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瑾的生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生日。事实上，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生日，是重生之日，是她放下杀手的过往，加入北门，与杀手组织为敌的日子。从此之后，杀手蒋疋珑，不复存在。
早上蛋糕店生意比较闲，基本上是一些买三明治咖啡之类的上班族。没人的时候，歆芮和若曦就在吧台上写写作业看看书，瑷瑾坐在柜台后，一眼就看到一辆拉风的jeep越野车停在门边。殷焱还是穿着休闲装，不急不慢的推门进来。在殷焱推门进来的一瞬间，若曦所有所感的往后瞟了一眼：好强大的气场！歆芮无知无觉继续写作业。
“怎么这么早？”
“我都沿着上海兜了个圈了。”殷焱径直走向柜台，随手把钥匙放在桌上。
“吃早饭了？”
“当然没有！”殷焱在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大大方方要早饭吃。
瑷瑾也直接撂下一句：“我不在这里做饭，店里只有简餐，你爱吃不吃！”就拿了个白瓷圆盘盛了三明治和蔬菜沙拉递给他，又倒了两杯咖啡，坐在他对面。
殷焱早上四点出门，肚子都饿扁了，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边吃边打量店里。
蛋糕店的风格比较简洁温馨，没有太多的装饰。但每个角落里摆放的多肉盆栽，桌面上的小玻璃杯，插着新鲜的幸运草或者雏菊，或者一支白玫瑰，处处透露着生活气息。
“哎？”殷焱朝歆芮和若曦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我的孩子。”瑷瑾的回答差点让殷焱把咖啡喷出来。
瑷瑾淡定的喝了口咖啡：“就像香姐和我一样……”
“她们能看店？”
“我还是不太放心她们。”瑷瑾无情地回绝了。
殷焱自讨没趣，也不说什么，低头吃饭。
瑷瑾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看到黟燊的自拍：“呵！黟燊今天挺闲啊。你等等，我叫他过来。”
歆芮和若曦对视一眼，歆芮强忍着不笑出声，若曦也弯了嘴角。
“你们两个小鬼，”瑷瑾走过去：“一会儿黟燊过来，你们是在这里还是回家？”
歆芮看看若曦，若曦说：“在这里吧，下午我们上课方便。”
“那好，一会儿黟燊来了看着他干活！”瑷瑾转身去拿包。
歆芮扑哧笑了出来。殷焱吃完最后一口，站起来拿着钥匙等着瑷瑾。若曦没有回吧台看书，而是坐到柜台里面，柜台的电脑显示的是蛋糕店全方位监控，连下水道都不放过。
瑷瑾又叮嘱：“你们两个要乖哦，有事立刻跟我打电话，黟燊马上就来。”
“姐姐，你着急就先走吧，黟燊哥哥来了我们给你发信息。”歆芮笑嘻嘻地说完立刻藏到若曦身后，躲着瑷瑾挠痒的手，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好，我先走了，若曦，你看好他们。”
“嗯！”若曦认真地点点头。
“走吧。”殷焱朝瑷瑾伸出手。然而瑷瑾并不领情，直接忽视掉。
殷焱无奈地跟上，身后是歆芮的笑声……
瑷瑾看着眼前的越野车：“车换得挺勤呀。嗯，改装的不错。上次那辆毒药呢？”
“这可是要开去缅甸的，不耐用怎么行。”殷焱单手操纵着方向盘。
“缅甸那边……”瑷瑾看着殷焱的侧脸，又想起波恩的午后，那个明亮的少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她的印象里，殷焱，是极具天分的继承人，但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沉默，沉默。
遇上堵车，瑷瑾索性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十一点了，到了外滩。
咦？这条路……难道是要去……
瑷瑾拿出手机看看，若曦早就发了信息过来。
“黟燊到了。”
“瑷瑾，你信不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瑷瑾多少有点慌，毕竟女孩的心思不喜欢被人看透，难道他知道了？
“瑷瑾，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什么？”哎，虽然没有暴露，但是这句话的震惊程度更高呀。
“也许，我进入不了你的世界，但我希望你可以让我站在你身边。”
瑷瑾摆弄包带来掩饰情绪，真的无法直视他了怎么办？
“等我回来，好吗？”
焱，谢谢你，谢谢你不顾一切给我的勇气。
“也许，我该试一次。”瑷瑾转过头，算是回答了殷焱。
