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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魔三转

每个人都有心魔,且心魔又各不相同。对于姬风而言,一旦心魔暴发,他将会变得毫无顾忌,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完全没有道义可言,而抛开这些不谈,魔化姬风的实力可以说是远胜本性姬风,但正所谓万事有利必有弊,魔化姬风虽说实力增强,但任由其发展下去,姬风也将不再是姬风,而是一个杀戮机器,甚至最终走向自我灭亡。

……

在秦如仙陷入情感挣扎导致心神放松的那一刹那,姬风认准时机便是立刻使出阴狠一招,直欲索取秦如仙的性命。

恍惚之间,秦如仙敏感大起,只觉一股冲天危机闪电袭来,秦如仙立即回神,美眸一凝,却见如死神镰刀般的毒辣利爪飞速逼近喉咙。

“你找死!”秦如仙音如雷鸣,娇喝一声。

姬风当下耳膜一震,脑中轰鸣,动作瞬息一滞,但就是这一瞬息的停滞,秦如仙的身体竟是如云雾般在姬风眼皮底下陡然消散。

“什么?”姬风心中大骇,一爪抓空,还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陡然而至,冷冽的劲风从背后摧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姬风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只蕴含着强大劲力的手掌狠狠印上了姬风的后肩。

嘭的一声闷响,姬风的身体如断弦的风筝般飞了起来。

砰!砰!砰!

一颗颗树木应声而断,姬风最终被狠狠摔在了草地之上。

“哇……”姬风刚刚勉强撑起半截身子,喉咙猛地涌出一股腥味,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全身受损,劲力抽空,姬风当下瘫软在了地上。

“先天武者之上一定还有境界!不然她如何可能强到那种程度!”双眼无光,姬风回忆起片刻之前秦如仙猛然察觉到他要击杀她的那一瞬暴发出的恐怖威势,心中震撼却又不甘。

“你这蝼蚁三番五次冒犯我,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秦如仙姣美的身形在姬风身边闪现,目露森寒地俯视姬风,冷喝道。

“哈哈……”姬风强撑着身子放声笑道:“你若敢杀我,刚才那一掌就不是打在我后肩之上。”

“只恨我姬风现今能力不足,待到我羽翼丰满之时,必定百倍羞辱你这自认堪比天上仙,却也不得不认命最终嫁于我这蝼蚁的可怜之女!”话到最后,姬风那妖异的瞳孔竟掠过一抹淫邪之光。

明目张胆地嘲讽!亵渎!

一向被别人奉之为仙子对待的秦如仙,何曾遭受如此侮辱,当即怒火攻心,足以将姬风撕裂的劲力贯穿手掌,没有丝毫留情,直接轰向姬风的天灵盖。

“死!”

毫不作假的杀意笼罩下来,秦如仙的手掌在姬风妖异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女人一旦被真正激怒,做出来的事情便绝不能以常理而论之。

她当真要杀了我!一股透入心扉的恐惧感霎时间蔓延全身,在即将面临死亡的那一刹那,姬风的眼眸瞬时焕发清明——心魔,消退了!今日发生的种种在他的脑中闪电般再次放现。

面对几乎快要印上自己天灵盖的手掌,姬风没有呐喊,他闭上了双眼,心如止水,古井无波,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佛陀,一种极致宁心的意境从他身上突然散发。

佛陀降世,万物生灵皆慈悲!

千钧一发之际,秦如仙杀意尽消,纤细的手掌劲力全无,覆上姬风的天灵盖,却是如同抚摸一般,秦如仙耳根一红,迅速撤回手掌。

“怎么回事,为何刚才我对他下不去杀手?”怒火不自觉地逝去,秦如仙心生疑虑,目光不由投向了姬风。

只见姬风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极其地规律,并且呼吸节奏慢慢地与周身环境契合,不一会儿,姬风仿佛融入了天地。

“这是?”秦如仙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黛眉微皱,似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天地呼吸法!对了,就是它!”美眸望着姬风,秦如仙疑惑不解,“这不是彼云宗的阳境法诀吗?他是怎么得到的?”

