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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又一艘方舟

这是一条巨轮,人们希望靠它逃离机器人的追杀,逃进大海,“逐基”文明雄厚的工业底子和卓越有效的社会物资管理秩序,使得人们能迅速地利用起那些早已封存了的不用依赖电脑运行的旧大船。这艘大船足有300米长,80多米高,15层楼,船上挤了超过1万人,在大海里漫无目的地航行着,远处的天空逐渐阴沉下来,接着刮起大风,船头像一把扬起的巨大利斧的刃,劈开涌来的海水,把它们劈得顺船头两侧飞溅,与此同时,船身颠簸、摇晃得厉害,远处天边呈现出一片巨大的乌云,乌云的一角仿佛浸到了海水里,云层中显出金蛇一般的闪电,顺着黑云钻入海水,这乌云团好似巨大的装着黑墨的袋子,被锋利而灼热的闪电划开个大口子,把一肚子墨水倾泻在大海里,这时大海黑浪滚滚,却并听不到任何雷声,只有风的呼号,浪的呐喊!

船颠簸的刚厉害了。奎尔蜷缩在主甲板这层的一间客舱里的地板上,这些客舱不知为何,被拆得干干净净,最后剩下空荡荡的房间,这倒使得这艘船能装载更多的人。奎尔晕船晕得厉害,周围的人状况也大多如此,他要更厉害些,此时他似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客舱里的状况可不太好,呕吐物,还有受伤的人伤口流出的血,满地都是,腥臭难闻,最痛苦的是,他眼前还不断浮现出逃亡时的可怕场面。

“那巴思南”市的港口前有一段广阔的空地,本来是用来作为生态公园的,现在,数万人在上面狂奔,军队已经被打散,陆地机器人武士列成方队边开枪边往前推进,空中由机器人控制的飞行器来回穿梭扔下炸弹,人们成片成片地倒下。

为了生存,也是为了留下“逐基”的根,最后的军队退缩在这港口附近,布好阵势,准备用老旧的机械火炮、坦克、飞机、军舰、潜艇与机器人做最后的拼杀,同时掩护、组织人们往这里逃到事先维修准备好的5只巨大的装满食物淡水的旧邮轮上,让“逐机”剩下的人能够逃到茫茫大海上,增加一丝生的希望,以期能留下人类的遗种。

“逐基”虽然在近期被“础盖”超过并打败,但是其工业化起步早,历史悠久,基础比“础盖”雄厚的多,而且整个社会管理水平、秩序确实都强于“础盖”。在机器人攻击之初,他们就开始着手启用的修复那些被封闭完好的机械时代武器,以及其生产线,来组建一支军队与机器人抗衡,“逐基”的智能机械发展水平没有“础盖”高,这使得“逐基”军队里的人数远远高于“础盖”,并且有兵役法规定人们的轮流服役期限,不像“础盖”仅仅是招募一些人较长期固定地操纵高度智能化的武器。再加上“逐机”人好动尚武,民间还有很多人喜欢摆弄机械武器,驾驶各种非自动化的老式飞机、汽车、轮船。基于上述原因,“逐基”在前沿先进武器几乎瞬间从手中散失的情况下,用旧武器装备组织起来的军队还是有相当的战斗力,一度“础盖”向“逐基”求援,“逐基”的“统首”老萨妥昂布库斯却玩起个“见死不救”的花样,表面同意,暗地里机械化装备却并没运往“础盖”,打着让“础盖”跟机器人先拼光,最后自己的旧机械化部队再出来雄视天下的主意。但是没料到“础盖”高度依赖智能机械,社会、部队腐化严重,如此不堪一击,迅速灭亡,结果是机器人顺势短期把“逐基”也快要灭了。本来两国元首打算逃到空间站里指挥部队,没想到铁芯——奥拓聂福奎尔联盟是如此神通广大,把所有该有的现代设备全部控制,首先是天地间通讯中断,只能听到一种狂笑声,接着空天武士飞跃太空一拳就砸烂了人类的核心所在。没有办法,留在地面上的“逐基”高级事任们,只好做出以上破釜沉舟的决定。

