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然、菊花和文才三人各自端着弓弩,朝下面瞄准着。文才瞄准了一头中等猪,先对准了脑袋,又想着是不是转到心脏位置,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非常兴奋紧张。
野猪离这里还有段距离,秦浩然此时将手中的弩箭重新背回了背上,拔出腰间的一把砍刀,挑了一根孩童手腕粗细的树枝,安静迅速地削着。喘息之间,就削出了几根十分尖锐的标枪。
菊花和文才有些诧异他的举动,直到看到那几根锋利无比的标枪,才有些隐隐猜测到他要做什么了。她俩又转过身专注地盯着那群野猪。
文才只等秦浩然待会一发话,就马上开打。
野猪已经很近了,文才只听见“嗖”的一声,耳边穿过一阵劲风,树上猛然就射出来了一根尖锐的标枪,像一枝怒箭朝着下面的猪群射了过去,直接就把那只领头的大公猪给钉在了地上。
文才可能是心情太紧张兴奋了,冷丁一下子呆在了那里,没反应过来。等弄明白怎么回事,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差点掉到树下去,叫道:“哎呀,浩然哥哥,咋不招呼一声就开干啦?!”
边说还边赶紧举着弓弩向下瞄准,底下的野猪群开始四散乱跑,他再找他看中的那头猪,却找不到了,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打一头再说,赶紧瞄准了一头猪,“嗖”的一声射出了弩箭。
秦浩然此时已经抓着剩余的标枪,扑下了树,菊花也已经下去将她盯着的那头野猪解决掉了。文才十分的兴奋,血直往上涌,他跟了下去,准备追击那些逃跑的野猪,结果被秦浩然和菊花给齐齐拦住了。
“咋不追呢?”文才不满的问道。
“你忘记师父说过的话了?咱们已经猎了这三头,那些余下的就不要再穷追不舍了。何况里面还有些是小猪,就放了它们去吧!”菊花提醒他道。
文才一听,也渐压下自己过度兴奋的心绪,与秦浩然他们一同上前处理那三头野猪。
待西克腾等人见秦浩然他们猎了不少猎物回来,均上前来帮忙。等看到那被一标枪扎穿了身体的大公猪和另两头一箭毙命的野猪时,俱都咂舌不已,纷纷赞三人有本事。而西克腾他们休息等待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幸运的猎到了一只狍子。
他们大家合力将猎物拖到爬犁处装上去,才赶着三架爬犁回去。大家早已经相互熟悉,彼此好感渐增,一路上自是欢声笑语不断。
回到石头村后,斜仁柱中的家人听到声音迎了出来。看到猎获了不少的猎物,也是十分高兴,忙忙的就开始与他们一起着手收拾处理。族长和江平出来简单询问了之后,族长赞赏地夸奖起江平教徒有方。江平虽口中也称赞着族长家的六个壮小伙子彼此谦虚着,可脸上亦是颇觉有光,笑意吟吟的。
菊花帮着分割收拾完猎物后,就提出想与族长家的女眷们学习鄂伦春独特的美味佳肴做法。她们自然十分欢迎,指导得也很是细心认真。
菊花十分善于与不同的人交流,她爱笑嘴甜,手脚既勤快又麻利,没一会儿就获得了一众女眷的好感,她们对她十分的称赞和喜欢。她不单学到了不少鄂伦春人独特的美食做法,礼尚往来,自己也动手做了几道汉人的特色菜肴。
鄂伦春人饮食需用的器皿,除皮口袋(装什物和肉干用)和骨筷子分别是用兽皮或兽骨制作的外,其余如盆、碗、篓、箱、盒、桶等都是用桦树皮制作的。
鄂伦春人在就餐时,一般都围着篝火或火塘席地而坐。老人、氏族长、行猎长、佐领及贵客坐在正席位置,即正面“玛路”铺位,其他人坐在两旁的“奥路”铺位上就餐。年轻的鄂伦春妇女不同席,要侍奉老人与客人,待客人吃完后再进餐。吃饭时,食物放在一张桦树皮上,或守着吊锅子进食。