原来姬风在无意识中竟自行运转起了天地呼吸法,心随意动,意由心生,气血开始自主地流淌,如汩汩江水,川流不息。很快地,姬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一种圆润的气息渐渐充斥他的全身。

“什么!他难道是要……不可能,绝不可能!”秦如仙瞳孔微缩,绝世的容颜满是难以置信。

不知是过了多久,姬风陡然睁开双眼,漆黑瞳孔精光闪烁,缓缓站起身,此刻的他,不仅伤势痊愈,而且身上竟散发出一道道柔和的白色光华。

“这,这是心境的升华,难怪刚刚我会杀意尽消。”感受着姬风身上散发出的光华,秦如仙双眼怔怔,俏脸上满是震撼,“也就是说,他完成了心魔三转第一转,退魔!”

便在这时,秦如仙忽然想起师父对她说过的一段话。

“一个人若想进行心魔三转,不仅本身武道资质要达到顶尖,而且境遇也是至关重要的,若光有顶尖的武道资质却没有经历足够的境遇,或者经历足够的境遇却没有顶尖的武道资质,都不可能进行心魔三转,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进行心魔三转绝不代表着能够完成心魔三转,在我平生所见之人当中,完成第一转的,无一不是百炼成钢,人中之龙;完成第二转的,我屈指可数;完成第三转的,都死了。”

美眸注视着姬风,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秦如仙的心头,有羞愧,有震惊,有嫉妒,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欣喜……

吐出一口浊气,姬风周身光华内敛,一种自然的淡漠流露在外,平淡地看了秦如仙一眼,姬风转身离开,与秦如仙发生矛盾,本不是他心中所愿,现人已清醒,自然选择离开。

这是什么眼神?当我不存在吗?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冒出,秦如仙娇喝一声:“给我站住!”

姬风顿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声音漠然道:“何事?”

不知为何,此刻再次面对姬风这种冷淡的反应,秦如仙总感觉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深吸一口气,道:“你难道不准备解释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被心魔占据了内心?”秦如仙强忍着怒火问道。

心魔?心中魔障?我失去对自身的控制,变成那种状态就是因为它吗?姬风脑中思虑,嘴上淡淡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秦如仙柳眉紧蹙,一时间竟哑口无言,片刻的沉寂,见姬风又是要走,秦如仙脱口而道:“你现在跟我回师门,我不会再为难你,只要你能够成长到足够的高度,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成为我夫婿的机会。”话刚说完,秦如仙就后悔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要说出这种话,她发现面对姬风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话罢,姬风的身形立马消失在原地,时间已经浪费很多,此刻的他要赶去千宝城。

没兴趣?本来秦如仙还在内心问自己为何对姬风的感觉会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当中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却突然听到姬风这样一句回答,她秦如仙是谁?天之骄女,无论是容貌,还是武道修为,都远非常人所能企及,多少武道之辈仅仅是因为跟她秦如仙交谈过一句,或更有甚者,只是看过她一眼,就引以为傲,到处进行吹捧。可如今,姬风不仅直接无视她的魅力,还狠狠地践踏她的骄傲。

一时间,秦如仙脸色羞怒,美眸生火,“你这个混蛋,今日若不教训你一下,难泄我心头之恨!”话音落下,秦如仙朝着姬风离开的方向闪电追去……

疾驰在朝往千宝城方向的路上,姬风看似淡然的脸上其实内心并不平静,因为有两件事情,让他感觉非常困扰。

第一件事,他对自己今天失控之事,用秦如仙的话来说,就是被心魔占据内心这件事,他有种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以后定然还会再次出现这种状况,虽说恢复心智之后他明显感觉得到心境变得更加稳固,并且,身体里多了一种异常强大的力量,但是,姬风仍然觉得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赌博,就好比这一次,试想一下,若不是秦如仙对自身力量掌控自如,即便她杀意全无,最后那一掌一旦收力不稳,那结果可想而知。

