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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才之辨

玄辰察觉到了异样,猛地睁开了眼睛,把玉符拿到炉火前。借着那摇曳的火光,玄辰看到,这片玉符表面的灵气完全褪尽,上面那复杂的符箓,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透过裂痕,能看到玉符里面还有一种金光闪闪的材料。原来这玉符,只是在外面包裹了一层玉,然后刻录上各式符箓。只有外面的灵气散尽,符箓破裂,才能看出里面真正是什么东西。

玄辰把外面那层裂开了的玉全部刨掉,发现这道玉符,已经完全变成一片金光闪闪的羽毛,大约巴掌大小,轻若无物。羽毛通体光滑,非金非玉,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上面也没有任何字符,不知能做什么用。但是从其材质与光泽判断,这绝非凡物。尤其是它还隐藏的这么深,居然被一道表层的玉符不知道隐匿了多少年。

玄辰的母亲,曾跟他大约说过玉符的来历。这是她与父亲玄倚楼当年前往一处名为太玄秘境的远古遗迹探险时发现的,他们二人,就是在秘境探险时结缘。为了这玉符,玄倚楼差点丢掉性命。因而这玉符,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们二人最后在秘境中走失,凌若霜出来后,发现玄倚楼,并未出来。而自己,却怀上了玄辰。将玄辰抚养到八岁后,凌若霜,选择了重返太玄秘境,寻找玄倚楼的下落。因为太玄秘境中,蕴含多重空间,连接着不同的小千世界,乃至福地洞天。玄倚楼,很有可能是困在某个空间里无法脱身。她这一走,也没有再回来。

这片金色羽毛,既然来自太玄秘境,又暗藏于玉符之内,必然是不凡之物。玄辰借着炉火,把这羽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到上面,看看有什么反应。

鲜血滴在金羽上,逐渐渗透进去,消失不见。一幅淡淡的图画,在羽毛上显现出来。图画中央,是一片虚空广袤的旷野,旷野之中,生长着一棵歪歪曲曲、不中绳墨规矩的大树,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于树枝间扇动翅膀,上下飞舞。

随着图画的逐渐浮现,那道金羽,转而化成数道云气升腾而起,沿着玄辰的手掌缠绕上去,穿透皮肉,渗入筋骨之中,最后在右手小臂上,形成数道淡淡的云纹。

金色羽毛渗入身体的刹那,玄辰便明白了,这片羽毛,名叫太玄金羽。那幅图画,则叫虚漠之野。这太玄金羽,源自太玄秘境,与那太玄秘境,应当是有莫大的关联。以往玄辰都以为,太玄秘境,只是一处普通的远古遗迹罢了。现在他知道,这处秘境,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一批浩瀚古朴的大字,一下子印入玄辰大脑内。这几个字是:“虚空浩瀚,星辰渺渺;大千轮回,元一上玄。古辰已殒,神羽惟留;乾坤变易,陟彼遂初”。

玄辰努力思索着,这三十二个字,必然蕴含着极深的道理,其间应当也说明了这太玄神羽的来历。只是,这几十个字,表达的意思过于晦涩玄奥。一时之间,玄辰也只能猜个大概,并无法掌握其确切的意思。

思索一会后,玄辰便停止了探究那三十二个字的意思。这三十二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神秘莫测的太玄神羽,有什么样的作用,能发挥怎样的功能,这才是玄辰最为关心的。

玄辰将神识集中到手臂上的那数道云纹,随着神念一动,这数道云纹升腾而起,形成了太玄神羽的模样,悬浮在空中。随着念头再一动,神羽又化作数道云纹,隐入右臂筋肉之中,只在皮肤上留有细微的云纹痕迹。除了这聚而为羽,散而为纹的功能外,这太玄神羽,并未表现出什么神妙之处。

连番变化数次后,玄辰将太玄神羽彻底隐入手臂筋肉中,转而把注意力投入到了那幅图画上。随着神念一动,虚漠之图在脑中闪现,他的神魂,仿佛进入了图画之中的空间。

这处空间静谧,空旷,其间的怪树,蝴蝶,与神魂浑然一体,玄辰一时之间,甚至有点分不清哪个是蝴蝶,哪个才是自己。与此同时,神魂之中所有的烦恼,各种杂念,全都一扫而光,思维的流转,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随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凝滞。

在这处空间里呆了一会后,玄辰猛然醒悟,他已经于无意之间,进入一种玄妙无比的修炼状态。这种状态,最基本的境界,是静坐,然后是入定,然后是忘我,接着是入虚。入虚之后,还有三重最高境界,分别是物我无分,天人合一,无法无念。

想要进入这样的境界,需要从静坐的功夫练起。只有静坐的功夫到家,才有可能入定,入定之后,是忘我。忘我之后,想要入虚,那就不止要靠苦练,还要看有没有这个资质。资质不够的人,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到达入虚的境界。而天分足够的人,也有可能在数天之内,便从静坐,直接进入入虚。凡是在修炼时能够进入入虚状态的,其资质便是天才。

