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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府州事件(4)

李恒轩在邵阳殿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沈碧芊肯定是为他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并且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

“一直在璟辉殿看折子,让爱妃久等了。”李恒轩进了昭阳殿,直径地向饭桌走去。

沈碧芊看到李恒轩来了,便和阿香向他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李恒轩把沈碧芊扶起,说道:“爱妃不必这么多礼,赶紧和我一同坐下享用这些美食。好久没有吃到爱妃做的东西,实在是馋得要紧。”

沈碧芊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殿下来得正好,饭菜刚刚上桌。臣妾寻思着殿下这几日忙碌没能好好进食,便让殿下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来臣妾这里吃些好的。”

李恒轩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享受着这块花肉在嘴里融化的感觉。

“爱妃说的是。比起那些山珍海味,我发现只有爱妃做的东西让我吃得最舒服。”然后又夹了一块。

沈碧芊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心里面满是甜蜜和满足。

阿香看到太子对太子妃的手艺赞不绝口,也替自己的主子高兴。

“太子殿下,太子妃昨日就命人准备好了食材,今日忙了一天为殿下烹制了这桌美食。”

听到阿香这样说,李恒轩满怀感激。

“有劳爱妃了。”

沈碧芊为李恒轩加了一些菜放到他面前的餐碟上,“夫妻之间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殿下刚刚还不让臣妾客气,现在殿下自己到这么客气。”

李恒轩有些尴尬,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跟沈碧芊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拘谨,还没有和李恒毅还有锦漪在一起的时候放松。沈碧芊是他的妻子,本来丈夫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候最应该放松,他曾也尝试过让自己在沈碧芊的面前没有那样拘束,跟她开些夫妻之间的玩笑,但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拘谨的状态。

他岔开话题,然后也为沈碧芊加了一些菜,“爱妃别只顾着说话,赶紧吃菜。”

“多谢殿下。”沈碧芊答道。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了一下,彼此都尴尬地笑了。

晚膳过后,李恒轩陪着沈碧芊下了一会儿棋,之后二人便去就寝。

同沈碧芊料想的一样,李恒轩多日没来,她感到他们二人之间又生疏了不少,这顿饭吃的如同和自家来了客人一样。与李恒轩下棋的时候,她和李恒轩说起了锦漪这段时间没事儿总来东宫,说是自己闲的发慌,上次出宫一夜未归被母后逮着,之后这两天也不敢擅自出宫了,于是就到她这儿找她闲聊。

李恒轩笑道:“现在宫里没有和锦漪同龄的公主,她又活泼好动,成日呆在宫里肯定乏味枯燥。正好我政务又忙,她经常过来也能陪陪你不是。而且锦漪也长大了,若总是无人管教任凭她自由任性,即便贵为公主,以后哪个驸马能忍受得了她这种性格?母后在后宫事务繁忙,爱妃你又贤良,每次锦漪来的话你多多引导她。”

沈碧芊听后应允了。她还想与李恒轩谈论点别的,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次都是如此,几日未见自己的丈夫,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李恒轩倾吐,当真正和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又无话可说。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皇上、皇后、梁王、公主还有自己的父亲沈墨,是啊,她不懂朝政,也不是很懂那些音律,能跟李恒轩说的就只有宫里的人和事了。

此时她和李恒轩躺在床上,李恒轩向她讲述着今日早朝曹楠松和沈墨斗嘴的事,而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在想其他事,她万分肯定李恒轩的心里已经另有他人,并且是真真正正地爱着着那个人。从那一晚李恒轩醉酒从梁王府回来,她就有这种感觉了,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深,直到今晚。不能说她不了解李恒轩,相反,能比她了解李恒轩的没有第二个人。毕竟是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又是自己深爱着的丈夫,她尽可能地在所有细节小事上留意。她知道李恒轩不喜欢饭菜里有葱的味道;知道他喜欢把玉佩系在腰间靠后的位置;知道他读书喝茶的时候喜欢把一片茶叶含在嘴里;知道他最喜欢女人的颈部,尤其是从衣襟后边露出来的;知道他心烦郁闷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旁人说话,要么是自己坐在那里抄写乐谱,要么就是躺在她的双腿上一言不发......这种数不胜数的细微之处沈碧芊都铭记于心,这也是为什么李恒轩有时候自己也会纳闷,虽然自己和沈碧芊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拘谨,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会感到无比踏实。

