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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婚跟跳海

父亲得了癌症,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他在最后挣扎的日子选择跟我们待在家里,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良心发现?亲情点燃?他在最后一天紧紧握住苏见的手,御用律师站在一侧,父亲对哥哥说,苏扬集团是你的了。然后又看着我,说我长得不像母亲,爱一个人的方式却是像极了。

我惊讶,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他把最后的眼神留在苏见的脸上,透过他想着另一张脸,他唤着苏见母亲的名字离去。晚上凌晨4点23刻。

办了丧礼,苏见又飞回了美国,好像他已经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了。我无声的拉着他的手,他摸着我的头,还是一副温温柔柔漂亮的模样,他说,微微,我很在乎你。我亮着眼睛看着他。他又说,但是与你说的东西不能混为一谈。我松开了他的手。

我伴随着对苏见的执着,直到我大学毕业,哥哥说我可以一直呆在学校。我说我二十多年都在学校度过,可它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我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当一名普通室内装潢设计事的助手,我非常认真学,很努力,我在半年之后出师,第一间房子我为苏见而设计,我幻想有一天那间屋子有我也有他,我没有把这份设计图交给任何人,我每天都带着它,我开始努力自己赚钱,攒钱。

哥哥很心疼我,说我不必这样,我却笑着说,哥,你不必为我感到心疼,因为我在做自己的事情。我还告诉他,我为他也设计一个草稿,在他决定与他未来相爱的人白头偕老时,我就交给他。

我没有等到哥哥的喜讯,却等到了苏见的。那年苏见快要满二十四,他牵着Kristen回来,说他找到了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我当场砸碎了一个古董花瓶。苏见结婚前一天,哥哥从我这里偷走了我的设计稿交给他,并告诉他我如何的爱他。可他还是结了婚,他还希望我能去现场祝福他。

我没有祝福他,我跳进海里,秦亦暮救我起来的,他一直偷偷跟着我,他是见我杀人的目击证人之一,他了解我骨子里的本性。我和秦亦暮上了床,我在他身下痛的死去活来,但我没有叫停,第二天早上,他去了公司,临走还煮了粥,旁边放了一把他家的备用钥匙。

我回到家,哥哥抽了我一巴掌,他知道我跳海的事情了。那是他第一次打我,我杀了人他都没有打过我。哥哥的眼神充满愤怒和失望,他对我失望透顶了,我像做错事的小孩抱着他将要离开的身躯认错,求他别离开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哭到快要昏厥,他才回头,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

我正常去上班,下班的时候苏见来找我,我和他去了一家咖啡厅,他坐在我的对面,我看到他左手食指带的银戒,他的手一向好看,跟他的人一样。

我说度蜜月怎么样?他怔怔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他听到一些不好事情,我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扯过我的手臂,上面有一条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那是跳海不小心划到的。

为什么?他这样问。

是啊,为什么呢?因为我难受。我这样回答,他拍桌而起,说,难受就可以自杀吗?我看着他的脸,说,我又惹你生气了吗?我怎么老在惹你生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坐了回去,低着头皱着眉毛说,微微,别这样,我求你了。我在他对面说,我不这样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好好的,我现在学会做一些菜了,糖醋排骨我也正在学,我以后烧给你吃好不好?我...

微微!他一口打断我,就跟那时在家门口我问他可不可以吻他时一样。

我捂着脸哭泣,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怎么样你才能喜欢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我爱你的万分之一呢。

他没有再说话,拿出钢笔在一张纸巾写上,递给我,然后离开,我摊开,上面墨色晕染,写着一串流利的英文:Everythingwillbefine。

秦亦暮来见我的时候我正在跟客户商谈,那是我们上床之后第一次见面。他看到我在忙,自动坐在旁边沙发上等待,我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他都没有离开。我跟客户说详细资料等我画上设计稿再去亲自拜访吧,送走了客户我准备回办公室,他拉着我说我们聊聊,我说我在上班,公司规定,上班期间不得私聊。他咬着牙齿,说好,我等你下班。

下班了我就从后门偷偷溜走,哪料到他到我家门口堵我。我又准备溜走,他在我背后阴凉凉的说,正好,好久没有跟甚微喝酒了。我转身对他说,我哥不会管我跟谁上床的事的,我今年23,又不是13。他走过来说,原来,你来记得我们上过床的事。我准备走,被他一把逮住丢进车里,我拉着被锁住的车门,吼他,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他一踩油门冲了出去,车速像火箭一样。

下了车,我感觉我的胃好难受,他拉着我进了一家饭店。我一边忍着想吐的感觉一边说,你干什么?他说约会,我愤怒,有你这么约会的吗?他看到我这个样子笑笑,说,因为某个人很不听话。