之后能够进入的修炼状态越高,资质便越好。能够进入物我无分状态的,是绝世天才。能够进入天人合一状态的,是盖世天才。能够进入无法无念状态的,则是旷世奇才。

天才之上的三重最高境界,除了苦功、天分之外,还要讲究一个机缘。机缘不够,无论天分多高,用功多苦,也不可能进入。因此,就算是绝世天才,也不能保证每次修炼,都可以进入物我无分的境界。想要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就更加不可能,除非是盖世天才。

而无法无念,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只是一个传说。只有几十亿、上百亿的修炼者中,才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人,可以进入无法无念的修炼状态,他们被称为旷世奇才。而且,就算是旷世奇才,也不可能每次修炼都进入这样的状态。

资质越好,进入的修炼状态越高,修炼的速度便越快。因而在有限的时间内,达到的修炼上限,便越高。要知道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普通人的身体机能,在三十岁左右达到巅峰,之后便开始走下坡路。而且年纪越大,衰退的速度便越快。到七八十岁,很多人的寿命便终止了。

通过苦练武功,有的人可以把身体机能的巅峰,延后十年,但是四十岁之后,身体还是会逐渐衰退。到达七八十岁之后,衰退的速度更快。等到百岁之后,武功再强,也会在短时间内急剧退化。等到一百二三十岁的时候,绝大多数武者的身体,都已经衰败不堪,离死期不远。一百五十岁,这几乎是大部分习武之人所能达到的寿命极限。

想要突破这个极限,并不是在百岁之后,再继续苦练武功。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处于衰败的末期,已经只能养,不能练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练的越苦,功夫提升的越高,其实是死的越快。

要想真正突破寿命的极限,那就要在身体机能在开始走下坡路之前,便彻底地改造它。因此,前期的修炼速度,便无比重要。三十岁之前,如果能修炼到武士圆满,那么,身体机能的巅峰,推后十年,如无意外,活个一百岁是不成问题的。甚至在八十岁之前,武功还能不断提高。

八十岁之后,武功也可以继续提高,但是需要付出的努力,将是年轻时的十倍,二十倍。而且,还要以缩减寿命为代价。也许八十五岁的时候,功力才达到巅峰,但是到九十岁的某一天,功力便突然溃散,数天之内人就会死去。如果八十岁之后以养为主的话,活到一百二三十岁也是常有的事情,少部分人还能达到一百五十岁的高寿,但也仅此而已。

想要突破一百五十岁的极限,那就要在四十岁之前,便突破宗师圆满的境界。这样,才能把身体机能的巅峰,再往后推,及至从根本上改变身体机能的运作方式,从而取得更高的成就。

但是,一名武者花三十年的时间从武士入门修炼到武士圆满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事情,想要花十年的时间,便从武士圆满修炼至宗师圆满,那是非常困难的。

错过了这个时间,百年之后寿命的大限,便基本已经注定,除非是有绝世奇遇,得了逆天改命之术。因而大部分武者的寿命极限,其实就是一百五十岁。他们所能达到的武道巅峰,一般也就是宗师。

只有天才一类的人物,他们的资质极好,修炼速度极快,才有可能在四十岁之前,便突破宗师圆满的境界,从而拥有更长的寿命,更高的上限。寿命的极限不同,最高的上限不同,这才是天才与普通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一个三十岁的年轻宗师,与一个五十岁的宗师,虽然实力或许相近,但是其代表的个人价值,其实是有天壤之别的。这,便是普通人最为羡慕天才的地方。

玄辰并不知晓自己的资质,也不太关心自己的资质。因为他今年只有十三岁,离三十岁,还很遥远。而且他所修炼的蛮牛决,是黄阶下品武技,只有一点点静坐养劲的功夫,想要入定,也无门而入。就算是绝世天才,没有好的武技功法,那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但是,通过太玄神羽上的虚漠之图,玄辰,却是一下子进入了一种玄奥无比的修炼状态。这种修炼状态,绝对比入虚的级别还要高,是三种顶级状态中的一种。至于到底是哪一种状态,那要看修炼武技时的速度如何。

玄辰从虚漠之图中退出,湛蓝色的眼睛,变的神采奕奕起来,身上睡意,一扫而光。此时大约是凌晨一点钟左右,正是一天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外面冰天雪地,北风呼啸,吹的门框格格作响。凛冽的寒气渗透进来,令得炉火都有些暗淡。而且今日,是大年初一,乃是一年之始,是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一会的日子。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练功。

但是玄辰不这么想。尽管寒气入骨,衣衫单薄,腹中也早已是空空如也,急需要补充食物,玄辰,却是毅然决然从炉火边站了起来,推门而出,趁着积雪反射的出来的微弱光线,走入凛冽的寒风中,再度往校场的方向走去。让这崭新的一年,在连夜的苦练之中开始,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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