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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决定

这禁地深入八卦山腹地,又得老者与孙一合力所施禁制,便是飞鸟走兽也不敢靠近。一阵清风拂过,石壁两旁照明的火焰晃动了几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时不时还能听见孙瑾瑜的几声呓语。

黑暗之中,似乎背后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孙瑾瑜,背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弄湿了衣裳。

他面无表情,转过了身,便见远处立着两颗大大的的椭圆,椭圆还散发着慑人的红光,看的人心中有些发毛。孙瑾瑜盯着椭圆,像是无所畏惧一般。

很快,从椭圆那飘来一阵风,吹的孙瑾瑜头发散的七零八落,这风有些奇怪,带着一股酸涩的味道,又夹着一丝血腥气味。只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椭圆处响起,“好一个小娃,几千年了,你是第二个敢一直盯着我眼睛看的人。”

孙瑾瑜心头一惊,手立马护在了胸前,问道:“你是谁?”,细细想来,这声音似曾相识,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哈哈哈,这么快,连你的恩人我也忘了?你们人类总是这么忘恩负义。”

“……”

孙瑾瑜没有答话,在他看来,这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纯粹是在说胡话,他懒得搭理。

顿时,四周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再配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俨然如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窟,寒冷无比。孙瑾瑜的脑中顿时闪过“地狱”二字。

地狱,那不是给恶贯满盈的人所准备的监牢吗?“呵呵,”孙瑾瑜喃喃自语,摇头冷笑道:“没想到我孙瑾瑜,最后竟然是去了阿鼻地狱。”

那个邪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小小年纪就想去地狱一趟。老夫已经好久没开过荤了,不如,就让我送你上那西天黄泉路吧!哈哈哈!”

突的,一阵飓风席卷而来,孙瑾瑜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吹的翻了几个跟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酸疼。只见,那散发红光的椭圆朝着他飞速移动,咯噔咯噔的响声越来越大,地面震动的幅度也愈发的强。

孙瑾瑜被这强大的风压的不能动弹,双耳嗡嗡作响,在这无尽黑暗中,视觉同样也派不上用场,像是茫茫荒海中的小舟,只能任人宰割。

砰!刹那间,一道金光闪过,巨大的轰鸣声立时在距孙瑾瑜不远处震荡开来,他终于看清了那椭圆主人的样貌。如一座小山般的庞大体型,通体布满青褐色的粗大毛发,一双水缸大小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口中满是尖锐锋利的獠牙。

它撞在了一个巨大的不知边界的金白色铁栏之上,整个身子都扭曲了,狂怒的嘶吼着,眼神之中带着恶狠的咒怨,仿佛是在释放着万千亘古以来的怨念,“竟然是八卦封印!”

金白色的铁栏刻满了龙飞凤舞的线条,细细一看,应该是文字,却不知是何含意。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邪气给驱散殆尽。

那嗡嗡的轰鸣声,那低沉的嘶吼声,回荡在孙瑾瑜几尺有余的弱小身躯之中,“啊!”,他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来回游走,双耳、双目竟流下了鲜血,喉口一甜,喷出大口的鲜血,登时昏迷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孙瑾瑜再次感觉到了光芒,不是那神圣的金光,是一种似乎风轻轻一吹便会立即熄灭的微弱的光。

十几年来,他从未觉得身体如今日一般酸疼,仿佛这具身躯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但那微弱的光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暖,推动着他睁开那仿佛千斤般重的眼皮。

石壁上火焰的势头比刚才小了些,火光照耀在孙瑾瑜苍白的脸上,映出淡淡的橘红色,孙瑾瑜顿觉一股暖流入了身躯,讶然道:“咦,这是哪里?”

一旁的老者发现孙瑾瑜醒了,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慈祥的说道:“孩子,你醒了。”

孙瑾瑜拖着疲惫的身躯,扶着石壁勉强站了起来,看着满脸笑容的老者,一脸呆懵,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味。这一前一后,差距实在是大。

“老爷爷,这里莫非就是天上?”他认定自己已经西去,若没去十八层地狱,那便是去了天上,故有此问。

老者被孙瑾瑜给逗乐了,哈哈大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天上,要是天上那可就好了。”

“啊?这里不是天上?难道……”孙瑾瑜在书中见过对人死后去处的描述,除了天上地下,那便只能成为尘世间的孤魂野鬼。可他也没做过什么万恶之事,死后应该不至于会这么惨吧。

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惊奇的说道:“难道我还没死?”

老者这才听明白,原来这傻孩子,竟然是盼着自己已经死了,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批道:“你这小子,生命宝贵,怎能如此轻视?”

老者便是发怒却也比其他人平易近人许多,惹的平时无处倾诉的孙瑾瑜也想与他多说几句。他道:“非也非也,老爷爷,若是其他人都觉得你是多余的,你还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孩子,怎么会是多余的呢?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原因与价值,只是每个人的价值不一样罢了。”

孙瑾瑜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又是这番大人的言论,与我大伯的如出一辙。罢了罢了,老爷爷,我们不谈这个了。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

老者无奈,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表现的竟然如此老成,他答道:“这是你孙氏一族的禁地。”

孙瑾瑜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一肚子的疑问,道:“禁地?为什么我会在禁地之中?”孙瑾瑜虽然从不过问家族的事,但还是知道孙氏一族在八卦山设有一处禁地,这禁地按族规只能是族长领着进来,不得擅闯。

“是我带你来的。”孙瑾瑜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父亲孙一。

孙一走到了二人前,对着老者抱拳道:“前辈!”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见父亲到来,孙瑾瑜没了刚才那般自若,变得十分的拘谨,支支吾吾的喊了声:“父…父亲。”便把垂下了头,不再看二人。

老者问道:“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孙一答道:“都处理完了。”

“那另一件事你决定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决定了。”

老者似乎从孙一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淡淡回了句“好。”便不再言语。

“瑾瑜,知道为什么将你带到禁地中吗?”

孙瑾瑜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知。”

孙一的语气立刻加重了不少,严肃道:“生死决斗之中,你不知哪来的一股子邪力,还将你大哥给打伤了,长老会怀疑你有与魔教中人勾结的嫌疑。”

“什么……这怎么……”孙瑾瑜抬起来头,本要激烈的争辩,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低下了头,低声说了句“哦。”

“瑾瑜,为父自然是相信你的。明日你同我一起去一趟南山剑城吧。”孙一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

孙瑾瑜仍旧低着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字“好。”

翌日,孙宅公示栏上贴着一张极为醒目的告示。

“看,又出新的告示了,我们去看看吧。”

告示一出,没多久,便围满了几大圈人。

“你看好没有啊,看好了让我看看。”

“是啊,别光一个人看,给我们也说说吧。”

“嘘!你们小声点,这可是族长亲自签发的告示,绝对是重磅消息,你们听我说。内容大致是:吾子孙瑾瑜有与魔教勾结嫌疑,按族规理应就地正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孙氏一族乃是正道之上名门望族,吾念其年幼,且维护我族之声望,不加死罪其身。今日,将其逐出本族,送往禁地看押。”

“什么,族长要把孙瑾瑜给赶走?”

“这都是轻的了,你看看他在决斗时发狂的那副模样,到现在,我还有些后怕。”

五长老站在人群之后,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不禁莞尔一笑,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却也已经达到他所期望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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