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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凡

不知不觉,已是数个日夜过去。

天放晨曦,群雁利利索索飞过上空,对地面这片荒地不瞧一眼。

清风拂过,这时候,傅凡渐渐苏醒过来。才睁开眼,便瞧见素月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胸膛平稳地起伏着,伤势已在自身的调理下恢复不少,只是仍未醒来。

傅凡用手撑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被树皇攻击的场面。傅凡心想,依当时的情形,自己没道理能活下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四下一片寂寥,只听见风在沼泽地上肆虐咆哮。这片天地,太静了,静的让人感觉到不真实。傅凡心想,莫非这里已不是人间,莫非我和素月已经死去了。

不知为何,傅凡心里丝毫没有难过。他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素月,精致的脸蛋上泛着泛着薄薄的水光,是清晨凝集的露水。

没了性命又如何,又管他是不是人间。这片天地,是独属于我和素月的。

彷徨间,远处天空传来微弱的笑谈声,傅凡抬头一看,却见天上几柄飞剑朝这边飞来,上面站着数名女弟子,瞧衣服打扮,应是玄隐山的弟子。傅凡不禁脸一红,心想原来自己和素月还活着,想到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好生惭愧。

天上的女弟子也发现了地上两人,数道剑影纷纷落下,飞剑一收,朝傅凡和素月走来。

沼泽地上,平添了数道靓丽的身影,终于是多了些许人间的气息。

“这不是素月妹妹吗?”才走近,一名年长的女子便说道。

话声引得后面的女子纷纷跑上前来,围住了地面昏迷的素月。

“哎呀,真的是素月。”

“月姐姐怎么昏过去了?”

“玲姐姐,你快给看看,月姐姐没事吧?”

这群女弟子久在山中居住,少有历练,一遇事便慌慌张张,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

被唤作玲姐姐的女子替素月看了看,说道:“姐妹们,素月伤的重,我们得带她回山上去,越快越好。”一众女子齐声说好,说着又上前,围着昏迷的素月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傅凡站在一旁,半天说不上话。一个年长的女子走了过来,说道:“请问,阁下是谁,怎么会与素月在一起?”

傅凡见她较自己年长,行了个礼,将自己的身份说与女子听了,又说:“我与素月是好友,本是打算去曲阳山玩耍。只是路经此地,遇上树皇发威,才成了这个模样。”

“树皇?”女子想了想,转过身去,往不远处瞧去,却只见一摊枯木,昔日人人尊仰的树皇已是不见了踪迹。女子又说:“怪不得我觉着此处有些熟悉。只是,只是树皇又怎么变成了一堆枯木?”说着狐疑地看了眼傅凡,随即又想,这小子本事有限,自然不会是他做的。

女子说道:“我师妹重伤不醒,我等须带她回玄隐山去,傅师弟请自便了。”说完和身后的女子们说了些话,一众人带上素月,御起飞剑,转眼间消失在了天际。

待得众人离去,东方群山后边,红日舍了半遮半掩的娇羞,露出整个圆润的身姿。

这时候,傅凡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懂驭物之术,又没有法宝,此地离曲阳山甚远,自己如何才能回得去。

正思索时,傅凡余光一瞥,瞧见了脚边的一根赤红木棍,见它生的奇特,便弯腰捡了起来。

傅凡将木棍端在手里仔细观看,才发现上边隐有光华流转,再看大小扁平,似一把木尺,与邓书铭的九阳尺有些相似之处。傅凡拿着木尺,右手掂掂,又放到左手上。

没想到,木尺才触及左手手心,忽然一阵异动,似是挣扎着想逃离开。但左手手心凭空生出一股吸力,牢牢吸住木尺。木尺百般挣扎,眼见无果,也只得放弃。这时候,木尺反倒散发出一股浩然之气,左手手心之物感受到这股气息,也渐渐安稳下来。

原来左手手心每次有异动,傅凡心中均会烦躁不安,木尺的气息恰能将傅凡的烦躁之心抚平。傅凡隐约意识到,木尺与自己手心之物似能相互克制。

傅凡把玩了一会木尺,又为会曲阳山的事犯起了愁。不想木尺似能感应到傅凡的心事,忽地红光一闪,木尺离了傅凡手心,变大了数倍,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这?”

