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中高三9班，吴佩蓉拿着试卷，站在讲台上，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看着台下，看到李质时，目光特意停留了片刻。
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试卷上，他们迫切想知道分数，又害怕知道分数后的失落。
“全国模拟，是让你们熟悉高考的提醒、节奏、气氛，你们要有一个正确态度去对它。分数这几天都要出来了，拿到分数后，你们一定要分析，自己哪里不足，为高考做准备。”
吴佩蓉拿起试卷，继续说道：“这次语文成绩，总体来说不错，发挥出正常水平。尤其是林佳，不仅分数是全校第一，作文写得也十分优秀，大家要向她学习。下面我报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林佳129分。”
吴佩蓉有个习惯，就是每次考试后，都会报分数，从高到低，让学生上台拿。她就是要学生记住这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感觉，她认为这样能激励有羞耻心的学生。
“王林107分。”
……
“杨凡92分。刚好及格，下次努力些。”
最后一张，按吴佩蓉一贯作风，应该是最后一名，现在只有李质没有拿到。众人纷纷望向这个平时经常倒数的学生。
要是往常，本不会引起众人注意。可这次不一样，李质可是和其他学校下了赌注的，如今看情况，不出意外的又是倒数。
李质却仿佛根本不在意，面不改色地和吴佩蓉对视。
“李质。”吴佩蓉故作玄虚，“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语文，应该一般般。”
“你倒是挺谦虚的么！”吴佩蓉冷笑一声。
众人以为吴佩蓉故意讽刺，林佳转过头，担忧地看着李质。
“110分。很不错，这已经是你考的最好的一次了。”吴佩蓉递过试卷。
110分？这可是以前李质两门功课的成绩，这360度的转弯，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
李质缓缓走上台，接过试卷，唉声叹气道：“哎，只有110，比我想的低。”
吴佩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这小子，给个杆子你就往上爬啊！你那作文写的，硬邦邦地，一点感情没有。你是猪啊！”
吴佩蓉想骂人，才不管是什么场合，更不在乎什么为人师表。
那些学生心里也把李质骂了一顿，这小子太会装叉了。
林佳看到李质进步，心里乐滋滋地，可是想到他之前说过要考全校第一，这分数还相差太远，更何况他和王子瑞还有那么狠的赌注，不由又担心起来。
吴佩蓉观察到林佳神色，鼓励道：“学习这东西是循序渐进的，短短时间内李质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肯定是下了相当的努力。相信只要一直这样，考一本也不是毫无希望。”
“李质考一本？真的假的？吴老师太夸张了吧！”
“就是，我们学校能考上一本的，也就那么几个。李质就算现在在努力，也来不及了吧！”
李质突然有些后悔，语文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一门，考了110分，这些同学就有这么大反应。要是知道后面几门，他都是满分，那这些同学会不会扒开自己脑袋。
接下来几节课，都是吴佩蓉分析试卷。
中午吃饭时候，王林接到一个短信，就一直愁眉苦脸。询问之后，才得知，原来王子瑞语文考了131分，比李质高了整整21分。
众人心灰意冷，要知道，成绩到了一定阶段，想拉开分数，是很难的。有时候，几千人的名次，就只有1分的差距。
仅仅一门就落后21分，后面只要王子瑞发挥正常，李质几乎没有一点胜算可能。
更何况，其他几门，李质也没有优势。
这次连林佳也开始为李质担忧，越接近结果，就越忐忑。
尽管李质解释过好几遍，下面几门他很有把握。可众人认为他盲目自信，又或者是自我安慰。
一中那边也得到李质的消息。王子瑞嘴上虽然说根本没把李质放在眼里，可听到李质成绩时，心情还是无比畅快。
“哈哈！110，以为报警啊？就这种人还敢跟我们子瑞比。”
“也不是啊！这小子以前考不及格，现在居然能考110，搞不好后面几门，每门都考140几呢！哈哈…”
那位学生说完后，自己就大笑起来，连王子瑞也忍不住大笑。
门门考140几，简直是痴人说梦。且不说这次数学和理综难得离谱，就算英语，能考到140以上的，全市也没有几个。
左岸江拿着试卷进来时，脸上毫无血色，阴沉地就像蕴含暴雨的乌云。
教室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学生们心惊胆战，看来这次数学惨了。
“赵伟，把试卷拿下去发了。”
同学们一个个拿到试卷，有欢喜，有忧愁，唯独李质一人没有拿到试卷。
“左老师，我没拿到试卷。”
“又是李质！”众人忘了手里的试卷，想看看李质这次又会怎样。
左岸江笑得很阴险，“李质，你还真是了不起啊！”
众人揣不透左岸江的说法，林佳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左岸江从包里拿出一张试卷，抖得哗哗响，“150分，满分，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国第一。”
每一个词语都像拳头一样，敲打班上每一个人的胸口。这些词语中任何一个，都足以令在场每一个人感到无比自豪，可偏偏这些词语都落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
左岸江一步步走到李质的桌位前，“李质，说说看，你到底如何偷到试卷的？”
“什么！”学生中炸开了锅，李质居然偷了模拟试卷，这可是要开除学籍的大事！
“左老师，上次是偷听，这次是偷试卷！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混蛋，还狡辩，如果不是知道答案，怎么可能每题都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左岸江将手里的试卷揉成一团，砸在李质脸上，吼道，“你知道影响多恶劣吗？你是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左岸江教出一个小偷吗！”
李质的怒火从胸口升起，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
两人的脸上都杀气腾腾，林佳想要站起来，拉住李质。
“请问，哪位是李质同学啊？”高延华站在教室外，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