第二件事,关于秦如仙,是的,他真真确确地察觉到只要一面对秦如仙,他的情绪就很难变得古井不波,换个说法就是,他的内心对秦如仙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若不是他意志力超强,他觉得自己肯定会答应秦如仙跟他回师门,这看起来很荒缪,但事实就是这样,难道世上真的会有情缘命中注定,不,他怀疑是那个曲之意境的问题。

便在这时,姬风突然心生警觉,他感受到背后一个熟悉的气息正飞速而来,还未来得及回头,那个气息已经带起一阵凛冽的旋风跃过他的身影挡在他前方不远处。

缓步停下身形,姬风注视着拦路之人。

一头垂腰的青丝,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裙,一个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迷恋的完美背影,不是秦如仙又会是谁。

“秦如仙,或许这世上会有无数男子可以因痴狂你的容貌亦或是其它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但那些人当中一定不包括我姬风,我既然表明了不会跟你回师门,那就必然是如此,当然,你若硬要绑我而去,那我对你无话可说,不要让我认为你与那世间庸俗女子一般无异,爱纠缠不休,我相信你秦如仙定有自己的骄傲!”姬风率先开口说道。

爱纠缠不休!庸俗!

本是满腔怒火的秦如仙在听到这几个字后竟是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自见到他之后平日的修养就几乎全无,一向静心的自己竟是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确实变得和那世间庸俗女子一般无异,是因为知晓他可能将是我未来的夫婿才会如此吗?还是因为来之前就不甘师父否定云天的存在,一心想要报复才会如此吗?不,都不应该是,我秦如仙乃是要成就大道之人,怎会被区区男女之情左右自我,一切都只因为我心境不够圆满,看来师父说的没有错,我的历练还是太少……”秦如仙站立在原地喃喃自语,但她的气质却在无形中慢慢改变,不,应该说是恢复。

短暂的沉寂后,秦如仙徐徐地转过身来,正对姬风。

清冷!高傲!视一切皆为无物!好似独立于云霄,俯瞰众生!秦如仙,不,秦仙子!这便是姬风的心在这一刻所感受到的。

“秦如仙,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姬风望着秦如仙,说道。

“不,你还不能走。”秦如仙那好似空灵的声音淡淡响起。

“为什么?”姬风问道,这一瞬,他的内心不自觉地产生了一股屈辱感。

“之前的一切既往不咎,但你刚刚言语上羞辱于我,若是常人,我必杀之,可你是我的天缘人,死罪可免,活罪难恕,你,接我一掌。”说着秦如仙抬起白皙的手臂,掌对姬风。

话音落下,秦如仙突然人如鬼魅,眨眼间欺至姬风跟前。

快!快得姬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秦如仙如此直接的出手,姬风本能般得迅速提手格挡,可惜毫无用功,秦如仙掌速实在太快,姬风刚反应过来,秦如仙的手掌已经透过姬风的手臂,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嘭”的一声闷响,姬风瞬间倒飞三米之外,狠狠地摔在地上,几近晕厥,躺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姬风这才缓缓坐起身,右手抚着胸膛,姬风心道:“这秦如仙果真不是一般的强,随意风轻云淡的一掌,便将我震伤,要知道现在我身上可是穿了从独孤宇明那抢来的灵丝甲。”

没有迟疑,姬风当下就地盘坐闭目调养,因为受伤并不严重,所以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姬风便恢复如初。

睁开双眼,视线中已没有了秦如仙的身影,姬风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道如莺啼般却又无比冷傲的声音在姬风耳边陡然响起,使得姬风身躯一震。

“既然你不肯与我回师门,那么下次再见之时,若身为我天缘人的你,在我手下过不去三招,我便杀了你!我秦如仙,说到做到!”

拳头不自觉地瞬间捏紧,姬风的瞳孔一阵妖异一阵平静,片刻的时间,拳头渐渐松开,漆黑如墨的眸子淡然如水,缓缓起身,仰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灰暗天空,姬风的身形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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