殷焱把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呵，果然。
“我带你去见几个人，都是我的哥们，我不在有事你可以找他们。”
“我能有什么事？你……你千万小心。对了！”瑷瑾翻着包，拿出自己的指环：“这个你拿去。”
殷焱看了一眼：“私定终生吗？也应该是我送。”
“这是我的武器，这上面的刀片转起来足够切断一百米内人的脖子还有，如果你真的有危险，就把这个拆开，北门就会收到信号。”瑷瑾抚摸着指环上的接缝，其实是花体字母AJ，“而且……它会保佑你。”
“这么有诚意呀，那我收下了，不过，礼尚往来。”殷焱卖了个关子，把指环戴在左手中指，“先进去吧，他们估计等急了。”
“你竟然戴得下，你手好细呀！”
“关注点错啦！”
深蓝，外滩很不起眼的小酒吧，但是越不起眼的地方越值得探索，不是吗？
瑷瑾很喜欢大海，环绕着深深的蔚蓝，总让人安心。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去海边待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去感受海的节奏和波动。
开酒吧是肜剡的主意：酒吧人多口杂，又方便隐蔽，是消息传递的隐藏途径。
殷焱找到了最里面的包房，刚想开门又转过身跟瑷瑾说：“里面有个把头发做的很奇怪的人，挺爱胡说，你不用理他。”
“嗯。”从进门瑷瑾就没说话，暗自打量着一切。
“殷焱你可来了！”
“就是，让我们干等，罚酒罚酒！”
殷焱先走进去，瑷瑾关了门，看在门口简单扫视着：四个人，一个穿高定西装，拿着高脚杯站在桌前；两个穿着随意，应该是刚晨练完吧；另一个从角落里走过来，一身黑衣……瑷瑾皱皱眉，绝对是练家子！看到脸之后，瑷瑾只剩震惊：竟然是他！
“起哄什么，今天真不能喝。”殷焱和他们亲切的捶肩，“瑷瑾，过来。”
“哎呦，稀奇呀，殷大少带个小妞来了。”
瑷瑾一闪神回到殷焱身边，躲开咸猪手。
这应该就是殷焱说过那个人吧，原来是穿休闲装的其中一个，说他头发做的奇怪真是抬举他了，在头上点个炮仗都比他的好看。
殷焱把瑷瑾拉到身后：“老秦，别开玩笑。”
“哎呦，万年铁树开花，我今儿个可算见识到了。”穿休闲装的怎么都……怪怪的？
殷焱拉着瑷瑾找了椅子坐下：“喝什么？”
“反正我不喝酒。”
“我也是。”殷焱笑笑，往椅背上一靠。
瑷瑾注意到，那个一身黑的练家子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这气场……言情小说里黑帮老大的人设呀，之前……他不是这样的吧；至于那个西装男……刚刚和练家子差不多，只是和殷焱简单打了招呼，不像那两个休闲装那么亲热。
“瑷瑾。”殷焱叫了一声，瑷瑾回过神来，“果汁还是茶？”
瑷瑾随手挑了眼前的一杯，嗯，果汁，小小的抿了一口，这四个人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能看出花来？当然，闯荡过娱乐圈的瑷瑾再亮的镁光灯都不畏惧，四个人八只眼，有什么可怕的！
“行了，别看了，再看也不会是你们的。”殷焱放下茶，把手臂搭在瑷瑾的椅背上。
西装男哼了一声：“蒋瑷瑾。”
爆炸头也凑过来：“我就说像啊，原来是真的，见到活的了！”
瑷瑾看看殷焱：你怎么认识的这几个怪人？你当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你们凑江南六怪的？
殷焱一笑：“好了，你们适可而止啊。”
瑷瑾看向练家子：这个人，一直试不出来深浅，不过，怎么会和殷焱搞到一起？
“你小子今天大早上把我们弄出来就为了秀恩爱？”休闲装说起话来……真是……酸？
“你们都知道，我今天就离开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我回来之前，我想拜托你们……”
“别别别，怎么和生离死别似的，你不就走几天嘛，以前又不是没走过，去美国一走半年，哪来那么多事！”
“就是就是！”
“老秦，阿堃，我这次不是去出差，是去办一些事情，那些风言风语你们应该听过了，我要去结束这一切。”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从小到大的哥们，商场如战场，大家明人不说暗话，谁家不是连接着黑白两道？明知前方艰险，谁又都帮不上忙。
“我不在这段时间，阿堃，你IT最好，如果有任何不利于瑷瑾……”
殷焱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行行行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保证到你回来所有的网站论坛干干净净朗朗乾坤，包你神清气爽。”
这四字词语用的，瑷瑾喝口果汁压压惊。