丈夫还在讲着与她无关的事,她此刻内心一团乱麻,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在与李恒轩成亲以前,她根本就不在意以后李恒轩会纳多少人,那时的她嫁给李恒轩只是为了沈氏一族的荣耀还有沈墨的一番苦心。但是就是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刹那,还有那晚柔情似水的太子,她便无法自拔,从此以后,她把李恒轩视为自己的全部。她认为错的不是她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是从第一眼见到李恒轩之后便深深地爱上了他。

泪水在沈碧芊的眼眶里打转,她在想,为什么我要爱上他,这是为什么?爱上他比不爱他日子过得更加煎熬痛苦!即便他不爱我,可以冷落我、不理我,为什么偏又对我这般细致入微?!李恒轩啊李恒轩,你若是不爱我,就不要再对我好了!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无法对你心灰意冷。想着想着,硕大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滚了下来,然后她便失声哭了起来。“其实舅舅和岳父大人只是就是论事,他们并不是......碧芊,你这是怎么了!”

李恒轩突然听到躺在身旁的沈碧芊不知为何在哭,于是赶紧转身为她拂去泪水。这泪水拭去之后马上又涌了出来,李恒轩有些惊慌,被沈碧芊这激动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

沈碧芊大声地哭着,此时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长时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全部倾泻而出,自己也不想控制,任它随意发泄。

李恒轩把她扶起,语气中透着关切和焦急。

“碧芊,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我现在就传司医过来给你瞧瞧。”

说罢,并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看看她是不是发热。

沈碧芊摇了摇头,哭着说:“不……不是!啊,恒轩!”

沈碧芊一直以来温柔持重,李恒轩为她这突如其来激动的情绪担心不已。

“碧芊,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子!”

沈碧芊依旧是摇头痛哭。

李恒轩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安抚着她。

“碧芊,你这样会让我担心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沈碧芊把抱着她的手给放开,泪眼看着面前为她焦急的李恒轩。我心中的苦如何对你说,她痛苦地想。

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用手把将要从下巴滴下的泪水抹去,说道:“恒轩,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恨我自己不争气,让你对我……”后边“没有感情”这几个字她没有说出口,李恒轩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是这种感情只是同情,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接着,她拥向李恒轩,头枕着他的肩膀,然后双手去解他的衣带。李恒轩任由沈碧芊为自己宽衣,他清楚沈碧芊深爱着他,也明白沈碧芊心中的苦楚,如今他对沈碧芊除了怜惜,更多的是愧疚。柔软光滑的丝质睡衣从李恒轩的身上滑落,露出了他结实的臂膀,他把床头的烛灯熄灭,然后把沈碧芊压在了身下。

李恒毅从工部回府之后果真着了风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直到晚膳的时候阿德去卧房喊他,他在门口喊了半天也不见李恒毅答话,进去一看,只见李恒毅额头冒着虚汗,身体发热,但是手脚冰凉,意识仿佛也不太清楚了。

“王爷,王爷!”阿德轻轻地摇了摇他,看到他病成这样,阿德一时间也慌了神。

李恒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安稳地昏睡着。

“王爷病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去传大夫!”

阿德说着,便叫人进来先照看王爷,自己跑着去找值守在王府的大夫了。

大夫来了之后,为李恒毅诊脉。此时他已经醒了,只是头痛欲裂,全身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大夫诊过脉,说道:“王爷,您这是着了恶风寒,怕是这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在下先给王爷开副药方,王爷先用着,若是病情控制不住的话还是要请宫中内医局的司医来。”

李恒毅气虚微弱地说:“你去吧,风寒本王不是没有得过,在府中躺两日就好了,本王不想为这点小事惊动宫里。”然后阿德领着大夫在外边的桌子上开起了药方。

阿德打发人去煎药之后就让其他的侍女都退下了,留了两个在外边守着。阿德跪在床边,担忧地看着李恒毅,他从没见过王爷如此虚弱。

阿德说道:“都怪阿德今天说了不吉利的话,害的王爷下午就染上了风寒!”

