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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该死的猢狲

我为调查黄书首失踪案件,跟随白老板一行四人,寻找消失在太行八陉之中的尧朝仙宫,可谓艰险异常。白老板、老抠自从前往线子上以后相续失联!返回营地的秦老三,在我的面前,突然身亡。而我也为寻求救援,误打误撞的跌入一处于外界隔离的石洞之中。在半沉迷的状态下,我做了一个古怪离奇的恶梦,如同在营地所发生的石佣复活事件一样,无比真切,简直叫人无法分清它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我痛晕脑涨,依着洞壁而坐,满脑子里都是梦中,秦佟阴冷的面容和那古怪的咒语之声。“或许是看的那些壁画太入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预示着前方的危险?”我实在弄不明白!

电筒的光线愈发暗淡,再这样持续下去,很快我将失去唯一的照明方式。石洞里没有任何食物,幸好洞顶有顺着藤根滴落下来的山泉,我很清楚这些水,是可以饮用的。我用折断的藤蔓绑在衬衣上,制作了一个简单的过滤网,这样收集到的水就能放心的喝了。虽然可以暂时为身体提供水分,但我明白,这只是苟延残喘,不能解决获救的问题!

我有气无力的仰起头,正准备把露水送进口中解渴。却猛然间发现,那个坠落时砸破的洞口里,竟有一双泛着精光,如同猫眼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在微微的移动了几次之后,发现那对幽幽的鬼火,的确是在跟随着我不断的转动。

有句话叫:见怪不怪。这几天我经历了很多,常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各种稀奇古怪,毛骨悚然的事情。邪门的恶梦,暗藏杀机的虫卵,癫狂的巨型野猪。在这一切之后,眼下所看到的这对鬼眼,已经不能吓到一个麻木的频死之人了!我索性也不动声色的与它对视起来。洞口完全处于一片漆黑当中,加之离地落差过大,只能看清那对忽明忽暗的精光。观察了片刻,才觉得它好像并没有要袭击我的意思,我们似乎形成了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但我还是无法阻止这要命的好奇心,手躲在背后悄悄的打开了电筒的开关,在短暂的停顿后,出其不意的对准洞口,把仅有的光源投射了过去。

这把手电是逃离营地时,带出来的。虽说不是什么带有强光,爆闪功能的警用手电,但好歹也是个大号的灯头。光线划过,我方才恍然大悟!那并不是什么山魁恶鬼,原来是只半大的猕猴,正他娘撅着屁股,蹲在洞口上,朝我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我曾经多次去动物园的猴山里逗猴子,而眼下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只是我跟它对掉了一下角色,它现在把我当成猴子一样,看得不亦乐乎。最可恨的是,这猢狲,竟然捡起石块,从上面向我投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手电的光线激怒了它,还是它故意要捉弄我。但终究是从十几米的高度投下来到石头,砸中了,还得了!

“妈的!瞧见老子走背字,还敢来招惹我!老子逮着你,非拔下你这层猴皮!”我气急败坏的抄起地上的碎石也向它砸了过去。这一砸,反倒给自己惹上了麻烦。只见这猢狲,叽叽喳喳的叫唤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也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好几只猥琐癫滑的野猴,挤在那些半大不小的洞口里,纷纷朝我投击而来!一时间猝不及防,稍不留神,一块重重的物体便砸在了我的肩上!

“操他娘的!”我气急败坏的揉着肩膀,低头要捡那东西准备扔回去。然而我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正是先前坠落时丢掉的手机!这突然出现的手机如同及时雨一般!我也顾不上,那些猢狲怎样闹腾了,赶紧躲到石洞的角落里,仔细查看。可惜手机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别说打电话,现在连开机键也找不到在哪!

