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人要跟上来,易的脸色立刻黑得吓人,他看向小皓的眼神透着警告,小皓也别有深意地望着他,眼看两人之间快要碰撞出小火苗,我对易说道:“我们快去书房吧,快到晚饭时间了。”因为我知道平时他最看重我的身体,三餐必须按时吃。听到我催促,易收回了警告的目光,快步向前走去,我们几个心思各异地跟在后面。
平日里书房是我和易两个人专属的空间,小皓也是不常来的,他说讨厌书房里年代久远的腐朽味道。今天突然多出两个人,我也有些不适应,本来一个最能让人放松,卸下伪装的地方,今天格外的闷。
小皓在外人面前本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自顾自迈步走向角落的雕花木椅,自然地将双腿交叠,已经隐隐有一种睥睨一切的姿态。丝丝缕缕的光线下,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我知道他喜静的脾性,也就不再打扰他。既然说了是上来补习,自然要做做样子,现在只有我们四个在场,易毫不避讳地拉着我到桌边坐下,并没有要招呼林溪梦的意思。她有些尴尬地拢拢头发,也找了一处坐下,随手拿起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看。
易好像忘记了别人的存在,和平常一样举止亲昵,我自是有些尴尬,余光扫过林溪梦的脸,她涂着名贵唇釉的的薄唇抿在一起,秀眉微蹙,虽然表情似平常一般娴静,但眼底静静流淌的是不悦与厌恶。
既然已经知道来者不善,既然没有驱赶“入侵者”的资本,那索性不看她好了,不再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费目光。思及此我收回余光,认真地回应着易的打趣,他眼神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两片的阴影,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百看不厌。
每次我注视着易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他总会笑着说我傻,然后我说他才傻,两个人就笑闹开去,只是今天他一个傻字说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旋即又出现了那天一样的巨大痛苦,我一下慌了神“易......是不是很痛......我去叫医生,你坚持一下......”
正要冲出书房,被小皓一个箭步拦下:“你在这待着,我去。”
不一会儿医生就来到书房,手里提了大大的箱子,他打开它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好多一模一样的怪异容器,他抽出其中一支,手法娴熟地将它固定在易的手臂上,容器刚固定,他的气息就奇迹地平稳下来,因痛苦皱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想问医生易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易伯父从门口快步走进来,脸上是焦虑可又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失去这个儿子吗?好像又不是这个原因......
“他怎么样了?”
“易先生,少爷会和之前一样昏迷一段时间,但是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易伯父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我何曾看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心好像被人紧紧揪起再反复揉搓,疼得不能呼吸。
“易伯父,我扶他回屋吧。”我冲易伯父说道。
“好,小皓你们俩把他带回去休息吧。”
我以为小皓不会愿意多接触易,没想到他蹲下身说道“把他放上来吧。”
他这是要背着易回房——我有些感激地看他一眼,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也许是不希望我和他那么客气生疏吧......
关心则乱,我一心只在昏迷的易身上,却忽略了屋子里的林溪梦此时却是淡定得不正常......毕竟也是个心心念念都是易的主儿,不仅没有一点焦急,反而有些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