来十分美妙。

叶苏轻轻扇动翅膀,飞进阵法中央,身体运转《采气篇》,便能见到那些被从天地之间剥离出来的元气仿佛受到接引一般慢慢流进自己体内,自己身体也仿佛在冬日晒着阳光一般舒服。

若是有人在旁边,便能够看到一缕缕彩色气体在空中游动,然后百鸟朝凤一般涌入一只翠绿的小鸟体内,渐渐演变成一个彩色光团。

元气洗刷体内杂质,然而这具鸟身叶苏刚刚得到,先前那神奇的枝叶看起来也不是凡物,并没有杂质被洗出来。

小小的阵法能够抽取的元气并不多,速度也不怎么快,但是对于一个还未入门的人来说却已经足够。叶苏闭着眼睛,忽然灵光一闪,虽然闭着眼,却已经能够看到自己体内经脉器官,精气神三海在体内散发毫光,那些元气在自己体内游走,最后在脑海中汇聚成一粒虚幻的珠子。

“是了,我现在是妖兽,只能凝聚妖丹,若是人类,元气应该是汇聚在丹田之中化成法力。”叶苏暗自想到,妖丹刚刚凝聚,看起来脆弱无比,轻轻一碰便可能破碎,只是那些为数不多的元气已经在妖丹内部勾勒自己的样子,一只翠绿黄鹂。

这时叶苏脖子轻轻一热,便见一个烙印发光,投影进妖丹,在妖丹上也印下一个完全一样的烙印。

这印记是女娲所留,想来有神奇的力量,只是女娲并未告诉他应用之法,还得他自己发掘,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

叶苏仔细看去,那烙印虽然小,但是符文复杂,隐约是一只神鸟的模样。

“传说天皇伏羲地皇女娲都是被神鸟救下,带到雷泽风氏部落长大的,真正在何处出生却是个谜题。”叶苏想起在学堂听先生教过的上古神话,雷泽也在大西洲旁,只是离西幽相去甚远。

女娲用救自己的神鸟作为标记,想必是感念救命之恩。

妖丹中自己的神形勾勒完毕,便算是正是开始修行,叶苏心念一动,换成鱼身,发现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鱼身并没有完成入门。

“早知道在水池旁边画阵法了。”叶苏心中懊恼,化成鱼身便需要在水里呼吸,不然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变成一条死鱼。

依样画葫芦再来了一遍,此番形成的妖丹里面勾勒一条青鲤游动,女娲神印依然给了一个拓印。

在水池里静止不动,叶苏张口吐出为数不多的妖元将青篱稍微祭炼,融于神形之中,不然他走到哪里嘴里还得叼一个竹筒,真要累死鸟了。

修行法宝也分等级,青篱便属于最高等级的先天法宝,这类法宝不是人为炼制,而是天地交感而生,比起炼制的法宝更加强大,而且往往有着强大的功用。除却先天后天二种分类,另外一套分类体系便是看法宝之中蕴含多少道禁制。

禁制便是炼制法宝时勾勒的在法宝中的阵法,赋予法宝能力,没有禁制的法宝便如同凡物,只有其材料本身的属性,加上禁制却能增加种种妙用。最强大的法宝能有三十六道禁制,最低也要有一道,禁制越多,使用时消耗的法力也就越多。与修士修为对应,炼气修士能够完全发挥出一道到四道禁制的法宝的威力,筑基是一道到八道,以此类推,同样禁制的法宝,先天法宝要比后天强,这是天地造化与能工巧匠的区别。

炼制法宝的材料也决定了法宝最多能有多少道禁制,材料太差便容纳不了太多禁制,强行打上只会使法宝报废,除非是像女娲一般的神人,夺天地造化,点石成金,在炼器时改变材料材质,能够将凡铁炼制成神兵。

青篱是空间法宝,催动并不需要太多的法力,因为叶苏只需要用它来打开里面的空间,另一面每天会产出一滴灵液,有着神奇的药效,却不是输入法力能够改变的。

卷轴上记载,青篱另一面滴出的灵液,便是传说中的帝流浆,乃是神人的饮料,另一个名字便是琼浆玉露,蕴含的灵气充沛,长期服用更能改善体质,身体轻若鸿毛,神话中对其效果有些夸大,服用以后便能羽化飞仙,不过百毒不侵的效果却是真的。

叶苏心中想的却是,一天一滴,舔一下就没了,攒一口的量都不知道要多久,神人要是靠青篱产出帝流浆,渴死了都不一定能喝上……

却不想帝流浆又不只是青篱产出,不然天地破裂之前哪来的琼浆。

青篱之名,来源于女娲当年在里面空间土地的边缘种了一圈树当做篱笆,挡住边界,看起来不会有掉下去的危险。

“师父当年也有点恐高啊?”叶苏笑着想到,琥珀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在水中玩耍了一会叶苏便开始学习那引魂咒,准备趁那鬼族还未强大之前先将自己肉身夺回,凡人居住的地方大多灵气稀薄,不然早成了修行之地或者妖兽肆虐,那鬼族又不会采气法门,应该不会太快进入炼气境界,按叶苏计算,自己应该稍微占些优势。只是时间越长,他的优势就越弱,毕竟鬼族曾是有修为的,如今不过从头再来,比自己头一回自然快得多。因此自己必须快些学会,叶苏也不贪心,只要学会引魂咒,再学个克制鬼族的攻击法诀便行。

鬼族当初是女娲亲手封印的,论对付鬼族的办法,谁还能比得上女娲传承?

小小黄鹂翅膀扇动,将自己身体停在半空,随后张口吐出一条金线,这便是引魂之术,可惜叶苏妖元不足,金线仅仅存在一瞬便化成光点消散。

“金线得碰到人身才能将魂魄勾出,这强度还不行。”叶苏自语,面色凝重,这个法术可是关系到自己的肉身,万一没弄好自己可就一辈子都是鸟了,虽然元婴以后可以化成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原装,而且,他才刚刚炼气,按妖兽等级,才刚刚从凡鸟变成一阶妖兽,元婴还远着呢。

夜色渐起,森林中一片黑暗,女娲庙前稍微有些光亮,却是一只小鸟在练习法术。

远处一只山猫原本想将黄鹂捕杀,正欲跃起扑住,破旧女娲庙里,神像蓦然发光,将山猫震住,使得它不敢再动。

这便是神像多年留存的信仰香火之力,替女娲守护徒儿,只要香火愿力不绝,叶苏在女娲神庙内就是安全的。只是这神像的光,叶苏却看不到,他甚至不曾发现远处那只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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