头顶的猢狲们还在呲牙裂嘴的吼叫着,而我却灰头土脸的再也提不起精神来!瞬间出现的希望,却又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更不凑巧的是,这把特大号灯头的手电,在几下微闪之后终于永远的熄灭了,石洞黯淡下来,没有了光源,仿佛意味着向死亡又迈进了一步!现在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脱离困境?是否还能回到文明世界?白老板他们现在如何?这一连串的难题,就像卫星一般,绕着脑袋,按普序班的转动起来,我握着手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在这个洞石里,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以思考每个问题的过程,再加之半昏半醒的恍惚来衡量,我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星辰。猢狲们不知什么时候都逃走了,也许它们只是暂作休息而已,说实在的,打小看西游记长大的这代人,对猴子都有一种,独特的情怀,我也不例外,经常被猴子那种伶俐的习性所吸引,但野生的猢狲跟人工饲养的,完全是两码事,野生猕猴以群居为主,食性杂乱,山果,鸟蛋,昆虫什么都吃,平常由猴王带领,时而十数只聚在一起,时而上百只集体行动,性情躁动奸滑,会模仿人类的行为,最典型的臭毛病就是举石掷人,而且非常记仇!单独一人在深山荒野中,跟这帮猢狲结下仇来,不比遇到那头巨形野猪幸运多少!

眼下还不知道要在这被困多久,现在我身边有水,空气流通顺畅,除了饥饿之外暂时还算安全,只是那帮讨人的猢狲,显得有些麻烦。不过这洞室阴冷潮湿,本来山间的气温变化就异乎寻常,加之没有御寒装备,保温反倒成为了现在最为头疼的问题!低温会加重疲倦感,体温下降则会降低体抗力,再则没有食物充饥,在这种环境下身体迟早会被拖垮。如果此刻能升起篝火,那无疑会对现在困境产生巨大的帮助。一来,可以提高温度恢复体力,二来,照明就有了保障,其次那些猢狲也不会再轻易来骚扰我,因为这些山野畜辈,自古对火就有一种畏惧之感。可惜我摸索了所有口袋,没有任何火源。

我看看了周围,引火之物这里还不算少,有很多枯萎的植物藤茎,残根枯叶堆积的地上,但是要说使用古人的钻木取火或击石生火的方式,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并不是不能这样做,而是在经过很长时间的尝试之后,我发现火非但没有生起,反而浪费了更多的体力,累的一身虚汗后,冷风袭过不仅叫人冻得瑟瑟发抖。

当我正绞尽脑汁取火的时候,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打断了,感觉整间洞室都在晃悠,由于空间封闭且光线暗淡,我并不知道剧烈的震动是怎样产生的,但是旁边的几尊石佣此刻已经塌倒在地,可见这股无名的力量有多强烈。头顶上顿时嘈杂声骤起,几只惊恐的猢狲,分分从洞口探出头来,叽叽呱呱的瞧了瞧我,而后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动物对灾难的预知,要比人类强的多,它们的生物雷达极为敏锐,可以准确的预感到自然界,小到温度,空气的细微变化,大到山崩地裂前的各种征兆。猕猴的逃跑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可怕的骤变!

强烈的晃动非常短暂,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闷闷的轰鸣之声,这段好似雷鸣般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里,似乎是从洞壁之外穿透进来的,又好像是在头顶之上蔓延着,总之分不清方向!但它提醒了我。这种情况在我与那头巨型野猪搏斗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如果真的是“猕陉”中又发生了爆炸之类的状况,那么可就麻烦了!因为下面即将到来的,很有可能就是那股连山野猛兽都惧怕不已的迷烟!我清楚的记得,那股迷烟,是贴地而行,当初因为我爬到了古树上面,所以没有接触到气体。而眼下我身处地底之下!头顶的这些洞口都是与外界联通的,既然猢狲能钻进来,那么迷烟也一样能从地面上灌入洞室!这里四处封闭唯一的通风口都在上面,要是烟气倒灌,就算不含剧毒之物,估计也能把人活活呛死!