不久之后,饭菜就都准备好了。大家围着火塘坐好,族长和江平坐在正席,秦浩然、菊花、文才和其他人分别坐在了左右两旁的“奥路”上。
族长家的年轻女眷们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鄂伦春族的名菜——犴鼻子。犴的肉肥而不腻,尤其是犴鼻子是鄂伦春人待客的上等佳肴,也是名菜。吃犴鼻子有两种方法:一是将犴鼻子割下来,直接放在炭火中烧烤,待其毛皮烤焦后,用猎刀将毛灰和焦皮刮掉,用水清洗后,放入吊锅里,用清水煮4个小时左右,煮烂之后捞出,切块蘸盐水吃,味道别具一格;另一种吃法是将犴鼻子用温火煮烂,捞出晾凉,形成“胶冻”。用猎刀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蘸盐水吃,其味道清香扑鼻,使人胃口大开。
接着端来了手把肉,这是鄂伦春人最喜爱的佳肴之一。手把肉一般选用野兽的胸腔部分,如肋骨、胸骨、舌、心等,这种肉贴骨吃起来十分香。煮手把肉必须注意掌握火候,一般煮八成熟就捞出,这时的手把肉老嫩适度,肉鲜味美。捞出的肉盛在盆里,吃肉时每人一把刀割着吃,同时要蘸些盐水。盐水是用煮肉的汤调制的,里面放入少许盐,再撒些野葱之类的调味品,使肉的味道更加鲜香可口。如果舀上一碗肉汤,撒上盐及葱花,一边吃肉,一边喝汤,更是鲜香无比,且具有健身壮骨的功效。
族长先介绍了一下这两道菜,然后才请江平、秦浩然、菊花、文才他们品尝。他们吃到如此美味,自然是赞不绝口,族长十分的高兴与自得。大家依照鄂伦春的习俗轮流敬着美酒,相互交谈着。
西克腾、矿诺川等人向文才、秦浩然、菊花介绍说,手把肉鄂伦春语称“古鲁乌乐”,或称“乌罗伦”,即煮肉之意。在铁吊锅没有传入之前,有两种原始的煮肉方法,一是将大野兽的胃洗净后装水,把切成小块的兽肉放在胃里边,扎紧口,吊在篝火上烧烤,胃里的水沸腾了,肉也七八成熟了,取出蘸盐而食;另一种方法是“刳木贮水”,将肉切好,放入木槽中,倒入水,将小石子放在篝火中烧热,放到木槽中,反复数十次,将肉煮熟,取出食之。后来有了吊锅后,均习惯用吊锅煮手把肉。吊锅有双耳,拴皮条以便悬挂,用一木杆做支架,将吊锅吊在篝火之上,把肉煮到八九成熟时捞出,用猎刀割肉蘸盐水或咸韭菜花食之。
鄂伦春人在定居之前,常年饮用河水或泉水。冬季河水封冻后,砸冰块背回来食用,或化雪水食用。定居之后都饮用井水。
鄂伦春人也喝茶。他们称茶水为“茶一木乌”。茶分砖茶、红茶和奶茶。到山里游猎时,没有茶就采集小黄芹叶、牙格达叶、玫瑰花和叶、达紫香花和叶,晒干后用沸水泡开当茶喝。北部和西部的鄂伦春人喜欢喝红茶和奶茶,并以茶待客。
酒在鄂伦春人的生活中是必需品,成年男女都喜欢喝。一般都喝白酒,鄂伦春语叫“阿拉开衣”,都是外地输入的。主人敬酒,客人不能拒绝,否则就会被认为是对主人的不尊重。客人喝醉了,他们认为是对主人的高度尊敬。饮酒时,主客同用一个桦树皮碗或酒缸子。主人先请客人饮,客人回敬主人,然后再从主人开始向右轮,依次饮酒。有时一喝就是几天,直喝得酩酊大醉为止。喝酒时用茶碗或桦树皮碗盛酒,常因醉酒而造成无意义的伤亡。
他们也喝自制的柿酒和马奶酒。马奶酒是以马奶做原料,再加上小米,放桦树皮桶内发酵10天,用大锅煮马奶。锅上放置大桶,桶上边再放一个锅,内装冷水。大锅烧热后,马奶的蒸气经上边锅内冷水的冷却,水滴从大桶旁边小孔中流入酒桶内即为马奶酒。鄂伦春语叫“莎拉阿拉开衣”。
桦树汁也是他们的饮品。每年春四、五月间,猎人行猎在桦树林里,渴了,则用猎刀割开桦树皮,树汁就流出来,用嘴吮吸即可。味道清凉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