“媒体的事交给我。”西装男说着拿起酒杯又喝一口。
“老秦，瑷瑾是你的学妹，在学校就靠你照顾了。”
“你哪个院的？”爆炸头问了句。
“你的亲学妹。”
果汁已经不能压惊了，瑷瑾有点怀疑人生，这大哥，这头发……手术帽戴得下吗？
“没问题，哥们放心走吧，学妹留给我们啦！”
“对了，冬哥，瑷瑾平时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当然。”冬子看了瑷瑾一眼：“分内的事。”
“看来，我又欠一顿饭了。”殷焱假装苦笑。
“切～”不怪他们不给面子，瑷瑾心里都有小小的鄙视感，给你做牛做马一顿饭就把人打发了？
但是在殷焱眼里，好像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多来几顿。
冬哥？瑷瑾打量着，他不是叫白谦桦吗？难道是我认错了？
“交代完了，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阿堃。
“你们知道，瑷瑾。”
“谁不知道这个，你们之间……有没有实质性进展啊？”
“老秦！”
“看他俩这默契度，绝对超过半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好好好，我坦白，坦白！”
殷焱的手机震动了，瑷瑾凑过去：卫砺？
两人的对视很默契，但是……
殷焱接听：“喂，卫叔？”
“你尽快来公司，我们准备出发。”
“好。”
殷焱站起来，牵着瑷瑾，看了所有人：“我要走了，瑷瑾就交给你们了。”
突然行动，瑷瑾一点都不陌生，可是这次行动的是殷焱，没有真正实战经历的殷焱……瑷瑾不由得拉紧他的手。
殷焱朝她笑笑：“本来说要礼尚往来的，看来今天来不及了，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瑷瑾轻轻点头，除了答应，她还能说什么？
练家子走过来拍拍殷焱肩膀，休闲装和爆炸头还要一点缓冲时间，西装男不知道从哪拿出来和小盒：“接着！”
瑷瑾看到不由笑了，送晚了哦。
殷焱打开一看也明白了，左手牵起瑷瑾的手朝他摇摇：“谢啦，不过你晚了一步。”
“不会吧，我托了人才给你做出来，你这什么情况。”
“你托的人在这里。”
一直沉默的冬子也多看了瑷瑾几眼。
殷焱看看手里的指环：“不过，你把你的给我了，你怎么办？”
“没事，我平时用不着。”
“我还欠你个人情呢，要不就给你吧。”
殷焱把指环戴在瑷瑾手上。
西装老秦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我是送给你防身的，不是秀恩爱的。”
“果然大了，先凑合着吧，回来给你换个缅甸玉的。”
“好了，我先走了。要不我带你到公司？”殷焱又觉得瑷瑾自己不安全。
“我还想再待会儿，放心，”瑷瑾凑到殷焱耳边：“这是我的地方。”
“呵！”
除了冬子，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殷焱在笑什么。
“好，我先走啦。”和每个人打了招呼，殷焱大步走出去，一溜小跑上了车，快速开往殷氏总部。
殷焱走后，瑷瑾也起身告辞，想多待会儿不过是借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告别。
“各位玩的开心点，我先走了。”
“哎哎，学妹再玩会儿呗。”老秦对这个学妹还是很有好感的。
一滨说了句：“什么学妹，弟妹，留下吃个饭再走吧。”
瑷瑾觉得他真的对不起这身西装。
手机铃声响的突然。
“黟燊，怎么了？”
“瑷瑾，你在哪？快回来，学校出事了。”黟燊的声音很惊慌，瑷瑾隐约听到了哭声。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姐姐！”若曦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若曦，若曦你们出什么事了？！”瑷瑾很着急，怎么我一出来就出事了！
“姐姐，我们没事，学校里发现一具尸体，挺奇怪的，你回来看看吧。”若曦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尸体……”瑷瑾声音不大，却把现场的人吓了一跳，店和学校之间只有一墙之隔，肯定是店里出事了，“抱歉各位，我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一下，我们下次再聚。”瑷瑾跑着出门，冬子跟了过去：“我送你。”
“多谢。”
瑷瑾边跑边懊恼着：怎么就这么草率地出门了！
冬子的车是悍马。车技再好，遇上停车场式大堵车也白搭，瑷瑾只是在心里盘算，尸体会不会和北门有关。
冬子接了个电话：“是，好，我过去，对，现在堵车，你们维持好现场。可以，多谢。”
