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解西风,湖南人,今年二十二,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三年退役,又混了三年日子,就到了今天。
我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离世,如今就剩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我的父亲生前是一位阴阳先生,平时与鬼神通灵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他的儿子,我也能简单的与鬼魂对话,虽然这方面本事不及父亲,不过我这人除了长得帅以外,还有一个与容貌并存的头脑。
“1+1等于几?”
“一+一的话,应该是等于王吧,答案肯定没那么简单。”
“明明是等于你自己。”
“啥?”
“二呗。”
“……”
意外,意外。像这种题目根本体现不了我的智商,毕竟脑残出的题目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
我当兵退役回来的那一年,正好是我的父母发生意外的那一年,一场车祸,彻底破坏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们家是属于比较穷的那种家庭,在农村可能差别不会太明显,不过家中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父亲走街串巷给人算命卖黄符,背后容易遭人闲话不说,赚的还非常少。其实从现在的我看来,阴阳先生这碗饭是很赚的,一般有两手蒙人的绝活,都能富得流油。可无奈,我老头心眼太好,舍不得榨取老百姓们的血汗钱,每天赚的钱,也就刚刚好满足日常生活需求,根本攒不到钱。这也是我为什么初中念完不继续往下念的原因了。
不过在我看来,我父亲这人还是没有他儿子我有头脑,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干了一辈子阴阳先生,也没有赚到钱,但是我仅仅是花了一个月,就能赚好几千甚至好几万。
大家别误会,我说的赚钱,并不是赚活人的钱,毕竟是农村,一个月几万,那得做多少黑心买卖啊?
大家也别怕,活人钱不好赚,死人的钱,可容易多了。
因为这世上很多人的死亡,都是来的比较突然的,就比如出车祸,或者莫名其妙猝死的。这些人生前小金库里面,指不定有几座金山呢,鬼魂是不能用这些钱的,甚至碰一下都不行。
这时候哥们就闪亮登场了,那些钱他们花又花不了,带又带不走,怎么办呢?他们可以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或者小金库的位置告诉我,我再告诉他们的家人,然后从中提点回扣,就是这样了。
至于回扣是多少,那就得看那家人的生活条件如何了,如果条件非常好,不缺那点钱,那么我就从中拿一半左右。别急着说哥们我黑,我还没说完呢。如果家庭条件非常艰难,我会在死者原有的数目之上,再多给一些。这也算是一种比较另类的劫富济贫吧。反正那些钱我不拿,最后也是充公了,倒不如做点看得见的好事。
这时候可能有哥们要质疑了,为什么那些意外死亡的人,不直接把自己的钱给到家人手上,反而要让一个外人从中渔利?
这其中自有它的道理,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生人阳气较重,一般的鬼魂是不敢近身的,但是阴阳先生就不同了,人体有三盏灯,拍灭两盏,就可以开阴阳眼了,那时候人体阴气较重,不会对鬼魂造成伤害,所以我才是他们委托的不二人选。
说了这么多,终于有生意上门了,咳咳,好像不应该为这事高兴。不过这种生意也不是那么好接的,一般一个星期能有一桩生意上门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而且就算有生意上门,也不是说一定就能有赚的,偶尔也有倒贴的时候。就当是去旅游了。做这行的,最重要的是口碑,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客户。
我坐在一张八仙桌后面,一只浑身是血的鬼魂轻飘飘的钻了进来,这玩意怪渗人的。一片惨淡的烛光,加上从门缝里钻进来的一丝月光,倾洒在这死鬼的身上,在加上他那阴森的鬼脸还有时不时从喉咙里滚动发出的呵呵声,真他妈渗人,就连我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是解先生吧。”
这死鬼特意发出诡异的声音,明显是在试探我的虚实。
我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让他这家伙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起码这种场面,对于三年驾龄的我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你叫什么名字?生前是哪里人?怎么死的?需要我怎么帮你?”我一连问了四个问题,直接谈正事,我可没功夫跟这死鬼过家家。
“我都已经死了,名字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只能告诉你,我生前是湖北人。”
湖北人,我是湖南人,说起来还是邻居,这距离不算远,我之前就去过几趟湖北,都说湖北有三宝:热干面,鸭脖,还有美女。
“金库里有多少钱?”我淡淡的问了一句很露骨的话,感觉自己酷酷哒。不过这种问题还是需要问的,我曾经就有过一次,有个死鬼账户里只有一百,我傻乎乎的坐了一天的火车,到了当地拿到银行卡,输入密码,只有一百余额。我瞬间就蒙逼了。
我不紧不慢的从桌上拿起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望向那男鬼。口里的还没咽下去,那死鬼的一句话就让我全给喷出来了。
“十万。”
“等等,你说啥?再说一遍?”我此时全然忘了顾及自身形象,之前装出的牛逼样子,此时早已荡然无存,牛没了,就连逼也不装了。
“十万。”
“好,这单生意我接了。”
“等等,解师傅,先别答应这么利索,这单生意,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啥?取个钱有啥困难的?表示不懂。于是就问他“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我的这单生意,如果你能做到,那十万就都是你的。”