现在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我赶紧把上衣用露水寖透,准备捂住口鼻,抵御来袭的迷烟。至于如何脱身只能听天由命了,也许迷烟会慢慢散尽,也许迷烟绕道而行,没有经过这里,或者只有少量倒灌进来。不管怎么说,目前只能见机行事!可奇怪的是,过了许久,洞室内没有产生任何变化,迷烟没有像设想中的那样,如期而至。震动和轰鸣之声也消失的无隐无踪。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那帮倒霉的猢狲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过了回儿,见始终没有什么异常,我才放松戒备,盘腿坐到地上。不知被什么东西膈的屁股生疼,我也累得去看,顺手一模。原来是方才随手扔在地上的手机。

“手机?嘿呦!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当我再看到它时,幡然醒悟!“这不就是我千方百计要点燃篝火寻找的火源吗!”

我用的还是一台老旧的锂电池手机,本打算换一个最近流行的诺基亚,摩托罗拉什么的。没想到这玩意,现在倒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科学常识,锂电池由塑胶壳、电池芯和电路板组成。储电量大,使用寿命长。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安全!如果受到暴晒电池会膨胀,要是受到外力作用击碎了保护壳,里面的电路板会发生短路,正负极连接后,自然会起火,也有爆炸的可能。但是即便爆炸,只要在安全距离之外,是不会产生多大影响的!

以现在的处境来看,爆炸也好,起火也罢。只要能成功引燃火种,就是成功!我绝没有指望这块只有几两重的电池,能产生强大的威力,帮我炸穿洞壁,然后惊喜的发现一条可供逃生的通道。那更像是一种想入非非。我取出电池,发现它保存的十分完好,外表没有破损,也没有变形。经过了这么多次折腾之后,还算是不行之中的万幸!我迅速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树叶,用手尽量搓的碎小一些,做为火种。又在找了一块靠近墙角,避风的位置用枯萎的藤条,枝杈搭起来一个篝架。随后把手机电池压在火种上。找了根结实的树杈,用鞋带绑上一块相对坚硬锋利的碎石,推到一尊石佣以做掩护,奋力照着电池砸了下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钝响,一股青烟顺着电池外壳上的裂缝,氤氲而起。刺鼻的塑料燃烧味道的确有点熏眼睛,不过还是一击成功!恰然而至的火花很快就引燃了枯叶,没过多久,一堆映的人,满脸燥热的,篝火便升腾了起来!我满意的看着熊熊然后的火焰,顿时觉得轻松的许多,洞室被照的灯火通明,就连壁画中的人物也仿佛变的鲜活了起来。不得不承认火焰,是绝望中给人带来希望的最好良药!

这回看起来,这间洞室,还算一个不错的避难所。虽然逃不出去,但也不会遭到什么意外。现在又有了火,如果能弄到点什么野味,就更好了!这叫我联想到了刚才那帮猢狲。还别说,这猴子肉是什么味道,我他娘的还真没尝过。只可惜这帮孙子跑的快,要是再来捣乱,一定想个折,弄下来一只,祭奠祭奠我这肚子里的龙王庙!提到火,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作用,火能生烟,如果能鼓起烟雾,顺着洞顶的口子冒出去,没准就能叫白老板他们发现,当真是这样,那获救的希望就更大了!想到白老板,我心头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因为失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按照常理来分析,秦老三都能逃回营地,以这几个人的能耐,绝对也能脱险。但是会不会也被那些怪虫所伤,就不好说了!

他们在线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遇到什么事情了?老抠那么着急的要去通知他们什么呢?安静下来之后,我望着墙上的一连串壁画,又思索起来。

“不对劲!”我猛的上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洞壁。洞壁本身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这壁画,可有些邪门!我点燃篝火的地方,正是那张绘有巨岩石山,硕大殿门和无数祭祀之人的位置,可是此刻眼前的壁画之中,虽是山岭矗立,云雾缭绕,但是整个轮廓却变得模糊了许多,最叫人咋舌的是!那些。。。。那些装着法袍,头戴面具的古人,竟然消失了!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就是凭空消失了。起初篝火点燃的时候,我还看过这些壁画。这一时三刻的功夫,他们就在我眼皮底下,一个个的没影了!难道,他们从画里走出来了?????人能走出来,那。。。。那些画中的怪虫呢!!!!!!!!!!

想到此处,叫人感到胆战心惊。我抄起手边绑有碎石的木枝,急速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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