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青道;“兄弟年龄多少?”我道;“今年虚度二十。”司徒云青道;“没想到兄弟非江湖人士,亦有如此豪情,为兄虚度三十二,整整长你一旬。”我道;“我与大哥一见如故,真是相见恨晚,大哥又是我救命恩人,今日还对兄弟如此盛情,请受兄弟一拜。”他忙扶起我道;“兄弟使不得。”此际我豪情翻涌,道;“今日愿与大哥结拜为患难兄弟,不知大哥是否愿意?”司徒云青哈哈笑道;“当然,今日我们就以天为誓,以地为证,金兰结拜。”说罢,我们以枯枝为香,立誓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此时微风拂面,也是令人心情舒畅,司徒云青道;“兄弟,我们一见如故,何不去丹阳城共叙一醉。”我道;“既然大哥有此雅兴,我们这就去罢。”,司徒云青道;“好”。我们二人合乘一骑,朝那兰陵北郡丹阳城奔去。
天近傍晚,我们二人来到丹阳城中,我见一切事物古朴典雅,城中街道纵横交错,除了一些高门阔户庭前和宽敞的城中大道是平石铺路之外,很多地方全是土路,想来真是的回到了古代,具体哪个朝代,一会儿还得细问司徒大哥。我们走进量一家“凌云客栈”。店中一个小二迎面走来,只见他淡蓝色粗布长袍,头戴灰色折反帽,腰上系着一条灰白色围裙,他道;“二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司徒云青道;“住店,当然也吃饭,可还有清静客房?”小二笑道;“我们这店是出了名的清静,而且干净整洁,客官您是先吃饭还是开好客房,去房间里用饭?”司徒云青道;“先吃饭。”那店小二应声道;“好嘞,二位稍等,饭菜即刻奉上。”我们在靠近窗户的一对八仙桌前坐下,此时天色渐晚,一轮弯月斜挂天边,此刻清风徐徐,别有一番诗意。
司徒云青道;“小二,先上酒。”店小二答道;“不知二位要喝什么酒?”司徒云青道;“你们有什么酒?”店小二道;“上等的兰陵老窖与上好的女儿红,有特产高粱纯,还有从京城长安刚刚运到的仙人醉。”司徒云青道;“那就先来二斤上等女儿红。”我道大哥酒量那么好,何不要上四斤。”司徒云青呵呵一笑,道;“既然兄弟有此酒意,那就上四斤。”小二道;“客官稍坐,四斤上等女儿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唐代每斤的度量衡是十六两为一斤,后来融入唐朝社会才渐渐有所了解。)此时只听得门口处一个雄厚的声音道;“给我也来四斤上等女儿红。”我寻声朝店门口看去,见是一个淡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一脸的圈脸胡子,左边眉目之间似乎还有一个隐隐的刀疤。右手朝肩处扛着一把巨剑,那剑泛着淡淡的微光。他转身进店,就坐在了距离我们不及一步的一张空桌前,道;“快上酒。”小二脸色微变,急忙去沽酒。这时几个劲装大汉夺门而入,他们似乎都做内衙打扮,并取出长刀,将那名中年男子团团围住。司徒云青示意我走的远些,我点头,并与他走向客栈一角。其中一个大汉说道;“大少爷,是老爷让我们请你回去,这次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中年男子笑道;“老子绝不回去,更不陪那家中糊涂的老头子一起去给那妖后当奴才。”汉子怒道;“上官纯,你如再胆敢出言侮辱圣后,我们就只好按老爷的吩咐,把你的尸体带回去了。”中年男子笑道:“你们都是奉命妖后之命追杀我罢了,哪次不是有来无回,无须多言,放马过来,我上官纯这就送你们去阎王殿。”我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上官纯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好像是唐衰周武年间天下第一才女上官婉儿的父亲。转念一想也许不是,他的大名叫上官庭芝,是唐代文官,所以立即断定可能只是同名而已。