我一听这话,十万啊,卧槽,够我一个季度的生意了,做不到也得做到啊,这可是我的棺,哦不,老婆本。做了这单生意,就能娶老婆了,嘿嘿嘿,光是想想就开心。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跟我绕了这么大的弯子,都没说出需要我做什么,看来事情不太好办,我得慎重一点,不能为了区区十万就去冒不该冒的风险。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我好好想想才能决定接不接这单生意。”说实话,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讲道理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对方开价就是十万,我好歹听听是啥再决定吧。
这家伙就给我如此如此的讲了一大堆,我听懂了个大概。
他今年在武汉上大学,家庭条件非常不错,父母都是年收入过百万的精英,这种富二代自然是不缺钱的,不过令我感到麻烦的还是他后面说的,他今年念大四,眼看再过两个月就能大学毕业,开始着手继承父母的事业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几天,大学里出现了一桩怪事,不知道什么原因,从一个星期前的某一天开始,女生宿舍楼就出现了问题,所有的住校女大学生都被锁在寝室里面出不来了,门没有上锁,但就像有一面空气墙一样,将女寝大楼与外界隔离开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照他说的这情形,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麻烦,以前好像听过父亲讲这情况类似的故事,不过就是记不起来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渐渐弄懂了个大概,但心里难免还是有几个疑点,于是问他“你是怎么知道里面人出不来的,讲道理这种大范围的鬼打墙,应该是彻底与外界隔离才对吧?还有,这么大的事情,政府应该会管的吧?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不过可以用手机联系。至于我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四天之前的那个晚上,女学生们已经被困在女寝大楼三天了,我当时心里着急什么都没想,一个劲的往女寝大楼的那堵空气墙上面撞,撞到意识开始模糊,然后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你是为了去见你女朋友才这么拼的吧?大老爷们干嘛扭扭捏捏?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去帮你把女朋友救出来吧?”
“嘿嘿,解师傅真是聪明绝顶,什么事都能猜到。”
这家伙竟然拍起了我的马屁,虽然我这人宠辱不惊,不过我还是得对他说一句,兄弟,好眼力。
“解师傅不必管其他人,只需要救出一个叫夏烨的女孩就行了。”
“这单生意我且看看再说,如果能够帮到你那自然是好,如果不在我能力范围内,那就不能怪我了。而且你确定她们还活着么?三天还说得过去,可是从你的话里分析,她们已经至少被困一个星期了,你确定她们……”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相信他还是听得懂的。不过他的回答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他说他们大学的食堂刚刚好就在女寝大楼的一楼,不用担心她们是否饿死了,因为他们学校食堂一般情况下都会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的粮食。
“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交给政府去处理,毕竟如果没解决好的话,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我的下半辈子可能都会活在阴影里面,而且这种事情校方应该有能力处理才对。”
我把我的心里话对那鬼哥们说了,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兄弟,可能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这鬼哥们说完往门外飘去,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如果说他们校方能解决的话,肯定早就解决了,事情拖到现在,怕是真的没那么好收拾了,看在这鬼哥们对自己女友一片真心的份上,我也不能这么瞻前顾后,让人看不起。于是我对他又说了一句话,这事我最在意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答完了就看情况接不接这单生意。”没等那鬼哥们回头,我接着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你死才一个星期不到,我自知自己的斤两,不可能让一个新死一个星期不到的鬼魂找上门来。我在地府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名声。”
那鬼哥们站在门口有气无力的说:“我刚死的时候,遇见一个中年人的鬼魂,他说湖南有一个叫做解西风的阴阳先生,可能愿意帮我,于是我就二话没说,直接过来找兄弟你了。”
“好吧,这单生意我就不说接不接了,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去武汉,如果能帮到你,这生意就算我接了,如果帮不到你,那也不能怪兄弟我了,因为我尽力了。”
“行。有兄弟你这话就够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到我的。”
说完,那鬼魂就飘了出去,可能是怕我变卦吧,走的相当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