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新家,离公司更近,我神清气爽去上班。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看书,Alex兴致高昂地开始朗诵一首英文诗。我以为自己走错房间,误入了一场读书会。
走近一看,他们围着十几本IU的书,昨天似乎在源哥书柜也看到过,听说是市面上脱销很久的绝版书。IU既是个当红明星,又是个旅美诗人,常年雄霸各大畅销书排行榜,号称是诗歌界的半壁江山。据说麦先生在美国时就认识她了,这次特意请来当节目嘉宾,希望能和明星们撞击出火花。
这位女诗人是个极具批判色彩的诗人,任何日常的东西到了她那里都变得格外有见解。《病》就是她最具批判意义的一本诗集。鬼鬼高声朗读起她的成名作《看病》:
医生我痛!药开完了,你换个病吧。
文思思也拿起一本,“这篇好,叫《亲》。”说着她就朗诵起来:
书包啊亲,你是护书宝。螃蟹啊亲,你是任性有钳人。屎壳螂啊亲,你是集翔物。
我凑近了一块儿看,嘿,还有个下篇,叫《亲(下)》:
屎壳郎爸爸,屎壳郎妈妈,屎壳郎宝宝,你们就是集翔快乐的一家。
如今国人把她的文风称为“忧郁励志派”或者“鸡血鸡汤派”,总之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后现代主义。
有个英国作家还把她的故事写成了传记体小说,叫作《月亮》,前两年我周围的朋友人手一本,没看过这本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和国际接轨的90后,火爆程度堪比曾经的小四老师。
“我看过她的杂志专访,据说就是为了让读者更专注她的书,而不是她本人,所以才拒绝公布一切影像类的资料。不过听丁一说她一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在麦先生办公室呢。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本尊了。”鬼鬼说。
“那这次来上我们节目,真是太给面子了,爆点十足啊!”我感叹说,“不过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总觉得在哪儿听过。”OS:卧槽,这不就是源哥前女友iu的书吗!她,要来上节目?!
文思思灵光乍现,说:“会不会对关系好的异性产生幻想?这个做题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话题性?”
我们敲了敲麦先生办公室的门,准备提交策划案,麦先生示意我们进去。
只见窗户旁,有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正在看书。麦先生说:“你们来得正好,这位就是咱们下期的嘉宾——IU。”
那一瞬间我脑子高速运转——
前女友等于IU?
才貌双全名声斐然的旅美诗人IU?
高冷书房里不仅有照片,还收集了绝版的诗集?
到底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我打量着IU,她真人比照片上更高挑,梳着干练的学生马尾,上身一件简单的字母卫衣,下身一件破洞牛仔裤,活脱脱的一个清纯少女。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冲我微微一笑。我也点头回了一笑,气场不能输嘛。
文思思见嘉宾也在,马上把刚刚的新想法抛了出来:“会不会对关系好的异性产生幻想?这个题目很有意思,我觉得下一期节目可以用。”麦先生听了点点头说:“不错,‘幻想’这个词很巧妙。可以是产生好感,有在一起的幻想;也可以是另一方面,有更深层次的幻想。iu,你觉得呢?”
我第一次听到IU说话,声音十分甜美,她说:“以我的经验来看,女生很容易爱上对自己好的异性。我曾经遇到一个很有趣,很耀眼的男生,桌球、玩牌、篮球,钢琴,学习样样精通,我一开始就很崇拜他,到后来忍不住就幻想跟他在一起,想做他的女朋友,每天都和他腻歪在一起。”说着还抬头看了看麦先生。
我的右手攥着一支圆珠笔,越攥越紧,勒得手生疼,仿佛是在控制某种情绪,但这种情绪却又无从捕捉。胸口有一股气提不上来,也顺不下去。
只听IU说:“刚认识他的时候,是个秋天,我们去看电影。结果下了很大的雨,他把衣服披在我头上,想象一下,我们在雨中漫步,欣赏漫天的红叶,像不像一首诗?”
“你是想说‘那天夕阳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鬼鬼打岔问道。
“No,No,No!”IU带着少女的娇羞,接着说,“我们是两株相依的枫树,根在地下奔跑,叶在风中呼唤。说你是雨,雨散风流;说我是叶,叶落知秋。”
所有人都沉浸在IU的诗里,只听麦先生咳嗽了两声说:“我记得那是个夏天,雨很大,最后你受了风寒发高烧,可能病糊涂了吧。”
“深秋!我的诗集《红叶》就是为了纪念那天的情景。肯定是深秋!”IU强调着。
“夏天!那时候我们都说夏天只有傻子才会感冒。”麦先生和她争执起来。他见证过他俩的爱情,我还记得那张他们三个人的合影,IU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显得格外亲昵。
对关系好的异性产生好感,然后走到一起。原来他们的爱情,是这样开头的,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