人群大片大片地倒下死去,有的爬起来踏着同类的尸体继续往前狂奔逃脱,有的运气不好,再次被流弹打到,再也起不来了……

人类的空军来了,他们驾驶着几乎1个世纪前的老式歼击机,与机器人周旋,这些战士仍然训练有素,起到很大的阻击作用;陆地上火炮与机器人的导弹炮对决,吃亏严重,但还是打废一些机器人方队,坦克发挥出一定威力,因为自从人们有了空天机器武士以后,军事家普遍的观念是认为,陆军没必要在生产其他规模的大杀伤力武器,一个机器人士兵,就是一个微型的坦克,其机动型还可以避开空天武士的袭击;海里老式的军舰、潜艇也在与机器人部队做着殊死捕斗,掩护邮轮启航。正在铁芯——奥拓聂福奎尔犹豫是否出动空天机器人的时候,人类小胜一把,终于把这5艘大船掩护到了深海中。士兵们的优秀素质和输死搏战起到了效果,接着机器人忙于消灭有武装的“逐基”士兵,使得这些平民得以逃脱得更远、更彻底。

奎尔终于被舷窗外传来的骚动声吵醒了,“难道是,机器人追来了?”他挣扎着站立起来,朝选窗外张望,只见一个大块头正披散这他棕褐色的头发,忙着拉回那些失去理智想跳海的人,“‘菲他那啦大神’会一直眷顾我们的,我们是有希望的!”他一边奋力地拉人一边大喊着。由于一系列的惊吓、苦难,再加上晕船的极度不适,又听到有人造谣说船就要沉了,一些人经不起刺激变得失去理智,纷纷往大海里跳,这个大个子正是来挽救他们的。当然,救人的不止他一位,甲板上这种情况到处都是。

啊!是鲁特!

奎尔和鲁特总是一起讲道的,他们曾经已创立了属于他们的一大教派,住在“逐基”最大的城市“开墨勒市”拥有无数信众,以及数幢豪宅、亿万财产。但是,事发时正直两人的闲暇期,跑散了,至今1个月互无音讯了。

“这是机会、这是机会!”机灵的奎尔虽然状态很差,但其灵活的头脑在该转动的时候总会飞速运转起来,运动员的身体也会在关键时刻挺立起来,只见他迅速打起精神,将自己的白衬衣撕下一条蘸了蘸地板上不知谁的鲜血,系在额头上,蒙住眼睛,跌跌撞撞地边喊边跑出船舱,“鲁特‘灵通’(这是那时人们对传说中神的代表的称谓,这种人往往被认为有异能。),鲁特‘灵通’!”,奎尔跪在了鲁特跟前。鲁塔一看,“噢,这人是谁?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从前的信徒吗?”想到这,没多想,他就说:“哦,我的羔羊,你有什么请求?”“我双目失明了,我也不想活了,除非您能像以往那样,以‘菲他那啦大神’的名誉再次显灵,治好我被弹片打瞎的双目,证明‘菲他那啦大神’还在眷顾我们,他派‘灵通’您来拯救我们,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这会儿鲁塔已经听出是谁了,也明白他又在联手演花招,暗暗欣慰、好笑,这时甲板上那些情绪激动想跳海的人、那些拉人的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围观过来,船舱里也有很多人走出来聚拢过来。——时机到了!于是鲁塔装模作样的说:“可怜的羔羊,你的痛,来源于你的罪,但是大神是仁慈的,即使他在惩罚我们的时候,只要我们还能证明我们是他的羔羊,愿意忏悔我们的罪,他将永远眷顾我们。”鲁塔张开双臂,仰起头,这时一阵狂风把他披散的头发和外套一同吹起,是他显得高大神圣!同时天空中想起一个炸雷,这情景使得一大片观众跟着跪下来。他把手放在跪在他跟前的奎尔头上:“菲那,菲那,他啦,他啦!”念起神咒,而后换一种雄浑的声音说道:“啊,我的迷途的羔羊,你可知罪?”“知罪!”跪着的人们几乎与奎尔一齐回答道。“罪在哪里?”,“违背您的旨意,贪淫乐祸,不爱惜您的嘱托,玷污了您的名节!”这时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你可知悔改!”“痛改前非,彻底在您面前清洗我的罪!”这时奎尔流泪了,他真的哭了,并且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保住了鲁特的腿——多数人都哭了,几乎都跪了下来!奇怪,这时海风突然变小了,黑云好像奔马一样地在空中迅速地移开来,露出一道金色的万丈阳光,直射远处的海面,有几只海鸥从光柱里飞了过来。

