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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水

“救命啊,刘剑被水冲走了。”夏日炎炎,正在地里务农的几个大人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呼喊声。抬头看去一伙小孩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连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在哪个地方快带我们过去。”一个看起来年龄大一点的小孩子慌张的哭道:“我们在河里耍着水,听到刘剑喊救命,然后我们就看到他被水冲走了,呜呜呜。”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连忙问道:“在哪个位置。”那个小孩继续答到:“就在土地公那里。”那汉子一听就更急了,对身边几个同样赶来的汉子说:“西瓜你们兄弟两个去找水生他们,让他们把船开过来,猴子和我先过去看下,其他的都去叫人还有拿东西过来。”几个汉子应了一声“好”然后就飞快的往村子的方向跑了过去。那皮肤黝黑的汉子也飞快的招呼起身边那个叫猴子的男人往土地庙的方向赶。几个小孩也连忙跟了过去,一分钟左右几个人就到了土地庙那一块的河边。这一块的水域本来就比较深,加上这几天上游放了水闸,水位又涨了不少,抬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个小孩的影子。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那汉子也顾不了那么多脱了衣服就想往下跳,下水之前用手指了指几个地方,边指边说:“我来找这边,猴子你去找那边,你们几个小娃娃就在岸边守着,等看到你们水生叔叫他们把船开下去点。”说完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几个小孩哭哭啼啼的答应着站在岸边看着他们。

时间慢慢的过去,参加搜救工作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小孩的影子。这时天已经慢慢的黑了起来,从落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下水搜救的汉子都已经轮换了好几个班。其实到现在大家心里面基本都已经清楚希望已经不大。只是看着站在岸边的那个老人谁也不忍心说这个话,只能默默的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继续的找了起来。

这时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起来,搜救的速度也明显的慢了许多。大晚上乌漆嘛黑的在涨了水的河里找人,不光难度大,就是搜救的人自己不小心也得呛上几口水。这时最开始的那个汉子走到老人身边说到:“秋叔,还是没找到石头那孩子。”石头是刘剑的小名。老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到:“算了吧,这孩子打小就命苦。二牛啊,让大家都上来吧,这么晚了别再下水容易磕磕碰碰的。”那汉子,也就是二牛,听了以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过了半晌便转身去招呼还在河面上的人都撤回来。

等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准备回去的时候见到老人还是站在那里望着漆黑的河面,一个汉子便走过去说到:“叔,您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儿去下面的几个村子里面问问,可能石头他被水拍到岸边被别人看到给捡走了。您先回去休息,得把身子给养好了。”其他的人一听也都安慰道“是啊是啊”“石头那孩子打小就老实,菩萨会保佑他的”等等等等。老人听了用手在脸上擦了两把,然后转过身说:“今天的事情谢谢诸位了,忙活到这么晚了饭都没吃上一口,这情老头子我记住了。现在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几个汉子连忙说道:“秋叔您这是哪里话,我们是您老从小看着长大的,以前还经常摘桃子给我们吃,说这个话就生分了。”老人又说:“行了,行了,都回去吧,都早点睡觉,我也回去了。”说完就缓缓的往回走,那叫二牛的汉子过去一把就掺住老人的胳膊说:“我送您回去,我送您回去,我们两家都挨着的,正好顺路。”然后两人就缓缓的往回走。

二牛把老人送回了家,刚把老人扶着坐下就听见一阵缓慢的敲门声。过去把门一来,原来是住在前面的老祖奶。这老祖奶八十多岁了,两个儿子又都是村子旁边学校的老师。村子里的年轻人基本都是她两个儿子的学生,所以在村子里的威望比较高。二牛估计这个点了老祖奶过来也只能是为了刘剑的事情。果然,老祖奶刚一进门便问道:“秋生啊,听说石头那孩子出事儿了?”秋叔一听答到:“是啊,下午在河里耍着玩,被水鬼拽住了脚。”老祖奶一听,叹了口气:“可惜了,石头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唉。”接着又问道:“孩子找到了吗?”这是二牛怕秋叔说的越多越伤心便先答到:“没有,我们打算明天去问问下面的几个村子有没有人看到过。”老祖奶一听,也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说道:“人没找到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还记得以前住在村子东头的王婆子吗?她说过石头以后不是一般人,会有大出息的,就是小时候的命苦了点。秋生啊,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二牛一看连忙过去扶着送她,然后转身对秋叔说:“叔,您别想太多。早点睡,我先送老祖奶回去,明天再来找您。”然后就掺着老祖奶出了门。

