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已没了声音,有人倒在村前,有人卧在床上,有孩躺在娘亲的怀抱中,他们都死了,没见半分生机,他们无不是睁大了瞳孔,带着恐惧死去···
毛草屋···
空气的减少、腐败的气味仿佛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依旧悬浮在屋中半空,这时也听不他那粗重的呼吸声,屋外惊电布满了整个天空,但却静谧出奇。
天空的殷月···
暗红的惊电···
睁开的右眼···
满屋的殷红···
腐败的气味···
那只殷红的右眼止住了血液的流出,但其他六窍仍不断的流出血液,一丝丝环绕着身体,发出了细小的“滋滋”声,不知流出了多少血液,直到他的血液流尽···
全身被血液包裹着,尽管血液流尽,可身体不见半分干枯的现象,清秀的小脸和有些粗糙的小手仍和以前一样,在看看他那只右眼,空洞且深邃,它开始跳动起来,像心脏一般,摄人的光不断闪烁。
无声无息,心神带着灵魂打开了另一扇门···
里面有一个大世界,他像在里面又活了一世···
无尽深渊,越陷越深···
无尽墓碑,望人葬送···
那扇门关闭的时候,不知他带回了多少东西?,被血液包裹着的陈寻,除那只右眼仍是如此,他的另一只眼也睁开了,不见眼白,如同深渊,黑不见底···
左眼映出了眼前景,却又闭上了,口却突然呲牙,嘴角被划出了一个可怕的幅度,“啧啧,我还活着呀!”随后轻秀的小脸更是变的有些扭曲“本大人又回来,嘿~~哈哈哈哈”
脸部狰狞,右眼冒着光,他肆无忌惮的笑着,这如同魔音,即便没有空气,却仍在这方空间里回响着,可没有活物听见他的声音···
笑声听止后,睁开左眼,看着所处空间,抬起左手向眼前的血液摸去,刚一触碰,血液开始四散,最后消失不见··
“妈的,这是哪····”话还未说完,那殷红的右眼中流出了碧绿色的液体,开始向全身流去,它像心脏一般,每跳动一次,就有不断的液体流出,直到最后,没有液体流出的时候,那颗右眼停止了跳动,殷红是眼才开始回复正常的眼睛,身体颤抖,那如同深渊的左眼也跟着迅速淡去··
“该死,是陈寻这小子?”
“可恶啊····”
一双眼睛回复正常瞳仁之后,闭了过去,身体也开始降落到床上,屋外的惊电也开始消失,但那颗殷红的月依旧存在···
···
一夜过后,太阳东升,透过那正在淡化的殷月,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这是真正的血色天地,地上有着太多是尸体,有枯死的灵植、有腐败的灵尸···
中午时分,那一轮殷月消失了,阳光照进茅草屋,感觉到一缕温暖的陈寻,眼皮微动,渐渐的睁开两只眼,看着屋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便缓缓抬起右手揉了揉,但仍看不真切,于是又把双眼闭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
“糟了,还没去采药”陈寻突然大叫一声,暗言不好,连忙起身,可一刚起身,就觉得头疼的厉害,连忙捂住头···
看着屋子里那沙漏,早已漏完,强烈的眼光照在脸上,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晚了,暗恨自己怎么会睡过头。
一时心急,竟然未发现床上的汗迹,起床穿衣,头仍旧有些痛,但他没管么多,想着二伯肯定心急了,自己这个帮手还未去帮他,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看见烈日当空,这时已经是中午了,心里又是大急,一路从家的半山腰跑到山下,刚到山下,他看到一人,他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寻以为是病倒了,心想怎么也没来个人扶他进屋,连忙走过去···
···
他死了吗?,陈寻害怕,于是大叫“来人啊,来人啊陈伯为大叔病倒了”大喊了几声,可未有人从村里面出来。
他看到了这位大叔的表情,更害怕了,两眼凸出,双手掐着脖子,露出舌头,地上有许多呕吐物。
叫不应,他向村子里跑去,进了村子他看到他这一生最为铭心的景,天空中挂着太阳,太阳下有十几棵树,树旁连着一排排房屋,屋下有小石铺的路···
路上躺着人···
他呆呆的坐在那条石子路上,两眼无神,看着村头的那几个大字“陈家村”,这三个大字依旧挂在村头上,他看过了这座村子好像除了他以外都死,都带着惊恐的表情死去,就连平日里陪他玩的几个小家伙都死了。
烈日当空,风儿徐来,吹在脸上热乎乎的,陈寻仍坐地上,这时他才发现空气中的气味不对劲。
眼睛有些红,他用两只手拍了拍了脸,喃喃道“陈寻,你在看什么啊,这肯定是梦,因为你从不晚起,你怎么会睡过头,好了,你该醒了,早上还得去采喃!要采好多好多,这样二伯一定会夸奖你的···”
他使劲打脸,想要醒来,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脸都被打红了,仍在自己脸上使劲,仍不醒。
“二伯、二娘,大柱子···”回过神来他想到了城里面的亲人···
一路跑着,眼睛依旧红着,路几个小村庄,明明已到中午,却不见一丝炊烟,也未听见一丝一毫的声音,他越来越害怕。