傅凡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迈上木尺。脚下红光烁烁,变大的木尺相当平稳。傅凡见踩的稳当,又说:“往前飞一段。”

话音才落,木尺十分的灵性,当真稳稳当当地朝前飞了一小段路程。傅凡初次御物飞行,心中好不激动。更妙的是,别人御剑飞行,须得以自身灵力催动飞剑。而此刻傅凡不过心中动动念头,木尺便自发地飞行。

“真是神奇。”傅凡忍不住说道。

玩耍了许久,傅凡心想,看来上天怜我回去不得,这才赐了一把飞行的宝物给我。眼看红日高挂,沼泽地里的温度越发地高了,便决意驭着木尺回曲阳山。

傅凡脑海着稍稍动了下念头,只看木尺红光大放,原地留下一道虚影,载着傅凡冲入云海之中。木尺的速度何其之快,邓书铭当日载着傅凡,花费半个时辰才走完了路程,不过转眼间,木尺已载着傅凡到了曲阳山界内。

透过云层,远远瞧见山峰上“曲阳”两个黑黝的大字。青山绿荫之间,挂满了火红的大灯笼,山间人来人往,仿佛是个热闹的大集会。傅凡心想不要打扰师兄们,御着木尺飞入后山之中。

泪竹林里,风影萧瑟,石凳上面,却有两人正在饮酒交谈。

一道红光划过,傅凡落在竹叶堆上,手里握着木尺,朝林子里走去。细细一看,原来是周大成和杜风回两位师兄。

周杜二人也瞧见了傅凡,周大成率先站起来,说道:“小师弟,你这几天跑去哪了?大伙找你不到,心急得很。”

杜风回眼睛尖,立时发现了傅凡手中的木尺,见它颇有灵气,心领神会,说道:“大师兄,不必问了,小师弟必定是寻自己的法宝去了。”

周大成也瞧见了那把木尺,说道:“来,给我瞧瞧。”说着从傅凡手里接过木尺,仔细端详起来。

傅凡盯着两个师兄的模样。心想自己在地上捡到的东西,多半不是什么宝物,可心里还是希望师兄们告诉自己,说是捡到宝贝了。

周大成端详了半天,又替给杜风回看了许久,两人半天没说话。可是急坏了傅凡。

过了好一会,杜风回才开口说:“师弟,你是在哪寻得这东西?嗯,这把木尺使得倒还顺手,倒有些像当初在私塾时,先生拿着打我的戒尺。大师兄,看来小师弟还有当教书先生的念头呢。”

周大成微笑道:“没关系,待你杜师兄成了婚,我再替小师弟寻把好的法宝。”

两人虽不直说,可是言下之意已是说,这把木尺平凡的很,称不上什么上等法宝。傅凡默默接过木尺,没有说话。

而杜风回听了周大成的话,脸色一变,说道:“大师兄,你可别再和我提成婚的事了,头疼啊。”

周大成笑道:“甭管你头不头疼,明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

“头疼,头疼,不和你们说了!”说着,杜风回急急忙忙地跑出林子,往山下走去。

周大成回头对傅凡说:“小师弟,你回来见过师傅没有?”见傅凡摇头,又说:“正好我也要去见师傅,你便随我一起吧。”

说着二人往揽月洞天的方向走去。

翌日,曲阳山上热闹非凡,宾客盈门,比起前几日更是喜庆。

清晨里,山风肆虐在山谷间,这时候,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飞剑,由远而近。诸多飞剑,或朴实,或华丽,绚彩缤纷,山海门九大山脉,各山的弟子平日多往来,一有喜事,便会上门庆贺,如同一家子人一般。

赤回山的解龙真人,玄隐山的明心真人,与道虚真人素来交好,今日虽是其门下弟子大婚,也是携着贺礼亲来庆祝。二人前后陆续而来,天空之上烈火弥漫,自是解龙真人到了。到了后来,天际处碧波流转,似有人踏着溪流而来,自是明心真人了。

还有极天山、上清山、清虚山、明心山、宝天山,虽各山首座未亲赴山上,也命门中弟子携带贺礼,前来祝贺。

曲阳山少有如此盛大的喜事,可是忙坏了周大成等师兄弟们。周大成辈分最高,见多识广,负责接待贵客,萧裳则在房间里监督着杜风回,防他在这等重要时刻出什么岔子,牛大友与钱不二四处忙活,傅凡和陆小阳则被安排去迎接来客。

眼见宾客们来的差不多了,坐席上坐满了各山的弟子,有说有笑的。傅凡见来客渐渐少了,忍不住往北边天际瞧了瞧,对陆小阳说道:“小阳,你说新娘子什么时候来啊?”

陆小阳看了看时辰,说道:“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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