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越海,小孤岛。
正是六月天,丛林里的蝉虫此起彼伏的低声吟唱,几声清脆的鸟鸣不时传来,偶尔微风吹过,树叶、草丛被吹的“沙沙”作响。
虽是早上,可是由于树木高大密集,丛林中仍然显得阴暗潮湿,仅有几许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到云天涯的身上。
云天涯静静的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他全身挂满了树叶,脑袋上套着一个用五叶草编织的巨大帽子,把头、脸裹得严严实实。
一只红艳艳的火龙兔在不远处蹦蹦跳跳,一根细细的线牢牢的绑住它的后腿,线的另一头拴在一棵碗口粗细的海松树上。
云天涯的耳朵轻微的动了动,似有所察,他屏住呼吸,把手里的弓箭轻轻的调整好位置。
刚刚还蹦蹦跳跳的火龙兔停了下来,静静的呆在原地,两只耳朵左右晃动,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飞快的朝海松树跑去,就在这时,一抹银色的影子,从阴暗处冲出来,猛然扑向它。
影子追逐了几下,就一口把火龙兔咬在嘴中,火龙兔“吱吱”的痛苦的嘶叫着。影子把火龙兔咬在嘴里,警觉的四处张望,露出一张狰狞的凶残狼脸,火龙兔的鲜血正顺着它的嘴角流淌。
这——竟然是一匹两米多长的一阶妖兽——银背妖狼。
它用前爪按住火龙兔,撕咬下火龙兔的一条腿,咀嚼起来,蓝色的眼睛透露出残忍之外的一丝得意。
突然,一支黑色的箭,没有任何风声,“碰”的一声,就把它的双眼射了个对穿。
云天涯从草丛中跳了出来,飞快跑到银背妖狼面前,飞起一脚,踢中它的下颚。银背妖狼被踢到空中四五米,摔到地上,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气绝身亡。
“大爷的,要不是非把你射个双眼对穿不可!你能活到今天!”他又补上几脚,狠狠的踢在妖狼的肚子上。
一云天涯脚踩住银背妖狼的脸,拿出一条绳子,死死绑住狼嘴,接下来把它的前后腿分别绑住。小心的把那只黑色的箭拔出来,擦拭干净,抚摸着,咧嘴笑笑:“不愧是琅琊铁树作成的箭,射穿一阶钥妖兽轻轻松松!”
忙完这些,他坐到地上,解开前胸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喘了几口气,把草帽摘下来,扇扇风,抹了把汗,就露出了他那仅仅十五、六岁平凡却冷静、坚毅的脸,眉毛平直细长,眼睛狡黠明亮,嘴角笑起来调皮的歪向左边,古铜色的皮肤,身材匀称,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把银背妖狼扛到左肩,从草丛中提出个包袱背上,又踢了几脚土,把地上的痕迹抹掉,四周看了几眼,转身离开。
山路崎岖,云天涯扛着妖狼,顺着山路,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一座四五十丈高的小石山前,小石山的半山十几丈处有一个石台,远远能看见石台上支着一顶帐篷,这是云天涯临时的住所,这次为了猎取银背妖狼,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
从石台到地面十分陡峭,云天涯把身上的东西一一扔了上去。
从腰里一圈圈的解下来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绑着个金属钩子,他甩了甩,把钩子甩到半山的石台边上,勾住了石台边缘。他反复拽了几下绳子,确认钩子勾的结实了,就顺着绳子往上攀去,不几下就上到了石台。走到石台的东头,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坑,里面已经放着两只银背妖狼的尸体,他把刚猎取的这只银背妖狼扔到坑里,咧嘴笑笑:“第三头了,这两天收获不小了,算起日子也该回去了。”
他进了帐篷,躺到一团干草堆上,从草堆下面翻出本书来,看的有滋有味,不时的喃喃自语:“这个正德经里面的许生,被人骂了句白痴居然就去投河,真的白痴的可以……这个黑姑也是可笑,别人说她句丑,居然跳了井了,怎么把生命如此看轻,还不如别人一句话重要……这个黑髯客还不错,侠骨仁心……我以后也要长个大胡子,行侠仗义,嘿嘿。”
看了一会,把书夹个书签,合上,吹吹拍拍封皮上的土,仔细的放到干草堆下面。从帐篷里出来,从一个包袱里拿出来一块熏肉,从绑腿处拔出来一把匕首,把熏肉收拾了一下,这匕首连鞘也没有,匕刃上遍布着豁口。点着火折子,生起一堆火,把熏肉穿在一根枝条上放到火上烤。
不一会儿,他闻闻味道,从怀里里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褐色粉末,均匀的撒到熏肉上,又过了一会儿,尝了一口,把火熄灭,吃了起来。
正吃着,云天涯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他突地回头看向远处,皱皱眉,凝视片刻,猛然跳起身来,说:“白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让人午睡吗?”
他四处张望,疑问:“青虎呢?藏到那里了?这俩虎不是形影不离吗?”
他急匆匆的把匕首插到绑腿上,背好弓箭,从十几丈高的石台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个滚,飞快的往丛林深处窜去。
不一会儿,“吼”的一声,一只白色剑齿虎,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从树林中撞倒几棵小树,冒出头来,这只剑齿虎,身长七八米,浑身雪白,脑袋足有一间小草屋大小,嘴巴如门扇,眼睛似窗户,两颗獠牙从嘴角翻出来,半米多长。
它脑门上顶着个黑色的“王”字,面相凶狠霸道。正是小孤山最凶狠的两只霸王之一。这只白虎是母虎,另外一只是只雄虎,浑身青色,这两只虎一直形影不离,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青虎没有来。
这白虎飞身一跃,就窜到云天涯刚才休息的石台上,一口咬翻帐篷,看了一眼地上烤熟的熏肉,却毫不理会,只是仰起头向天吼叫一声,猛地蹿下石台,追向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