中年男子双臂一震,将两名汉子震飞出去,立刻撞在了柜台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两人肋骨齐断,同时跌在地上。剩下几名汉子再不迟疑,同时挥刀砍落,中年男子右手举起巨剑格挡,同时左手“啪啪”四掌击出,其中四名汉子被击中胸口,立即口喷鲜血,向后便倒。剩下几名汉子分为前后左右,奋力急攻,中年男子一掌击出,一名汉子勉强避开,一道掌风袭来,桌上的筷子被振飞出来,并急射而出,“嚓嚓”几声都钉在一侧的木墙之上。司徒云青赞道;“好强的内功。”一名汉子见急攻不下,使出三枚锥形钢钉,朝中年男子甩出,钢钉分上中下三路先后朝中年男子射去,中年男子转身挥起巨剑,叮叮几声,三枚钢钉立时折断。我心中暗想;“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把巨剑,竟然还如此锋利,古代人打造兵刃的工艺还真不是吹的。”
中年男子长剑一出,不出只十个回合,几名汉子就已经毙命当场,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司徒云青道;“且慢,敢问英雄尊姓大名?”中年男子笑道;“莫不是你也是妖后鹰犬,假意声称我家老爷子派来的内侍说客,意在杀我?”司徒云青道;“在下绝非妖后鹰犬,只是见英雄孑然一身,如此胆色豪情,意在交个朋友。”中年男子笑道;“我平生绝不弄虚作假,我就叫上官纯,意图杀我的话,咱就大战一场至死方休,如若不是,请勿再多言。”说完踏出店外。
司徒云青右脚点地,轻轻跃起,左脚一踏客栈门框,已然站在那人身前,道;“今天我就领教一番,得罪了。”司徒云青一甩手中长剑,剑鞘直飞出去,“噔”的一声插在街对面的一棵老槐树上。上官纯微微一笑,道;“搞了半晌,也是来追杀老子的妖后鹰犬。”同时举起巨剑拨开司徒云青的来势,司徒云青道;“见个高下再细说不迟,现在下结论岂不为时过早。”说着右手长剑刺向上官纯的面门,同时左掌击向他胸口,上官纯侧头避过,伸出左手迎击来势,“砰”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出一步。司徒云青斜身翻转身躯,踢向他膝盖,上官纯侧身,巨剑横削。司徒云青收脚,旋转身体凌空跃起,同时把手中长剑甩出,那长剑脱手,恰好插进钉在对面老槐树上的剑鞘之内。店内本不爱多管闲事的几个食客以及店小二,此刻忍不住齐声赞道“好俊的功夫。”司徒云青挥起双臂,一时掌影翻飞,至上而下击落,上官纯也甩出手中巨剑,巨剑似有灵性一般斜插在一旁的青石地面,他旋转身躯,掌影连连,迎击对手。两人就如同一团旋转的风暴,震的客栈阁楼边角的瓦硕鼾鼾颤动,灰尘乱飞。此刻老槐树叶也被片片震落,犹如花雨纷纷落下。又听得“砰”的一声,二人四掌相对,司徒云青往后翻出几个筋斗,轻轻落在地面。而上官纯脚下却陷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脚印周围裂开道道细纹。二人相对大笑,眼中再无敌意。上官纯道;“迎风落叶掌,你是长安第一剑侠司徒云青?”司徒云青道;“正是。”
二人走近,同时抱拳道;“久仰大名。”司徒云青道;“上官纯,江湖人称京城第一豪侠,家世显赫,威震武林,多年来未得一见,今日在此相会,实乃缘分。”上官纯道;“今日得见果真是缘分,不知司徒兄弟,来这丹阳城所谓何事?”司徒云青道;“我最喜周游各方,今日之事路过此处罢了。”上官纯哈哈笑道;“那便更好,我也是孑然一身,不想再跟朝廷上有所牵连,一心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罢了。”司徒云青道;“那么,上官大哥我们去喝上几杯如何?”上官纯道;“我正有此意。”司徒云青道;“上官大哥在此伤了性命,我们另寻他处。”司徒云青随即招呼我道;“云生兄弟,你快过来。”我急忙奔过去,道:“司徒大哥。”司徒云青道;“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京城豪侠上官纯。”我道;“上官大哥幸会。”上官纯上下打量我一番,道;“恩,小兄弟何故穿成这样,莫非不是汉人,或者并非大唐人士?”我顿了顿,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来历,便道;“我不是中土人士,是……是南方异族。”司徒云青笑道;“呵呵,我开始就看着兄弟你就不像大唐人士,……我们走吧。”我走过去老槐树前,伸手去取司徒云青的长剑,使劲拔插在树干里的长剑,却怎么也拔不出,心中立时失落很多。司徒云青看着我笑了笑,道;“兄弟果真非江湖中人,原来没有一点功夫底子。”只见他在树干上轻轻一拍,那插在树干中的长剑已然弹出,他伸手抓住剑身,对我道;“我们走吧。”此时一旁的上官纯也把他自己的巨剑拿在手中,我们三人互望一眼,都大笑起来,此刻迎着皎洁的月光,朝着大路的方向,大步而行。
