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地平线处混着淡淡的一抹红,红日还没有升起。
天极镖局早已鸡飞狗跳,仿佛即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城里的人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上演一起,人们把早起在镖局外围观当做家常便饭。一大群人们追着一个日行千里的木驴,满院子跑,木驴上骑着一个身穿白衫的少年。
“少爷,您慢点,别摔着。”木驴的身后人山人海,下人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衣服、铜盆、便当盒、鞋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房顶上还飘着轻功了得的高手们,生怕少爷出什么闪失,地上的护院们也维前维后,好不热闹。
“少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您若出点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交……”年过半百的莫总管步履蹒跚地跟在木驴后面,扯着嗓子大喊,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晕倒在地。
“快来人呀,莫总管心脏病犯了。”几个婢女将莫总管扶了起来,呼喊求救。
“莫叔,既然你身子骨那么不硬朗又何必跟他们一样做剧烈运动呢?多亏我备了凤仙透骨丹和神龙救心丸,这些都是你的最爱。”南宫克柔转过身来,背靠着木驴,完美地上演了倒骑驴的动作,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扔给婢女们,“莫叔,下次去婆娑岭别忘多带些无忧糕回来。”
“谢谢少爷,我不会忘记的!”莫总管服下了丹药,然后被几个护院抬进屋里,进屋之前还念念不忘地向南宫克柔招手。
“各位,求求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这样围着院子来回跑有意思吗?还有你们不要叫它木驴,它是一只偃兽,是我第一百零二号作品,而且它有自己的名字叫乖乖隆叮咚,还有我只不过是在测试偃兽的最高速度是否达标而已,不是十分是非常安全,你们屋顶上飞的明明比我危险多了好吗?”南宫克柔将木驴的耳朵向下压低,木驴停了下来,他从木驴上跳了下来,无奈道。
“少爷,您言重了,我们从出生就开始习武,练了三十多年的轻功,不敢说轻功最好,但也算数一数二的了,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跑得像您一样快,我敢说神垕城轻功最好的高手也不能达到您这么快的速度,实在是不得不让我们担心。”高手们急忙跪下,苦口婆心地劝道。
“说不过你们,不跟你们纠缠了,我自己出去玩!乖乖隆地咚,火力全开!”南宫克柔手握着木驴的耳朵,转了两圈,木驴像箭一样冲出大门,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大门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缺口。
“这下子可好了,少爷走了,我们怎么跟老爷交差呀!”婢女们、护院们、高手们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门庭院内如集市般热闹。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南宫傲宇从内堂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样子,鹰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我让你们看好少爷,不是跟在他的后面像小孩子似的乱跑,而忘了自己的本,现在镖局上下乱成了一团,要是有人趁机入侵,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南宫傲宇怒发冲冠,尖锐的目光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双眼,阴冷的面容显得十分压抑。
“大哥,您先消消气,这事不能全怪大家伙,我们都是为了少爷好,希望少爷能平平安安的,成为出类拔萃的人尖,将来继承您的衣钵,将我们天极镖局发扬光大。”一旁的东方俊逸急忙打了个圆场,希望能够结束这场无声的硝烟。
“算了,你们先退下吧!”南宫傲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谢老爷。”院子里的下人们纷纷退了下去,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做该做的事情,院子里只留下南宫傲宇和东方俊逸两人。
南宫傲宇走进了池子旁边的凉亭中,那里景色秀丽,空气新鲜,没有外人打扰。南宫傲宇沏了一壶明前龙井,茶香四溢,光洁无暇的紫砂茶具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东方俊逸像雕像一样,站在一旁,手握佩剑,时刻警惕着。
“不必那么拘谨,坐吧!”南宫傲宇淡淡道。
“是,大哥。”东方俊逸这才放松了些,端坐在南宫傲宇的对面,将佩剑放在桌子的右侧。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没让你随我一同去婆娑岭找弯月吗?”南宫傲宇斟了一杯茶,随后放下手中的茶具,四目相对。
“小弟惶恐。”东方俊逸看着那冷冰冰的鹰眼,不禁败下阵来。
“在这个偌大的天极镖局里,我只相信柔儿和你,其他人我谁都不相信,把柔儿托付给你我放心。”南宫傲宇放下傲骨的身姿,恭恭敬敬地给东方俊逸斟了一杯茶,“柔儿他命苦,自幼丧母,而且这几年我总是走镖,对他少了些管教,多亏你和莫总管的悉心照料,柔儿才能平平安安地成长,其实我也深知走镖就是在鬼门关旁游荡,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柔儿对镖局的诸多事情还比较生疏,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辅佐他,带他步入正轨。”
“大哥言重了,这是小弟应该做的,不过侄子现在有些太过放肆了,平时饭不好好吃,衣服不好好穿,除了去赌场和酒楼,就是整天待在屋子里干木匠做的活,没有个少爷的样子,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净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院子里的名贵古木都快被他砍光了,还骑着木驴招摇过市成何体统!我劝了他好几次可他都不听,大哥还是您劝劝他吧!”东方俊逸愤愤不平地说道。
“柔儿是个有分寸的人,就是贪玩了些,不过柔儿也大了,是时候该给柔儿娶个媳妇成家立业了。”南宫傲宇的鹰眼失去往日尖锐的目光,搅成了一潭幽幽的池水,“东方,我要你帮我秘密办件事情,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大哥您尽管吩咐,小弟定当万死不辞。”东方俊逸手握成拳,跪倒在地上。
“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之间不必拘泥于繁文褥节。”南宫傲宇急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东方俊逸,他变出了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着一个双瞳剪水般的女子,惊为天人,“你带着地字门的五大高手秘密潜入神垕大殿,找到画像上的女子,她叫栾靡夭。”
“大哥,找一个女子何必要派地字门的五大高手与我一同前去,我只身一人便可以顺利完成任务。”东方俊逸不解道。
“弯月行空出于婆娑。”南宫傲宇意味深长地说道,鹰眼中闪着冰冷的寒光,阴冷可怖。
“我立刻带着地字门的五大高手行动,大哥保重!”说完,东方俊逸和五大高手凌空步虚,消失在人山人海,南宫傲宇将对面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手一滑,一不小心茶杯径直摔落,宛若滴落在地上的雨花,碎片四溅。
“甲乙丙丁戊速速接令!”南宫傲宇给石英桌重重一击,石英桌上出现了藤蔓似的裂纹。
五缕黑烟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窜了出来,化作五个黑衣蒙面人,脸上佩戴着铁面,他们的眼睛是漆色的空洞,单膝下跪,腰间齐刷刷地佩戴着弯刀,戾气逼人。
“保护少爷,如影随形!”南宫傲宇袖摆一扬,恶鬼令纷纷落到了蒙面人的手中,随后黑衣人们起身,化作五缕黑烟,消失在朗朗乾坤之中,无影无踪。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世哀愁,为父自始至终都在尽力而为之,愿你平安,解命中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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