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啊！知道，我知道，”洪武道，“我准备找您呢，这两天太忙了，您看这样好不好，过两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两人在电话里叨叨了一通，约定两天后见。
这边订单还没着落，那边催债的又来了！洪武挂断电话，心下思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
洪武直接给夏总打了电话，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小时，才被一个女助理领到了夏总的办公室。
走在楼道的时候，远看见一个体态肥胖的男人从夏总办公室出来，洪武一看那男人一张黑黑的脸，便想起当年他送快递的时候，电动车后溜把一个人的车子刮了，那车主就是这个黑脸男人，当时他还要讹洪武三千块钱，幸好林婉仪及时出现甩给他五百元，爱要不要，不要报警，才把事情解决。
现在想起来，洪武心中还是愤愤不平。想不到在这里遇见，这个世界真小！
黑脸男人也认出了洪武，与洪武擦肩而过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洪武一眼。
而洪武，只是轻蔑地一笑而过。
夏总，年过半百，两鬓微苍，一副稳如泰山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内心一点点的波澜。
洪武把产品宣传册和一份代理方案交到夏总手里，夏总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道：“你是小薇的同学？”
“是。我们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洪武道。
“只是普通朋友？”夏总抬眼瞅了洪武一眼道。
“是的，普通朋友。”洪武道。
夏总把手上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慢条斯理地道：“我们是准备做灯具这一块，但是呢，你们这一类型的产品，已经有几个不错的厂商了。所以，不好意思。”
“啊……这……”洪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难道生意就这么就谈完了？“这份代理方案您要是觉得哪里不好，我们可以再谈嘛。”
“是啊，夏总，产品不合适，我们也可以改进的。”郑商远道。
“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已经有选择了。”夏总道，“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抱歉。”
洪武和郑商远灰溜溜地出了夏总办公室。
看来，夏总也只是应付一下夏薇，毕竟他还是个商人。
那么，他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已经有了选择？哎！要是会读心术就好了！
“武哥，下面我们怎么办？”郑商远道。
“先到楼下呆会儿，让我好好想想。”
两个人下了楼，坐到车里。
洪武扶了扶眼镜道：“我们在这一直等，等他出来，我们再去谈。商远你把我们这几款产品的成本再估算一下，一定要准确。”
两个人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夏总出来。
郑商远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抓耳挠腮。
洪武看着郑商远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
“武哥，你可真有耐心。”郑商远道。
“想当年，我送快递的时候，没少在大楼底下等人，这都是练出来的。”洪武淡淡地道。
两人正聊着，就见夏总从大楼出来，司机开着一辆轿车已经停在他的面前。
洪武赶紧跳下车，跑过去，“夏总，夏总，请慢……”
“小洪？你们还没走？”夏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
“夏总，我只说一句话，关于我们的产品，我可以再加10个点的返利给您。”洪武道，“您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再加10个点？”夏总老道沉着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马上又恢复正常。
“对，夏总。我们有绝对的诚意与您合作！”洪武道。
夏总并没有直接回答，浅浅一笑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夏总说完上了车，一溜烟儿清失在暮色之中。
……
“再加10个点？武哥，我没听错吧？”郑商远惊愕失色，“以我们的产能和成本，这样的订单最多只能满足我们基本生存，利润简直少得可怜！万一有个什么波动，我们很有可能入不敷出。”
“商远，即使这样，人家也不一定会选择我们。”洪武一耸肩道，“刚才你也看见了。”
郑商远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两人往车上走。
洪武边走边道：“现在我们是内忧外患，如不壮士断腕，怕是连生存都是问题。”
“哦。”郑商远哦了一声，他还是有点心疼那白白送出去的利润。虽然夏总还没有认可他们的方案。
“这段时间我也研究了一下市场，我们的产品已经做了5年，样式老旧，技术落后，即使不遇到金融危机马上也要被淘汰了。”洪武说着，发动了车子，继续道：“如果这次我们能生存下去，我计划投入一部分研发，出新产品，只有不断出新才能吃到丰厚的利润。虽然这个不是那么容易，但至少这是我们的未来和希望，但是眼下我们首要做的是生存！”
洪武一翻话令郑商远茅塞顿开，“武哥，原来你想得这么远！”
洪武微笑，开动车子，奔工厂的方向而去。
……
把郑商远送回工厂，洪武才猛然想起，他竟然忘了接林婉仪下班了！
于是赶紧给林婉仪打电话，林婉仪早已经回到家了。
“婉仪姐，对不起，我今天太忙，忘了接你下班了……”洪武一进门就忙解释。
“没关系的，姐这不都回来了吗?”林婉仪端着一盘菜放桌上一放，“快吃饭吧！”
洪武看着可人的林婉仪，和那一桌可口的家常菜，劳顿了一天的紧张与困乏已然消去。
饭间，洪武想说以后赚了钱给林婉仪买辆车，但是一想，这样一来各有各的车，不就要各走各的路了吗？算了，就坐我的哈哈6吧！
“姐想，要不要再买辆车呢？”林婉仪道，“这样会方便一些。”
“婉仪姐，下次我保证准时接你，这次确实是忙过头了！”洪武可是不赞成林婉仪买车的。
“小武，你别误会，姐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还耽误你做事。”林婉仪道。
“不耽误，不耽误，你看我公司在城东，你事务所在城市中心，这路线多顺啊！”洪武想搜索出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来劝林婉仪不要买车。但好像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林婉仪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其实林婉仪的内心，何尝不想让她的小武接她上下班？她是希望能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女人啊，想做什么就做嘛，为什么非要找个被动的理由。
不过，很显然，洪武给出的理由，并没有帮助她说服自己。
“唉？对了！”洪武突然一激灵，“咱们院里只有一个车库，再买了车，往哪放呀！”
不错，这个院子很小，车库是用彩钢瓦搭建而成，在院墙上开个口安个卷闸门，就是车库门了。若是再想搭个车库出来，还真是没有空间了。
“哦，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林婉仪终于找到了理由。
两个人相视而笑，莫名地开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