三人谈天说地,不觉间已经转了几条街,行至一家“福来客栈”门前,只见门口立着一位很有气势的中年男子,他头戴双扣折反帽,身穿天蓝色长袍,腰间围着一条灰色围裙,嘴上留着络腮胡须,只是目光有些散乱。见到我们立刻招呼道;“三位客官是否要住店?”上官纯道;“是要住店,你们是否有上等客房?”中年男子笑道,这是小人自家小店,与家妻自主经营,虽然都算不上上等客房,但也是干净整洁菜品俱全的,三位可以进去瞧瞧,如不中意再走便是。”说完前头引路。上官纯上前一步就要进去,司徒云青道;“上官大哥,我觉得这个店主神态似乎有些不对,况且口音有些不像是本土口音,须防有诈。”上官纯道;“想是兄弟多虑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徒云青点头道;“既然大哥执意住店,我们也只得作陪。”上官纯哈哈笑道;“这就是了,兄弟请。”进得店来,我看见不远处柜台前有一个青色衣服的女子,她正在柜台前面打着算盘,只是头上包着青色头巾,她更是把脸也遮住,单单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朝她看去,只见她目光清澈,宛如春天的湖泊,内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店主道;“有客人要住店,那帐明日再算不迟,快去收拾两间干净客房。”我似乎觉得店主话里有话,但又猜不到是什么。那女子点头轻“嗯”了一声,径自去了,我心中暗想青衣女子会不会是哑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店主转身道;“三位是否要吃些夜宵?”上官纯道;“甚好,劳烦店主做来。”店主随既一指侧面的墙上,道;“三位请看,菜单就写在对面墙上。”我侧头看去,见墙上贴着的一张大红纸,那所谓菜单都是用繁体行书写成,字道苍劲有力,犹如交织的盘龙,那些字我几乎连一个字都认不出写的是什么,顿感无趣。
司徒云青道;“好书法,没想到店掌柜你还写的一手好字。”店主笑道;“让三位见笑了。上官纯道;“有什么见笑,四海之内皆兄弟,掌柜不必过谦。”这时那青衣女子走下楼来,道;“三位客官,客房已经收拾妥当,我这就去给三位准备夜宵去,不知三位想吃些什么?”我心想原来这女人不是个哑巴,不过口音怎么不像是汉人,却似乎有些新疆人的味道。司徒云青一怔,似乎想到什么,问店主道;“店主可认得“戈壁双侠”郝易名夫妇。”店主面有难色,顿了顿道;“不认得。”话题一转道;“我去给三位做菜,请三位稍等片刻。”上官纯道;“我们对菜品无甚过多要求,平常酒肉即可。”师徒云青道;“可有上等女儿红,给我们来上四斤。”这时那青衣女子应了一声,从侧房酒库端出一坛酒,黑色陶瓷酒坛上面红纸黑字,也是行书写成的“女儿红”三个字,并用红布扎口,很有民风特点。我道;“司徒大哥这四斤酒,竟然也有那么大一坛。”司徒云青笑道;“我大唐实行的每斤度是十六两为一斤,四斤自然有那么大一坛,我猜想兄弟的家乡一定不是以十六两为准的吧。”我立刻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我们那里是十两为一斤的。”司徒云青道;“我看过玄奘法师的《大唐西域记》上面提到过西方哈密国,还有印度国他们的斤两制和我大唐也有所不同,不想兄弟出身异族汉话说的倒是好的很啊,不知兄弟究竟来自那个族群?”我心下明白,原来已经身处唐朝,答道;“大哥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兄弟我日后再与大哥细说。”司徒云青道;“也好。”此时上官纯已经接下酒坛上扎口的红布,一股酒香涌出,立刻香气四溢,我拿起桌上的褐色瓷碗,摆开三个。上官纯把酒斟满,道;“云生兄弟,你来自异族快来尝尝我们大唐的上等女儿红。”我和上官纯同时举碗要干,司徒云青拍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不急,等上菜了再饮不迟。”同时也按住上官纯的右手。上官纯道;“司徒兄弟你多虑了,这店主虽像个江湖汉子,但与我们无仇无怨,想必不会有甚歹意。”司徒云青在鼻前嗅了嗅,又用一枚银针在酒中搅了搅,悄声道;“嗯,饮吧。”我心中不觉好笑,心想古代人还真是多心,大家与店主无冤无仇,人家又何必害你。
