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叶景心都呆在敬景庵，赵太妃祷告之时她便在旁边抄写佛经，几日下来，只觉得心中的浮躁都已烟消云散。
就这样，便迎来了步善节。
灵帝登基的第三年，太后曾称先帝托梦，定农历五月十八为步善节，礼佛三日，祭祀跳舞祈福。
至于先帝是不是真的托梦了，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步善节当天，街上的人群都陡然多了起来。还有许多近京的百姓也涌进了京城，卯时未到，相国寺便已人满为患。
百姓多是迷信，如今前来，不过是为了沾一沾祭祀舞的福气。
历来祭祀应由国师主持，但是今次国师闭关，于是左相代为举行。连祈福舞的人选都是他挑的。
在这上面他的决定颇为偏私，选的是他过继而来的侄女谢柳岩。
祭祀台下人影攒动。已是卯时，一女子缓缓站上了高台，她一袭红色舞裙，黛眉轻舒，唇色朱红，一双杏眼煞是美丽，肩若削成，弱柳扶风。
青妍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郡主，她还真是美若天仙，比起你来也就差了一点点！”
叶景心噗嗤一笑：“贫嘴，马屁精。”这不是在间接夸她么。
不过，她喜欢。
祭祀台上，谢柳岩已经开始。
随着一转一动，她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大红的舞裙如同花瓣般的盛开。一举一动，柔若无骨，媚而不俗。如青莲一般只可远观。
舞毕，台下早已看呆了一群人。
一样的祈福舞，却跳出了不同以往的味道。叶景心夹在人群中间，虽然同为女人，却她也看呆了一瞬。
不能说往年那些闺秀跳的不好看，只能说还远远及不上她。
七华塔上，身着玄色直裾的男子，正饶有兴味的盯着祭祀台那缓缓走下高台的少女，朝着陪伴在侧的左相啧啧称赞：“果然美极。”
看着皇帝陛下那如醉如痴的眼神，左相心里也甚是得意。
“来人，拟旨。”灵帝当即开口：“朕要册封左相之女谢氏柳岩为贵妃，择日进宫。”末了才问一句：“左相你意下如何？”
左相自然不可能拒绝，因为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遂伏跪伏在地一脸激动地说：
“陛下厚爱，臣之荣幸。谢吾皇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相不必如此。”灵帝大笑离去。
灵帝走后，左相才站起身来，早已收起了之前的恭敬。
左相的心腹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何要把柳岩小姐送进宫去…柳岩小姐，应该用在更适合的地方。”
一句话，祭祀台上的少女，俨然被当成了商品。
“原本我也并无此意，可是我近来发现…”左相脸色阴沉地道：“陛下变了。”
心腹大惊，“陛下对你一直都甚是尊敬，并没有半分改变啊！”
左相也曾是帝师，后来少帝登基，他辅佐执政。虽说是辅佐，可其实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他的决定。
叹息一声。“他看我的眼神变了。”
卸磨杀驴这种事，古往今来并不少见。
“那，咱们是不是得加快动作了？”心腹问道。
“不，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左相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不然怕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