李恒毅笑了下,“这怎么能怪你,你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还是我这段时间没有注意身体。”

看到他连说话都这么费力,阿德忙说:“王爷还是不要再讲话了,一会儿服了药赶紧睡下吧。”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已经午时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李恒毅感到难受的要紧,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还有些犯恶心。哎,看来这铁打的人也经不住病痛的折磨啊,李恒毅心想。

“阿德,等我吃过药之后你也去休息吧。”

阿德没有同意,“本来王爷生病就是阿德照顾不周,王爷这样阿德怎能安心地去睡觉?今晚还是让小的守在王爷身旁吧。”

李恒毅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于是便答应了,“随你怎么办吧。”

服过药后,李恒毅便沉沉地睡去了,阿德趴在床边整整守了一晚。

笠日,夏砺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锦漪,这迫不及待中既有要向锦漪汇报关于九间堂的情况,还有就是他真的是很想见到公主。这段时日即便是只有半日没有看到公主,他就对公主无比想念,更别说这已经离栖雁阁那晚相隔几日了。在登春院那日锦漪躺在他怀里的瞬间总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还有锦漪的一颦一笑,和喊他石头的语气。以往他遇见的女子都是温柔文静,要不就是对自己的夫君百依百顺,像锦漪这种活泼开朗,个性鲜明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公主这么讨人喜欢的原因吧。

栖雁阁那晚在得知公主和自己的堂兄原来是青梅竹马,他的失落使他这几日有些闷闷不乐。倒不是因为嫉妒夏炽,而是觉得自己和夏炽无法相比,自己根本配不上公主。

堂兄战功赫赫声名远扬,又和公主一起长大;我脑子笨,从小就在武宁待着,公主哪能看得上我呢,夏砺边想边往雅岚殿走去。

他羡慕夏炽,羡慕锦漪对夏炽的一往情深,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每次谈起夏炽的时候,锦漪神情言语中都会透着对夏炽的爱慕和关切。

哎,真希望堂兄能早日回来,这样公主也能开心了。

夏砺心疼锦漪因为和夏炽分别而忧郁悲伤,他希望锦漪每天都能露出那甜美可爱的笑容。

小桂子向锦漪通报了夏砺要求见,她知道夏砺八成是要对她讲打探到的那个杀手的情况,于是就把他约见在了书房静怡轩。

看到赶来的夏砺,锦漪说道:“石头,你来啦,这几天辛苦你了。”

夏砺听到公主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满是欣喜,连忙说道:“回公主,下官只是去打探了些消息,并不辛苦。”

听着夏砺跟自己还是这么客套,锦漪有些哭笑不得,“石头,以后我们之间就用你我相称,和哥哥们还有夏炽一样,你就直接喊我锦漪好了。”

夏砺感到受宠若惊,没想到公主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他不自在地说:“这,这样可以么......”进来为夏砺上茶的秋晔听到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再看到夏砺害羞的神情,抿嘴偷笑。

锦漪示意夏砺坐下喝茶,“这有什么不可以,他们不都是这样喊我的么。你这样总是公主、下官的,弄得我也浑身不自在。”

夏砺不习惯直接喊锦漪的名字,“既然公主这样说了,那我以后就直接喊您……”他支支吾吾,“锦漪”这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来。

没想到堂堂七尺男儿如此这般扭扭捏捏,大概是他还没能习惯喊自己的名字吧,于是锦漪也不为难他了。

这时候秋晔已经把静怡轩的门窗都关上,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

锦漪说道:“夏砺,把你打探到的情况给我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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