“别担心，前方交通管制，马上就能走了。”
“嗯。”
瑷瑾不再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果然是他：“你刚刚接的，是要你处理案件的？”
“嗯。”
“到底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挺奇怪的，现场的同事都待不下去了，前面车动了，坐好！”
白谦桦一加油门冲了出去。
马路空旷，交通管制效率还挺高。
等到回到店里已经十二点了。远远的，看到黟燊在门口张望，周围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带，门口有白布盖着的人形，街角聚了不少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怎么劝都劝不走。
车还没停稳，瑷瑾就跳了下去：“黟燊！她们两个呢？”
“在里面，歆芮吓着了，若曦陪着她呢。”
瑷瑾向店里张望，门口玻璃墙上有不少红褐色的痕迹。是血迹，一小时内的新鲜的血液！若曦抱着歆芮坐在靠门最远的角落，若曦似乎是听到声音朝门口张望，瑷瑾远远的朝她点点头。
这么个东西撞在玻璃上，谁都会吓一跳的。
“你告诉香姐或者肜剡了吗？”
“香姐正在赶过来，这个点估计还在路上堵着呢。”
“先说尸体是怎么回事吧。”瑷瑾看看瘫痪的马路，一时半会儿香姐还过不来。
白谦桦走动着看着周围的环境。
“尸体是学校那边发现的，但是警察到了之后尸体就自己飘过来了。”
白谦桦听到突然问了一句：“飘？”
黟燊看看瑷瑾：怎么是他？
瑷瑾点头作为回应：可信！
“是啊，附近的人都这么说，我也看了监控，不是爬，更不是挪动，就是飘，应该是有蛛丝之类的牵引。”
瑷瑾心头一沉：“若曦说学校发现尸体，虽然店和学校距离很近，但是我还心存侥幸，但是现在很显然，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谦桦：“放心，只要是案件，我们就能查出真相。”
“拜托你们了。”
现场的警察赶来：“白警官！”
“白警官，您来了，太好了！”
白谦桦接过递过来的手套鞋套：“我也没底呢，我们先看现场吧，其他人还没到吗？”
“陆警官和罗警官在看发现尸体的现场，许法医还没来。”
法医不应该是最先赶到的吗？白谦桦不满的皱眉：“有其他法医吗？”
“市局的姜法医简单检查过尸体，给出了现场报告。”小刑警把报告递过去。
白谦桦翻到死因那一页：“不明？”
姜法医从车上下来：“小白来啦。”
“姜老师！”
“这案子古怪的很，不经过解剖我无法判断死因。”
“我明白，姜老师，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次是你们要辛苦了。”
“头儿！”陆川和罗祈晟跑过来：“学校也不是第一现场，没有监控，痕迹也很少，应该经过仔细打扫。”
“嗯，辛苦！这边死因不明，姜法医的意见是解剖，小许还没到吗？”
“一早就给她打电话了，到现在还没来，我在催一下啊。”罗祈晟摘了手套，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一会儿放下来：“不接。”
白谦桦一点不客气：“不用等了，姜老师，麻烦您安排解剖吧。”回头跟陆川和罗祈晟说：“发现牵引设备了吗？”
陆川回答：“在尸体的关节部位发现了人工蜘蛛蛋白丝的残留，也许可以追查到凶手的行动路线。。”
瑷瑾仰望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察蛛丝是行不通的，牵引不一定要人或者机械进行近距离操纵。而且……死因不明，如果是自然死亡的尸体呢？”
罗祈晟很意外：“你说的是智能操控？就是那个新研发出来的那个？”
“如果真是那样，难度就大了。”白谦桦看着瑷瑾：“你有怀疑对象吗？”
瑷瑾有点头晕，轻声说：“这是个警告，或者，宣战。”
黟燊有些担心扶着瑷瑾的胳膊：“不舒服吗？坐一下？”
“黟燊，我没事。只是……这一战终究是要来了。”
他们把尸体放在学校，在尸体被发现后，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在数一数二的刑警面前，就把尸体转移了，真是讽刺。
我们无影无踪，我们无处不在。
瑷瑾隐隐听到了嘲讽的声音。
亲爱的疋珑，今天是你的祭日，就让我们用最美艳的鲜血，作为祭奠。
举目仰望，正午阳光下，玻璃幕墙斑驳陆离。
“黟燊，你不用管我，你去学校在仔细搜索一遍，不只是现场，所有的地方你都看看，也许他们还留下消息了。”
当然，他们留下的，我已经感受到了。
看那，多么完美的犯罪，多么杰出的作品，来吧，和我一起，沉醉在美妙的艺术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