我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小口,顿觉满口酒香,清甜甘美,只有微微的辣味,比二十一世纪的雪碧还好喝三分,心底不由得佩起服古人的酿酒工艺,随即又喝了两大口,感觉畅凉爽快。赞道;“好酒,真不愧是大唐上等女儿红。”司徒云青道;“这女儿红柔美甘甜,犹如出水芙蓉的女子清香雅致,但是后劲颇足,饮多了容易长醉。兄弟一定还没喝过上等“状元红”其味美香辣,犹如刚强男子,凌云大志豪情九天,容易上头,即便是饮多了醉的时间也短。”我道;“那下次再与两位大哥共饮状元红。”三人同时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开怀大笑。
这时青衣女子端上菜品,有烧鸡和红烧肉,但是其他几种菜品我却都叫不出名字。这时店主也走出来,问道;“三位客官,这些菜品可够食用?”上官纯道;“够了,店主请来共饮一杯。”店主道;“小人不敢。”司徒云青道;“店主无需客套,请务必赏脸,喝上几杯。”店主道;“既然二位看得起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走向酒库又搬出一坛女儿红,方才坐下,几人天南地北说了一些事之后,眼见店主神色黯然,甚是消沉,上官云青问道;“店主也是豪情之人,虽不愿跟在下透漏真实姓名,却也虽个真汉子,眼下如有难处尽可告知在下,我如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店主道;“早闻长安第一剑侠司徒云青侠肝义胆扶危济困,也早知道阁下行侠仗义的壮举,只是多年来未得一见,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司徒云青道;“店主无需过分夸赞,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说与我听。”店主一拍桌子,道;“也罢,我多年前我以侠义之心加入了圣恩教,不料四年前一次教内叛乱,圣恩教被分为左右两派,一个月前小女被教内****分子挟持,更给现在夫妇服下了“十全断骨散”并安排我二人跟踪一位侠士,取他性命,不然小女性命不保,故此忧虑。”这时青衣女子从内室走出,道;“当家的不可再说,我已在饭菜中下了药,即刻取他性命便是。”四人都是一愣,都又觉得没有中毒迹象。店主道;“你.......。”青衣女子道:“我知道当家的你向来敬重英雄侠士,喜欢结交豪杰,可是女儿在他们手上,你不忍心下手,就让我来。”说话之间她连续甩出三柄飞刀,急向司徒云青射去。司徒云青拿起一旁长剑,铛铛两声隔开两柄,最后一柄竟然向我射来,我急忙侧头躲避,听得耳边“嗖”的一声,飞刀从我耳边掠过,钉进我左边的木墙上。我只觉耳朵微痛,伸手一摸原来耳朵还是被划破了一条口子,顿时大骂道;“臭婆娘,你射我干么,我跟你可没仇怨?”她侧身拔出长剑,向司徒云青刺去,道;“是司徒云青的同伙也一样要死,司徒云青轻轻侧身,把我推开一步。道;“大嫂,请把话说清楚,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救令女。”上官纯道;“说清楚在打不迟?”青衣女子飞身上前,已经和司徒云青交上了手。上官纯道;“店主,请快劝你家夫人住手?”店主凝重的表情变了变,道;“对不住了三位,如救得我女儿,在下定当以死谢罪。”随既侧身,右手向我胸前和腰间一点,他动作迅捷无比,待我反应过来立刻感觉半身麻痹,准备回身走开,不料一步未得迈出,便已然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