我窝在椅子上,服务员在旁边推荐几个新品,秦亦暮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也不恼火,对站在旁边有些尴尬的服务员说,就你说的那些吧。就把菜单给服务员了。

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约会,我咬牙切齿说,我不想跟你约会。他支着下巴说,慢慢你就想了。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话我告诉他,我跟他说,秦亦暮,我很感激你那天奋不顾身冒险救了我,后来的事我们就忘了吧!你是我哥哥的好友,他曾经不止一次念你的情深义重。我不想进入这种关系,以免以后影响你们之间多年来的兄弟情义。他哼了一声,说我想得倒是周全。

菜陆续就上齐了,我喝着汤,窗上有些寒气,秋天快过去了,冬天又来,不知道今年下不下雪。吃到中间的时候,秦亦暮在对面抓住我的手,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微微,我是认真的,不是因为甚微是你哥,也不是在我要了你的第一次想对你负责。也不全是对你负责,我想了一段时间,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你,才想对你负责,你明白吗?。

我沉默了。后面突然有谁失手把瓷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破碎声。我转过头,看到身后隔壁桌一金发美女弯腰准备在碎渣子中捡她的口红,另一手出手拦住,那是怎么样的一只手才能让我目瞪口呆,有些大,带着一股力道,却比任何女人的手还要好看,他的食指带了一枚银戒。然后就听到这只手的主人清风搬的嗓音,他说,别捡。

我“刷”的一下起身,身子撞到桌子,桌上的餐具一震。秦亦暮吃惊地叫我名字,起身准备看我有没有怎么样?我却恍若未闻,从座位上走出出来,走到我后面隔壁的一桌。Kristen最先看到我,用别扭的中文口音唤我微微,苏见坐在紧挨我这边高椅沙发,他慢慢转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没有笑,也没有叫我的名字。

他是什么时候在这的!?他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吗!?他知道了吗!!?

秦亦暮走过来,跟苏见到招呼,说好久不见,苏见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秦亦暮说既然碰到了,不如过来一起坐,苏见说不用了。他的眼睛没有再看向我。秦亦暮笑笑,拉着呆在一旁的我回到座位。我吃着嘴里的东西,味同嚼蜡,我怔怔的看着前方,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是在看什么。

五分钟过后,后面Kristen和苏见走过来,停在我们桌前。苏见还是刚刚那副表情,不紧不慢对我说,Kristen要去买一些冬装,她希望你能和她一起。Kristen在一边配合的点点,自从她跟苏见在一起,她的笑容就渐渐变多了。我说好。

我们四人一起去商场,Kristen和我并排走在前面,苏见和秦亦暮走在身后,两人说着话,就平常的交谈,问对方在哪家公司工作?做些什么?秦亦暮说他一直以为苏见在苏氏工作,苏见说不是,他进了一家美资企业。Kristen环着我的手臂,说她在学习中文,还不太流利,我点点头,说她已经很好了。

我们进了一家精品女装店,Kristen挑衣服的时候给我也挑了一套,我拿着衣服跟她一同走进试衣间,出来的秦亦暮和苏见坐在沙发上聊天,看不清表情。Kristen也出来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她是美国人,皮肤本身就白,再加上一头靓丽的金发,整个人都很出众。导购员在旁边天花乱坠的夸着,Kristen隐隐从她的长长一段赞美中听到几个她熟悉的词,她只是含蓄的笑笑。

苏见见到了笑着说很好看,看到我我像个无措的小孩站在那里,也说了同样的话,但是语气冷淡多了。

逛了一下午Kristen买了很多冬天的用品,也给我挑了很多,她以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嫂的身份对待我,我安静的接受。苏见的新房买在附近新开发的别墅区,离家很近也顺路。秦亦暮要回公司,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臂,在我耳边说,微微,答应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好吗?我等你的答复。说完趁我不备在我靠近我耳朵的地方印上一个吻。

我心里一惊,苏见还在不远处的车里等我,他要是看到了怎么办?

我上苏见的车,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他的侧脸,没什么异样。我一个人坐在后座,Kristen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半英语一半中文在那轻声细语,碰到红绿灯的时候,苏见会用右手牵住Kristen的左手,轻轻摩擦她的手背。我在后面控制不住颤抖,我僵直挺着背部,低着头,右手紧紧捏住我的右手。

到了家门口,Kristen说再见,我憋着声音回她,苏见没有回头看我。我只能站在自家铁门门口看着那俩白色的车远去,身体打颤。

我还是没有同意和秦亦暮在一起。我跟他说,可以是别人,但不可以是你,你是我哥的好友,他注重你,我也注重你。秦亦暮在电话那头苦笑,说微微啊,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他虽然这样说,但我听到他的话语中的妥协意味。我和他之间的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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