终于是跑到了业城,远远望着,城下有两个躺着的侍卫,城门大开着。
近了,看着躺在地上的侍卫,陈寻的瞳孔有些变化,口中不断叨念着“二伯、二娘、大柱子不要有事”本被打红的脸现在都失掉了颜色,如白纸一般的白。
快速走进城中,躺在地上的人太多,横七八竖,他没有去管他们,他用尽力气跑着,最后到了,陈家药铺,门是关着的,他没看见他二伯和二娘还有那大柱子的尸体。
陈寻又摇了摇头,小心敲着门说道“二伯,二娘,我来了”。
连敲几声,仍未有人来开门,陈寻急了“二伯,我晚起了,以后我在也不敢了,你快开门啊!”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满是血丝。
陈寻仍不断敲着门,可没有一点反应,他不断敲着,小手被门磨破了,门上开始有他的血迹,他未注意他血液的颜色,他哭喊着,这偌大的城,竟能听到他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嗓子喊哑了,他决定翻墙过去,不断告诉自己二伯二娘只晕倒了,自己爬过去只是为了叫醒他们,该开门了,得做生意。
带着空洞的眼,他爬了过去,走进院子,他不敢想相信他看到的一幕,一个妇人人抱着一一个比他还小一点的娃,躺在院子了。
本就喊哑的嗓子,在次嘶哑的喊了起来“二娘,大柱子快醒醒”他不断的哭喊,倒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他进屋又发现了他二伯的尸体,他倒在椅子上,面容可怖···
太阳西归,能看见天边晚霞,陈寻找了一辆拉车,把三人放在了车上,开始拉着车向陈家村拉去。
太阳早已落下上去,夜晚星空点点,一轮皓月高挂于天,陈寻仍拉着车在行道中走着,无神的眼,却有殷红光,为他照亮了回家的路,可他却从未注意过他的那双眼。
陈寻把车放在村子中,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一家村民家找一把锄头,往后山上走去,后山是陈家村先祖们成眠的地方。
他动用手中锄头,往土地里挖去,他不停的挖,不断的挖,白天晚上,没夜的挖,不知道饿,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心只记着个数字一百二十三,这全村三十多户人家的总口数,他记得很清楚。
土很松,一天一夜他能挖出七八个土坑,用十多天时间终是把一百二十三个土挖好了,把人埋入中之后,他又找来了许多的石头,拿着一个小刻刀,在上面画着,他识字不多,但村里人的名字,他识得也认得。
当最后一块石头放在坟前时,他坐了下来,随后晕倒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滚热的太阳晒在脸上,他有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他终于是感觉到饿了。
一大碗面下肚后,他又来到了坟前,那双无神眼看着那些石头上刻着的名字,他顿时又哭了起来··
···
夜幕来临···
皓月之光照了下来,天空银光点点,清风徐来,吹在陈寻脸上,思绪不经转到了以往···
他从来都知道,他是被捡来了孩子,老爹从未娶妻,那来的他。五岁时老爹入土了,真正的进入了黑暗的世界,他没办法自己找吃的,本以为会饿死,会去陪他的老爹,可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山脚下的村民给发现了。
“吓俺一跳,这孩就饿着了,吃点饭和俺家溜子一样壮,你看村长现在反正这孩子现在也死了爹,要不就给我家养着吧,我保证把他样的白白胖胖”一壮汉对着一旁的又矮有胖的老者说道。
老者还未发话,一旁的老大娘不乐意了,道:“不行,你家都有一个男孩子了,我家现在还没有男丁,要养也是我家养,村长我也保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壮汉不不服“你这人咋这样,是我发现在这孩子饿着的”
“我看还是我家养吧”又有人加入了竞争孩子的阵列···
村长看着这群人的势头道“你们都别吵了,现在孩子还很虚弱,要超外面吵去”
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捡来的,不意味着就是没人要的孩子。
过后的每一天,陈家村的村民每天都有人去半山腰送吃的,默默的他开始接触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他认识的第一个字是陈,会写的第一个名字,不是他的名字是村长的名字。
七八岁的时候开始跟村民坐简单的农活,今天帮这家明天帮那家,跟村里的小孩也玩得不亦乐乎···
他未读书,但却有孩主动教他识字,有孩给他看一些大侠外传和一些在天上飞的仙人,他也对那些大侠很仰慕,总做着大侠梦···
时光冉冉,十岁那年,他那住在城里的二伯,来到了他家,跟他说可以教他本事,养活自己,而且以后还可以靠这本事娶妻。
虽然对所谓的娶妻没什么概念,但对能养活自己话感到欣喜,于是他有开始另一种生活。
二娘对他很好,他们的孩子大柱子也把他当成大哥一样对待···
可此时却只能看着他们的墓碑,哭红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