鲁特忍住泪水,偷眼观察奎尔,只见他的泪水把衬衫布条上的血融成血水顺着脸颊躺了下来。“你已经因此受到惩罚了,并且知到悔罪,现在用你的血泪在洗涤你的罪过,我在用我的血洗净你的罪过!”说完用牙咬破左手无名指,把血涂在奎尔脸颊的血泪上。“我的血和你的血泪融合了,这将洗清一切罪过,包括这条船上的所有人!你们将是人类的最后幸存者!”奎尔一把扯去布条,兴奋地大叫道:“感谢大神!感谢鲁特‘灵通’,我的眼睛好了看得见了!我的眼睛好了看得见了!菲那,菲那,他啦,他啦!”“菲那,菲那,他啦,他啦!”大家也跟着欢呼起来,奇怪的是,很多身体有伤病的人突感减轻了很多,他们兴奋地围住鲁特,重新获得了生得希望!然而鲁特却假装耗费精神过度而晕厥,被人们簇拥着抬到了船长室,奎尔则趁乱跑掉了,他下次出场必须换套装束,他们这样的原因是:第一,防止现场又有人要求鲁特治伤;第二、防止事后船上有他们以前的信徒认出奎尔来,此时奎尔满面血泪、浑身污浊到不易被认出来。

就这样,2人奇迹般的邂逅,又奇迹般的再次联手取得大家的信任,最后整艘大船上的人包括船长都奉鲁特为神明。这次不一样了,他们决心担当起与大家共存亡的责任。

这回,鲁特显露出身上所具备的的组织才能和领导才能,如果说以前他安排讲道场所,组织宣传吸引人们来听讲已经小显身手的话,那么这次他将这方面的才干彻底摆在了奎尔眼前。他首先把水手和曾经当过水手的人组织起来,维持大船的稳定前航;接着他把军人和有军事才能的人组织起来,从大船货舱里找到武器,轮值站岗保卫大船的安全;接着是病残者、医务工作者、妇女儿童、厨师、物资管理等等……整个大船成为一个有序的小社会。最后船长、军事长、鲁特、奎尔四人终于商定大船航行的终点将是库姆颅岛,这个岛屿位于大洋深处面积约有3万平方公里,地形复杂,地貌多种,有大量的岩洞可供藏身,且淡水、植被、动物可以作为食物来源,最关键的是岛屿周边是一些火山热泉地带,整个岛屿时常云雾缭绕,这座岛屿除了极少数老水手知道以外,多数人不知情,卫星地图上也没有它的位置。

等他们登上岛屿一个月后,逐渐安顿下来。他们故意安置在岛的东面,靠近火上热泉的山洞地带,这里最为隐蔽,从空中俯瞰总是云雾缭绕看不清地面的情况。他们还把周围一片浅滩的红树林发开一大片,把大船妥善地藏在里面。开始大家还能靠大船上的物资生活,但是鲁特、奎尔、罗德里格船长、梅尔斯军事长等4人已经在盘算如何在岛上开垦种植、以及捕捉动物畜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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