秋叔看着他们两个出去,然后把门关好,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想起了老祖奶的话,她说的王婆子是以前住在村里的一个外来户,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姓王。有时候疯疯癫癫的所以大家都叫她王婆子。说起来王婆子能在村子里安家落户也和他少不了关系,二十年前他有一天早上去菜园子里面施肥,还没到呢就看到有人躺在马路边上。当时刚过完冬至天气也越来越冷,回去的时候看她还待在那里就回家拿了几个热红薯和一床被子给她。之后的几天看见她一直待在那里动都不动,他过去过去问了下情况,只不过她一句话也不说。秋叔以为是个哑巴,见她可怜就带她去了他的地里。那里是种西瓜的,他那里搭了个草房子,瓜快熟的时候就过去住着。现在的天气虽然肯定会冷但是好歹能遮风挡雨,总比马路边上好多了。那之后王婆子就一直住在那里,平时不是待在房子里不出来就是在村子里面瞎转悠。也不说话,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村子里面的人看她可怜,时不时的也都会给她点吃的。直到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在村子里面转悠,正好有两个孕妇在那里聊天,一个说道:“也不知道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就好了。”另一个说“男娃女娃都一样,我还想要个女娃呢。”之前那个又说“你家有两个男娃子当然想要个女娃了,我家的两个都是女娃子要是再生个女娃要怎么过啊。”王婆子听了就指了指第一个说话的那个孕妇“你这个是男的”又指了指另外一个“你这个是女的”然后转身便走了。

三个月之后孩子生下来竟然都被她说中了,从那以后去找她的人就多了。都是找她算孩子的性别,一次都没出错过。只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所以村子里的人除了有事或者给她送些吃的喝的之外也都不会去打搅他。刘剑的母亲怀他的时候就去找她看过,听到是个男娃秋叔当天就给她送了一筐鸡蛋,然后欢天喜地的就离开了。之后就是刘剑满月的时候他抱着去找王婆子算了一下。王婆子看着他怀中的小孩,刚刚满月的他剑眉初生,然而最让王婆子意外的还是他的眼睛。全然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灵动,此时正半闭的看着她。皱了皱眉之后找秋叔问了生辰八字,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五枚铜钱往桌子上一扔,看了一会儿之后道:“剑眉佛目,多半以雷霆之势行慈悲之事”在心中叹了口气,如今善因多结恶果,心中有大宏愿的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半天之后神情有点恍惚的问道:“名字取了吗?”秋叔连忙说:“取了,取了,叫刘剑?”王婆子道:“小名呢”秋叔道:“还没取,我说了几个全让我那儿媳妇给否了”王婆子道:“就叫石头吧,这孩子以后不是一般人,就是这几年的命要苦点”说完就拿了两根红绳子把桌子上的铜钱串了起来。一条一枚的,一条两枚的,串好以后对他说:“你带这个一枚的,他带这个两枚的,记住,十岁之前千万不要让他摘下来。”之后就让他回去了,他回去以后把孩子的小名定了下来,就叫石头。这孩子也确实命不好,三岁的时候就得了重病,在床上躺了四年。他的母亲在不久之后便死于一场车祸。王婆子在四年里一直用中药为他调理身体,好了以后秋叔每次去王婆子那里都要把石头带过去,还和王婆子说过让孩子拜他做干奶奶,不过王婆子没有应声,那事他也就没有再提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去柜子里面找王婆子给他的那串项链,将它握在手中。似乎这样就能保佑石头没事一样。嘴里一直重复着老祖奶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没事的啊,没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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